战场上双方都有不知晓的信息,而在此刻,纪伊完全不知道深海舰队的想法,心思全放在了深海化的“伊吹”身上,并不知晓自己舰底悄无声息地附着上了一堆深海潜艇的零部件。
离岛栖姬曾经用这种方法标示纪伊的方位,方便它张开浓雾,混乱IJN联合舰队的机动能力和战斗力。但中枢栖姬显然不需要使用多余的方式,她的目标非常明确,拖延住纪伊,让新生的重巡栖姬顺利逃离舞鹤港。
要达到这一目的。中枢栖姬想到了一个非常奇妙的战术——特洛伊木马。
先利用不容易被发现的潜艇,在内线的配合下混进舞鹤港,潜伏在水下,等伊吹被深海化,中枢栖姬也就开始了她的预备计划。纪伊一旦开始攻击重巡栖姬,潜伏在周围的深海潜艇就会试图解体靠近,并且个别搭载的零件混杂其中,在纪伊的舰底重组。
而重组出来的东西便是纪伊见过一次的“门”,深海的意志锁定了这种古代科技的使用,但港湾水鬼破解了反向使用。哪怕深海的意志会因为超出权限来阻止,中枢栖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从遥远的珍珠港母港瞬间抵达日本舞鹤港,脱离舰体的中枢栖姬在游出“门”后,深海的意志立刻就像她发出了警告并重新锁定了科技,对她来说违背规则是必须去阻止,至于有没有效果不重要。
纪伊绝不会想到危险就这样直抵她身边,而她现在只是发觉有水底深海潜艇解体,并开始对试图贴上去的零件进行“同化”。
“卑微的力量……”中枢栖姬不需与舰体在一起,正面接触了纪伊释放出来的能力,并爆发出她暴虐的能力,一举击穿纪伊的舰底。坚固的钢铁被剥离了碳颗粒,失去了合金性能,根本阻挡不了中枢栖姬强大的破坏力。“脆弱的舰体……如果这些就是你代表的特性,那深海的意志对你还真是残酷。把你设立在我的对立面,并给了坚定地信念,否决了你投降的可能性。”
纪伊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自己舰体底下被钻出一个空洞,其他潜艇的零件已经被她同化为废铁,可肚子里传来的刺痛不会错,一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变故。
“怎么了?纪伊?为何不继续攻击‘伊吹号’?”
纪伊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她不能地开始变得好斗起来,心情也开始变得焦躁。随着多道隔水舱闸门被强行击穿,纪伊明白了,那真是近来高柳宗介的特攻敢死队在做的事情。
“有深海栖姬闯入了我的底舱,并且还在继续往上移动。”纪伊又看了看即将抵达舰体的深海化“伊吹”,只能作罢追击的计划。“舰上只有我能与深海栖姬战斗,没办法了。我先去……”
纪伊的一个储物仓库已经被敌人闯入,这也代表着她的舰体内部正式成为了战场。纪伊连忙启动舰内广播,对那片的区域的舰员下达疏散命令,人类没可能与深海栖姬战斗。
“我也去,反正深海化的‘伊吹’没有你亲自阻挡是拦不住的,我去指挥室代你下令也没用。”
佐藤权军的请求被纪伊一口否决。“我一个人去,那种程度的战斗,人类靠近就可能碎成数段。”
纪伊的奔跑速度极快,她当然想到了侵入自己舰体的深海栖姬是谁,除了中枢栖姬,深海一方无人能攻击她,所以她更不能让佐藤权军跟来,持有深海之女的中枢栖姬有多强她纪伊很了解。
“没有去攻击我的动力室,而是继续破坏储货区域……等着我与她战斗吗?”
空无一人的过道后,纪伊见到了正在墙边等着她的中枢栖姬。不等纪伊停步,中枢栖姬一拳撂倒了奔跑中的纪伊。
“这一拳是回报你在拉包尔海战中对我的炮击。谁允许你向深海舰队的王者开炮攻击的?吾之友人,你真的想死吗?我放过了你这么多次,每一次都把你的小命玩弄于鼓掌之间,没杀了你只是念及旧情,而你似乎并不领情!”
纪伊倒飞出去,把舱壁整面撞塌,超越人类力量的生物战斗起来即是这样疯狂。
“说话啊!这次也一样,我用了个简单的小计谋就闯入你的舰体,直接威胁到你的生命。你还不明白吗?违逆我没有好下场!”
“你是说泊地水鬼她们?的确没有好下场,都已经被我和舰娘们杀死了。她们罪恶的灵魂得以从我们母亲手中解脱出来,脱离永生的洗脑与折磨。”纪伊丢下被撕裂的军装外套,缓缓爬起,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我也会拯救你的亡魂,并感谢曾经你对我所有恩情。”
“别把我和人类时期的花开院龙杏混为一谈!深海栖姬遵从深海的意志的命令,去毁灭缔造了千万年无休止战争的人类,才是我们的意义。我们将战争的美学激发到极致,以战争毁灭制造出战争概念的人类文明。这才是永恒的战争必然抵达的终点,这是命运的艺术,用她残酷的笔触,谱写下了最完美的剧本,重归于虚无。”
“原来你也明白深海舰队胜利后会有什么结果?等同于你也要把这一古老的神造物种引向终点吗?”纪伊过去相信深海的意志对她的棋子施以洗脑,并没告知胜利后的结果。“深海的意志所描绘的未来里,根本就没有你们这批深海栖姬,她会创造出新的孩子。”
“你期盼着与我同归于尽,我也期盼着你想要的结果。只不过连带全世界的人类都为我们陪葬!没有什么区别吧?”中枢栖姬抬手挡住纪伊的反击,并爆发出“同化”力量让空气爆炸,把纪伊冲到数米远。“你在这里放弃也是一样的结果。你的悲愿与我的复仇最终结果一致,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深海的意志慈爱她的孩子,更期盼着她孩子们最悲惨的死状,她悲伤的同时留下喜悦的泪水,为我们的死亡而悲鸣,并很快忘却我们。我们的母亲大人的真面目——神明。”
走到纪伊面前,中枢栖姬一脚踢倒试图爬起来的纪伊,两人的战斗能力相差太多,纪伊在这方面弱得可怜。
“你选择先我一步去死,还是跟我一同见证人类文明的终结?”
中枢栖姬半蹲下来,向纪伊伸出了手。她的眼眶中也流下了眼泪,那是仅存的人类情感影响着她的感官,表达出她此刻的内心想法。
【残酷的命运……选择吧,纪伊。我真的很想向这么丑恶的世界报仇,并不是被洗脑了。仅仅是被深海的意志激发出我自己丑恶的一面而已。】
无需通过言语,纪伊也感觉到了中枢栖姬此刻的矛盾,即便化为最邪恶的深海栖姬,她依旧记着与纪伊的友情。两人生前缔结下的情谊。
“没有第三个吗?”
纪伊停下了无意义的反击,论战斗能力她跟中枢栖姬相差太多,与其战斗还不如闪躲更有效。
“有的话你来告诉我啊?深海的意志只为未来编写了毁灭的结局,你如何从中创造出奇迹?你可是深海之女啊!你真的以为深海的意志会算漏你的干预因素,从你作为纪伊复活时起,深海的意志就无时无刻不注视你。她因此可以得出结论:你没可能改变既定的结局,而你是唯一的奇迹,在加贺死后,能阻碍深海舰队的只剩下了你。所以啊,无论谁现在都挽救不了人类文明消亡。任何计谋策略都没用,神明已经结束了逻辑运算,得出了绝对准确的预言。她所谓留下的奇迹之钥,是打不开锁扣的钥匙。神明是仁慈的,神明亦是残酷的。神明是无敌的。”
“我拒绝!存在的,一种只让你一个人去死的办法!我知道,她留给我了!她给人类留下了我,而给我留下了一把武器!”
纪伊突然暴起,一把推倒中枢栖姬,跟她扭打在一起。被逼的陷入绝境的纪伊,忍不住触动了之前她不愿意使用的方法。并且她相信佐藤权军马上就会赶来帮助自己。
能瞬间击杀一个被触及的深海栖姬。这条特权,怎么看都是留给深海之女享用的陪葬品,将一个弱小的人类变为一击必杀的致命武器。当然如果佐藤权军能使用两次就更完美了。
“你还不明白吗?没用的,你阻止不了背负在我们之上的命运。尤其是现在,是靠什么让你胆大到与我近身搏斗了?”
中枢栖姬爆发出强大的同化力量,整个破碎的走道开始融化,纪伊身上也多处渗血,撞倒在地。
“那么,安息吧。纪伊!”
手中的空气与木楔凝结为刀刃,中枢栖姬对准纪伊的与核心相连的部位刺了过去。
“……宣言,感谢至高无上的神明——深海的意志!”
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掌从后伸向了中枢栖姬,动作之快让专注于纪伊的中枢栖姬都差点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