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位朋友应该是来了。”之前那个绑匪头子手上缠着绷带点着一根大雪茄站在露天游泳池边上,向外面望过去,那边并没有什么人过来。“少主,张伟还没有把那个人带回来呢。”旁边一个穿着花衬衫的马仔点头哈腰的说。
没想到那个站在少主后面的黑壮西装墨镜男冷哼一声:“蠢货,既然是异能者,又怎么可能被这种小喽啰抓到呢?就连一个略懂武术的人都能制服。”
这位少主虽然年纪有点大了,已经三十多岁了,不过整个人的气质很不一般:“是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玩的玩意,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那个马仔又担心的问道:“对方既然是异能者,那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背景啊。”少主霸气的哈哈一笑,望着远处苍茫的大山,微笑着说:“有什么异能者是我周家惹不起的?”
“虽说我是个废弃的少主,但也代表着周家的尊严,没几个人会为他出头的。”这个少主叫周崇光,当年万众瞩目的周家太子。只是没想到站的越高,摔得越狠,在家族斗争中被一撸到底,直接被流放到离家族十万八千里的南京这里。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刚下来半年,自己那位当初他眼中赖着家主位不走的父亲就退位了,当上清闲的周家太上皇。
心灰意冷的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而那位好弟弟也不可能让他有任何事业的,除了永远花不完的钱外,就只是永远用不完的时间。他是个极端聪明的人,只是他的经历让他开始变得******倾向。
他开始追求各种各样刺激的事情,开生死赌局,不带一个异能者去玩绑架游戏,要一点对他丝毫没有用处的钱,等人过来一并枪杀了,他从这些人的恐惧和纠结里得到快感。所以他在昨天的时候看到苏越那一瞬间复杂的表情,特别爽快。
生命啊,只有在失去那一刻,才是最有价值的。
或许有人会质疑为什么这种人身边会有一个这么蠢的马仔,那个马仔是真蠢还是假蠢,这里暂且不说。一个聪明人旁边,总要有个蠢货来反衬出自己,让这个变态的聪明人能清楚的看到凡人的愚蠢,所以这个品味渣,智商低的马仔反而意外的是周崇光面前的红人。
果然,这个马仔又问了句蠢话:“这里一看就是一个很明显的陷阱,他不进来怎么办?”
周崇光扶正自己的胳膊,看着远方十分自信的笑了。
…………
…………
苏越现在已经偷偷潜入了山庄内部,他为什么要进入这个明显是陷阱的地方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周崇光既然能找到他,那么他所有的家人,下一刻都有可能被一把枪顶在背后。上次既然他逃了,一定是知道那件事情的,他知道自己的实力甚至高估自己的实力,然后派了一个炮灰来抓他。
无非就是在对他说,我对你很有兴趣,我想和你玩一个游戏,如果你不想玩,我就和你的家人朋友玩。如果你跟我玩,那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聪明人往往心照不宣,所以苏越在之前被枪对着还那么冷漠的对那个人说,他只是想和我玩一个游戏而已,只是这个游戏是人命的游戏。对付这样一个人,苏越真心没什么信心活下来,可是他不得不来。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收拾完那个张伟后,自己已经把遗书写好了,万一死在这里的话,过了明天晚上十一点,这封遗书就会群发给所有亲人和朋友,如果活下来,自己就回来把它取消了。
感觉自己有可能活下来,这也是苏越敢来的原因,这是他作为一个聪明人的骄傲,这么多年就是靠着自己这份才智,苏越在不到二十五岁的时候就爬上公司的高管,这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简直是不可能。
没有赢面的赌局就太无趣了。
在苏越前面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一个背对着他的身上带着武装的人,看着这个场景,苏越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是山姆大叔,只不过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刚才被弄得皱巴巴的西装,不是他那一套炫酷到爆的衣服。而且也只有两把手枪,一把还没有消音器。
不过他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回想一下细胞分裂里山姆大叔背刺时候的动作,小腿肌肉猛一用力,如猎豹一样扑了出去,直接在前面那个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拳打中他的后颈,把他击昏过去。接着苏越迅速把他拉进没有灯光照到的角落里。
两分钟后,一个身穿着之前那个人衣服的武装分子大摇大摆从那个角落走出来,这个人正是苏越,他脸上戴着一个墨镜,希望能让自己晚点被发现吧,最好是在他做掉那个人之后再被发现。
苏越一边走一边细心的观察着四周,走到转角处的时候,一个和他一样衣服的人从对面走过来,这一瞬间苏越心跳加速了百分之五十,如果被发现,自己必须在他把枪口对准自己之前,弄昏他。
越来越近,这个人好像并没有看他,然后擦肩而过。苏越刚松了口气,突然听见身后那个人的声音,他发现自己了么?苏越手心里面捏满了汗。随时准备暴起突袭。“84号,你现在去那边的走廊看一下,那里的灯怎么灭了。”原来不是啊,苏越压低着声音回了句:“是!”
他向那个地方走,蒙混过关了,苏越深吸了一口气。一被发现自己随时可能被乱枪打死,到时候可真是哭都没有地方哭。前面的地方人挺多的,现在要找周崇光,别人能避开就避开,他刚转个弯,这是一个房间。
苏越听见里面有细微的声音,他侧耳仔细听了一下,像是一个女子的抽泣声。这里有一个女孩子?苏越想起来第一次见这个周崇光的时候,他就在干绑架的勾当,这个女孩不会也是他绑架来的吧?
苏越四周瞅了瞅,这附近并没有人,他这才放下心来,偷偷的把门推开一个缝,眼睛隔着门缝往里面看。果然如苏越猜想的一样,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被绑住坐在地上,脸上还有泪痕,苍白的脸上还透着绝望。
而旁边坐着一个武装分子在看守着,不过看起来他不怎么敬业,正在那里昏昏欲睡呢。苏越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那个武装分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倒是女孩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到了他,不过对于她而言,再进来一个武装分子的同伙也是一样,想到这里,她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只是,接下来这个绑匪的动作让她吃惊了。他用手把门带上,结果发出了一点稍微响的声音,那个昏昏欲睡的绑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皮刚抬起来一半,苏越一个猛虎下山直接将他摔倒在地上,在他正在往下倒的过程中,脖子被狠狠的敲了一下,也不用再睁开眼了,他直接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女孩吃惊的睁大眼睛,绑匪之间怎么自相残杀呢?还是说……她想到了一个令她振奋的答案,难道说这个人是来救我的?
苏越打昏这个绑匪后,先把他拖到不容易看到的地方。检查了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示,并没有找到。
接着他来到女孩的面前,蹲下来,准备给她松绑,然后看看能不能先带她出去,虽然有点困难,但为了一个花季少女的性命,这点险还是值得冒的,女孩的嘴巴被胶带蒙住了,只能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苏越。
刚解开一半,异变发生了,苏越听见了密集的脚步声。
此时此刻这个房间外面的走廊,周崇天带着一群手里拿着枪的武装分子,朝这个房间走,距离苏越所在的房间越来越近了,而苏越还在蹲在女孩面前给她解绑。
周崇光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让手下们退后一步,露出奇怪的微笑,他轻轻的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下,他只听到女孩子细微的抽泣声,听到这种声音他感觉棒极了,比猛吸一口******还让他着迷,他眼露着奇异的光芒,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里面的场景如之前他进来一样,一个女孩被捆绑着在墙角抽泣,而那个武装分子坐在那里昏昏欲睡。周崇光丝毫没有管他,只是极度奋昂的大步走到女孩面前,用像吸了毒品一样的表情看着这个女孩。
他居然双膝跪在女孩面前,他颤抖着左手想摸女孩的脸,一边用特别温柔的声音问:“你是不是很害怕?”
女孩认得他就是之前绑他进来的人,没理他,继续低声抽泣。
“对!对!就是这种声音!恐惧,绝望,在黑暗中被捆绑住,因为无助发出的声音,这……是比所有罂粟,所有我尝过的毒品,都更吸引人。”他像疯子一样开始笑,只是这时候突然,他皱起了眉头。
“不对!”他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女孩,用迫人的目光逼近女孩:“我刚才听错了,你不是因为无助发出来的,你是因为担心!”他扬起手狠狠的扇在女孩脸上,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和刚才温柔的问“你是不是害怕。”简直是两个人,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他发出粗暴的吼叫,然后拽起女孩,用吼的声音对着她问:“告诉我!你在担心谁,你知道你破坏了什么吗,你破坏了世界上最美妙的绝望!”突然,他眼睛珠子一转,似乎情绪不再那么不稳定了,他微笑着说:“不过换个角度想,如果此时,我把你担心的东西毁掉,是不是你的绝望,就更美味了?希望被毁掉的人,绝对要更棒!”
原本默不作声的女孩一听到这句话,瞳孔立即放大了。
周崇光轻轻松手,把女孩温柔的放在地上,手伸出来轻轻一招,一个手下递上一个垫子,他细心的垫在女孩身下,然后站起来,转过身。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看着坐在一旁那个昏昏欲睡的武装分子,他一步步向武装分子走去,越走越近。
在双方的距离只剩下两米的时候,昏昏欲睡的武装分子突然暴起,身上冒出一个圣光罩,一拳打向周崇光,带着万夫不当之勇,还有必死的决心。
周崇光快速的避开,让苏越的拳头打空了。
苏越知道不可能再有机会了,他步伐一顿,然后快速的向门口奔去,密集的枪声响起来了,苏越用圣光罩顶着枪林弹雨向前冲,到门口的时候,一跃而起,直接把挡在门口的这个人脖子扭断了。这时候也顾不上不要伤及性命了,他出了这个门之后,并没有赶到轻松,分布在整个山庄的武装都在源源不断的往这里来。
苏越刚刚跑到转角处,忽然余光看到一只沙包大的拳头飞了过来,结结实实的打在苏越的圣光罩上,令苏越目眦尽裂的事情发生了,这一拳居然把他的圣光罩给打碎了。虽然说这圣光罩本来经过刚才的洗礼,就有点摇摇欲坠,但是能挡住机枪子弹的啊,就算快不行了,也不是人的拳头能打碎的。
他扭过头看,是一个黑壮的墨镜男,带着憨厚的微笑正看着他。刚才那一拳正是他打出来的。苏越凝重的看着墨镜男,这时候周崇光也出门了,看见这场景,急忙指示手下们停止开枪,他非常喜欢这种场面,用一个词语就是——困兽之斗。
现在苏越面临的情形就是这样,就像罗马角斗场里,角斗士戴着黄金面具,穿着发着光泽的盔甲,用铁剑和盾牌表演角斗或斗兽,与那些沙场上金戈铁马的将士不同,他们没有冲锋的豪情,仅有一线生存的幻想;看台上,那些衣冠楚楚的贵族将军们喝着美酒,搂着美人,享受着人与人、******血肉横飞地撕咬。他们的乐趣,还在于可以伸出大拇指赐予奴隶生还,或者大拇指朝下处决奴隶,人的生死完全掌握在一念之间。
困兽之斗,有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