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道:“你要把我杀了,他没有口诀,自然会来找你麻烦的。”
蟒生道:“可是,你本来就该死。”说着,蟒生那七八岁男孩的小脸蛋,瞬间瞬间变化成了一个两丈多高一丈多宽硕大的蟒头,那蟒头对着纪舒张开了那张可以吞下去几头野牛的血盆大口,一个长约丈许,暗红色舌头,贪恋的添了纪舒一口。
纪舒不惧反笑,“别调皮了,快点想办法给我松开。”
蟒生张开大口对着纪舒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
纪舒温和笑道:“我的那些伤是不是你的杰作?”
蟒生用蟒蛇特有椭圆形的眼睛,恶狠狠瞪了纪舒一眼,“你不光无耻,脸皮也厚的可以。”
纪舒问,“是不是你?”
蟒生那硕大的蟒头,瞬间又变化回小男孩的脑袋,“不是我。我当时想吃了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蟒生竟然将缩成团的纪舒扶着坐了起来。
纪舒道:“那就怪了,我一直以为是你,害得我受了好久的良心谴责,对你太狠了,不应该。”
蟒生道:“我被那个恶人吊起来打,坚决不暴露你,最后也是因为他要把我带回镇妖塔,我才不得不带路。”
纪舒被蟒生这番话惊呆了,其实他看的书蟒生并不是主动领人来寻他,看他畏畏缩缩躲在白衣男子的身后,以他的个性,定然是受了委屈。
既然他是被人逼着或者要挟着才愿意来寻他,说明他对自己完全没有该有的憎恨。所以他丝毫不担心蟒生会伤害他,他才会和蟒生闲聊。不过当蟒生说出这一句话还是把纪舒惊呆了。
不会吧,这妖精脑子坏了吗?
蟒生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挠了挠脑袋,将头上本来就已经林乱的头发,挠的更为林乱,“我认识一直赤色的小狐狸,她已经可以说人话,但是还不能化出人形。”
纪舒哈哈大笑,“那只狐狸一定是只母的!”
蟒生低头脸不自然的红了,“那个山头就我和她能说说人话。”
纪舒点头。他明白蟒生的意思。
“那个山头也就她不怕我,因为她知道,如果她走了,我会无聊死。她不光不怕我,甚至有时候我还要听她的。”
纪舒继续点头,心想,就算是一只没有划出人形的母狐狸,想迷死一只单纯的傻乎乎的小蟒妖,那不是太轻而易举。
“那天我受伤,回到洞里,她就来看我。问我和谁打架,我就说了你。还说了你就躺在林子里。她说她要看看你。她去了很久,等她回来,天都黑了。她对我说,你很特殊,她能感觉到,你不平凡。叫我如果有机会,尽量和你示好。她又千万不要得罪你。你的伤,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她的杰作。”
纪舒想了想,那个老怪在自己的记忆力看见了三师傅的样子被吓的说话都不利索。那么这只看上去能预见未来的母狐狸,是不是也感应到了三师傅。
从他开始懂事起,他就隐隐的感觉到三师傅和家里请的那些师傅都不一样。他懂得太多。他见过三师傅踩在水面上,不沉。他见过三师傅点灯不用火折子,随手就能幻化出火苗。十年他没见过三师傅生病,没见过三师傅变老。三师傅经常对他说一句话,“你是我学生,所以你不需要平凡。”
那只母狐狸,似乎感应出了三师傅曾经对他说的话。
“所以,你很听那只狐狸的话。”纪舒看着蟒生笑道。
蟒生很诚恳的说,“我脑子不太好。身旁好不容易有一个脑子好的。我自然要听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现在轮到纪舒一脸坏笑。
蟒生很不甘的道:“所以,我们做一笔交易,你把魂血还我,我救你。”
纪舒很肯定的摇头。
蟒生又怒了,“你要我的魂血到底做什么?”
纪舒道:“现在没用,不过以后也许有用。再说,你少一滴魂血对你修行又没损坏。何况你也知道我是凡人,我拿你的魂血也不会做什么。”
蟒生气急,“你现在是凡人,可是我看你这样,迟早要去拜师学艺,进入道门!等你以后有修为了,谁知道你会对我做什么。”
纪舒笑着叹了口气,有些苦,和外人说,没任何意义。
两个人正闲聊,大约也就是冉焰和墨雪一前一后飞走半盏茶的时间,就听着崇州城东南方向传来轰隆隆几声巨响。如墨的夜色突然变得瞬间闪亮。好像天上所有的星光都被集中到了那片天空去。
纪舒看的出神,曾几何时,一直梦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变成这样高修为的修士,踏云来去,手中操动天地灵力和日月星辰。
可是现在再低头看看自己,一个身体强硬的凡人,终究还是凡人。一辈子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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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冉焰和墨雪,其实距离崇州城很远,如果凡人一匹快马,怎么也要三时天的路程才能到达的一片深山老林中。对于他们也就是几息便可到达。
只见冉焰双手掐诀,口中喃喃,顿时一道犹如万颗星辰同时暴发出的光辉长约三丈的光芒,握在手中。
“极星鞭!”墨雪目中瞳孔一缩。
冉焰有些猖狂的笑道:“怎么?作为老师的学生,手里不拿出点像样的法宝,岂不是会给老师丢脸。”
“看来尊主确实如外传言,对你最好。连着鞭子都传给了你。”
冉焰很不以为然,“师傅宝贝多了去了。一条鞭子,您老何必惊奇成这样。”
墨雪若有所思看着这条像是聚集了所有星光的长鞭,冉焰这时却突然抖动了鞭子,在夜空中,随意一扬,对着墨雪道:“前辈,我可开始了。”
墨雪将手中方天画戟,在自己身前一横,眼眸寒光四射,“要打便打。”
冉焰哈哈大笑,“爽快。”一鞭子对着墨雪抽了过去。
那极星鞭,仅仅只是挥舞之声,夜空中就发出了,滚滚轰雷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