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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失业前朝之回忆

打开手机,有两个来电提醒和三条消息。两个来电一个是爸爸打来的一个是如夏打来的,三条消息都来自同一个人张蔷。我先给爸爸和如夏回了电话,报了平安。然后打开消息,最早一条的时间大致是登机前,我的天呢,我竟然没有注意到这条短信,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没有注意到,真是该死。急忙查看消息内容——“一路顺风!”,四个字,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很形式主义的四个字,我不免有一点儿小失望。第二条是发完第一条后紧接着发的,因为时间只差一分钟左右,这条消息很长,感觉我不会再失望,但是当我看完的时候,我宁愿只收到第一条那简短的四个字。“小薇,我很喜欢你,我希望我们能一直走下去,能开花结果,但是马上你就要去到离我千里之外的地方了,我们之间也就无故的出现了各种阻隔,我可以用千山万水来形容吗?所以,我希望你能回来,来到我身边,我真的很渴望有一个家庭!”本是一条真诚告白、表露爱意的信息,我起初是感动的,感动之余却多了一份惆怅,这难道不是以另一种方式逼着我做一个决定吗?所以我宁愿只收到“一路顺风”这四个字。这时候我已经没有心思继续看下一条短信了,心中那我们两个刚刚开始共同搭建起来的丝毫都不稳固的堡垒瞬间倾塌了。我该怎么办呢?

带着低沉的心情,我回到了我在SH租住的地方,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老房子,我来到SH工作五年后,终于有能力自己租一整套房子住了。虽然屋内的装修、设备都很老旧,但却简洁干净而且便宜,所以我一住就住了两年。

想起初来乍到之时,三个月试用期过后,公司便不再负责我们的住宿,我和同进公司的两个小姐妹决定一起租房子,分摊房租以减少我们的资金压力。那时候没有积蓄,住不起三室一厅,我们便找最便宜的一室一厅,就跟我现在的房子差不多大,三个人挤在一间卧室里。因为房间里的床不够,我们买了两张折叠床,但是一间卧室要放三张床,空间还是有些不足,于是我们将卧室的所有家具全部挪到了客厅里,才勉强挤下了三张床。卧室真的就完全是卧室,因为除了一条连接窗户和客厅的狭窄过道之外,能容身之地只有那三张床,导致我们没事只能躺在床上,床才是我们生活中最不可缺少的东西。你可能会说不是还有客厅吗?此时的客厅是什么样子的呢?它已经不堪入目、一片狼藉了。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扔在客厅,这间所谓的厅并不是名副其实的厅,它是在这一间房子中间做了个简易的格挡,里面是卧室,外边是客厅,只是为了听起来有档次一点儿,可以在租房网上挂牌“一室一厅一卫”,这种房子可是很受欢迎的呢。你应该能想象那是一间什么样的屋子了吧。乱成一团的客厅简直不忍直视,为了不让我们的眼睛那么疲劳,我们决定将客厅的所有东西都重新规划的摆放一下。衣柜必须留在最外边,这是我们的必需品,沙发、饭桌、椅子这些东西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合理的摆放,我们只能放弃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围着在饭桌吃火锅的各种美好的畅想,将桌子、椅子都垒到沙发上。还有一台电视机,还是九十年代那种大彩电,后边有一个伸出来的******,放哪里都不合适,还要保证它的安全,摔坏了这种老古董都不知道怎么赔偿。最后到底怎么处理的这台电视,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我们是见缝就插针,很多房东的小零碎物件都是这样处理的。然后客厅也就不叫客厅了,只能叫杂物室。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我们才把房间里面整理好,之后我们三个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躺倒床上倒头就睡,真的太耗费精力了,三个小姑娘的力气怎么可以这么强大,现在回想起来都很佩服那时候的自己。

接下来的生活更是让人难以接受。SH是一个靠海的城市,空气潮湿,我们这一间小屋子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每年的六月份是梅雨季节,整整一个月几乎没出过太阳,被子是潮湿的,洗的衣服干不了,最让人苦恼的是,屋子里出现了蟑螂,并且快速的繁殖出了很多。我这个从小在干燥的北方长大的人对蟑螂这个虫子从来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第一次见到蟑螂的时候我还在纳闷这是什么东西,同住的一个小姐妹说那是蟑螂,平生中第一次见到蟑螂,立马有了反胃的感觉。有时候下班回来,看到那些在床上爬动的小东西,真是恶心、想吐,无奈没有办法。

我们有时候也会做饭,我们有厨房,但是厨房不在这间房子里面,而是在外边的走廊上,让我想到了曾经在一部电视剧上看到的画面,邻里邻居在一起做饭,借一下东家的盐,尝一下西家的菜,感觉好不热闹。可是我们这里却不同,邻里邻居从来不打照面,都是各自过各自的,现实中的人情冷暖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既然居住情况已经是这种样子了,对于身在公共区域的灶台也就不要再奢望什么了。整个灶台上铺满了厚厚的油污,手摸上去黏糊糊的,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清理过了,看来又要开始一件大工程了。不过能吃到自己亲手做的饭,我们也是卯走了劲儿的打扫了我们的灶台。

关于吃饭,我们没有饭桌了,这可怎么办呢?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一人买了一张可以放在床上的小折叠桌,吃饭的时候撑开的,吃完饭就可以收起来了。这张小折叠桌也成了我们的便宜小家具,除了吃饭外,它还有很多用途。现在倒是挺怀念那时候的时光的,虽然外在条件不那么令人满意,但是有同伴、有欢声、有笑语,还有一颗一心只想努力拼搏的心,那是我们奋斗的时光。而现在我一个人住在宽敞的房子里,空间足够大,但却空旷的太寂寞。

我们三个在那套房子里住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因为她们两个人,一个回老家,一个去了临近的城市,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这里挣扎着。

接下来的日子这的是相当痛苦的一个阶段。一方面同住的两位小姐妹都走了,我一个人无力承担三个人的房租,于是我开始重新找房子,为了省下中介费,我在网上找以个人名义发布的租房信息,每天趁着吃晚饭的时间急急忙忙去看房子,看完房子还要回公司继续加班。本以为找一个单间不用那么费力,毕竟这是在一线大都市,谁知道一点儿不遂人意。要么是那种四五室的合租房,里面全是男生,我一个女孩子自然不会接受;要么是室友可以接受但价钱又太贵,我当然要以节省为主;要么就是只有一个小窗户,有可能身体都站不直的阁楼......衡量一番,发现还是住阁楼最合适不过,既是一个人独享的空间,又便宜。于是我开始了弯着腰行走和一个人看倾斜的天花板的生活。另一方面,工作中感觉自己有点儿迷茫了,看到一起进公司的很多小伙伴都在干了一年之后以翻倍的薪资跳槽到了新公司,而自己两年了也才涨了两次工资,不用说这个涨幅跟翻倍相比真不值得一提。那样的诱惑一直在我眼前晃动,但是我又纠结于稳定性的问题,就这样在纠结中我还是选择了稳定。

我没有跳槽,一直在当初的那家公司,经过我的不解努力,我终于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助理升到了高级设计师的职位。背后付出的心酸只有我自己知道,除了努力的工作之外,我还必须抽时间自己学习新知识,这样我才不会跟不上时代的发展。现在我有了满意的职位头衔,要放弃吗?有了舒适的生活环境,要放弃吗?在公司中也有了稳固的地位,要放弃吗?我辛辛苦苦奋斗的七年,要放弃吗?这真是一个很难做的决定。

墙上的钟报时了,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想起来张蔷的那条未读的短信,还是看一下吧。

“小薇,上面那条短信请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很想跟你说出我的心里话,一切都在你的决定,我也会听取你的意见的。”

“请给我一点儿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我会给出你满意的答案的。”编辑好回复后,点了发送键。

“今天一天应该很累了吧,收拾好早点休息吧!晚安!”我立马收到了他的回复,仍然是简单的问候之语。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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