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准武者在黑白校场上各自打着自己的小心思,盘算实力强弱,晋级机会……
这时候,天空中一声闷雷炸开,乌云盘旋凝聚,天空顿时黑了下来,整个龙城的光线陡然暗淡许多。
“怎么了?”
“好诡异的天空,红色的雷电。”
一道道血红色的雷电划过苍穹,天空中的乌云突然一翻,汇聚成两只血红色的巨大魔眼,那魔眼咕噜噜一转,凝视着龙城,似乎要从中寻觅什么事物。
龙城上空的结界力量被激发,符文布满整个天空,发出强烈的光芒,似乎与那魔眼对抗。
“快看,那是什么?“丁焕峰眼贼,首先指着天空剧变,发了一声喊叫。
“那……那是什么?“
“难道神劫真的今日就要降临?”
一干准武者都有些紧张,但并未感到害怕,毕竟都是少年血性,初生牛犊不畏虎,只是探讨着诡异的天象。
“好了,今天就到这,散了吧!”吴力直接吼了一嗓子,没有第二句话,脚步匆匆离开黑白校场,直奔黑白商会的大本营而去。
……
“神劫魔眼?”
回到家中,张磊从石灵口中得到了这个名字。据石灵所说,每每神劫降临,魔眼凝视之处,必是灾难爆发之地。
三千年前,北荒神迹出世,魔眼当空,在之后的三年便爆发了大规模的兽灾,沉寂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冰层之下的妖兽破冰而出,横行北荒,万千村落染血,亿兆黎民涂炭。
“难道这是天意——”石灵有些傻了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小石头,你时间不多了。魔眼视处,必定劫难重重。要晋级前三,必须净空你体内的皇龙真气。”
此话一出,张磊有些疑虑:“皇龙真气对我助益匪浅,为何要净空?”
“现在你气源已成,对于准武者来说,皇龙真气反而是累赘,净空体内皇龙真气,一来可以更容易迎接神迹洗礼,二来可以让你爆发出准武者时期的极限实力。”
张磊闻言,脑中豁然开朗,问道:“清空茶杯,方能再行注满,空无以求全。是这个意思吗?”
这是一句他前世就听过很多遍的哲言,也是一位追求肉体极限之人所说。
“看不出来,小石头悟性奇佳。本来没打算你能够悟透,只让你填鸭式地修炼就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一点就透。”石灵竖起大拇指,赞叹有加。
张磊嘿嘿一笑:“师父,您说吧,我如何做。”
“超越肉体极限,然后服用我炼制的散功丸。”石灵很喜欢这位小徒弟的机灵,说话不用啰嗦,“最好的方法,也就是最原始的方法是游泳。但限于龙城环境,只能求其次用跑步来代替,只有在一步步消磨与坚持下,才有可能突破肉体极限。”
……
时间紧迫,说做就做。张磊没有任何时间犹豫,就这样踏上征程。石灵给他定下绕龙城九圈的终极目标,认为一旦能够在体能上能够达到绕龙城九圈,就可以达到或者超越肉体的极限。
龙城并非苍界最大的城市,跑上一圈并不简单,龙城是个地形复杂的山城,想要绕城一周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大概在非禁区内极限奔走。
作为一个准武者,元气其实是于他们绝缘的,即便张磊提前凝聚气海源点,但吸收元气却没有章法,使用元气也没有套路。
他只能够凭借感知来吸纳元气,让自己身体发挥到极限,自然而然地引出元气之力。
第一天,张磊疾速飞奔,不过二里,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龙城周遭的地形实在过于复杂,他时常想,就是一头妖猿也得累死,有的山路几乎是直上直下,只能四肢并用向上攀爬。
秋日渐近,天气慢慢转凉。
随着季节转移,龙城就出现了一位苦修少年,凌晨时光就光着膀子,挽着裤脚,顶着凉风徒步飞奔。
早上卖早餐的大爷会亲切地跟张磊打招呼,他也会让摊主留下两份早餐,等他回来取走;山上采药的药农,也渐渐熟识了这位飞奔的少年;就连守城的卫兵,也对这个每日进进出出的少年不再加以盘查。
有一天,张磊凌晨就已经醒来,早早就准备出发,他还想跑到龙城以北的一棵参天大树上,去沐浴太阳初升时刻的朝霞与露水,感受天地元气的变化,让美好的自然风光给他来一次身心沐浴。然后,再拼命挥霍掉肉体积蓄的力量。
然而,他刚刚摸黑出门,就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向龙城北门方向跑去。
以张磊的敏感,那肯定也是和他一样的苦修者。看那身影比他高上一头,又在下城区出发,这人定然也是黑白帮校场里的学员。
看着那身影拐过墙脚,张磊急忙加快脚步,想要追上去看看那人到底是谁。
凌晨时分,离黎明破晓还有一些时间。张磊模模糊糊冲着北门方向追了过去,心中庆幸那道人影幸亏没追丢。
于是,他又加快脚步,向前追赶。却没想到那道背影似乎感受到后方的压力,也加快了脚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缩短。
张磊见此情景,咬紧牙关,再次提速,双臂前后狂摆,企图一口气冲刺过去赶上那道背影。
那道背影如同和张磊竞技一般,顿时疾速狂奔,仍然和张磊保持那一段距离。
就这样,几点暗淡的星光之下,一个追赶,一个逃离,鸡鸣狗吠之声渐渐响起,东方鱼肚白出现。
……
“我就不信了——”张磊不肯减速,看谁耐力好!
又过了一刻钟,前面那道人影停在了一颗参天大树下,转过身来微笑着等待张磊赶过去。
“竟然是你——”
张磊大吃一惊,终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早已经超过了他的极限,已然是在透支体内的元气才能够坚持下来。
张磊看到那微笑之人,心中微微感到不妙,那人正是赵光雄的哥哥赵光奇。
“不用担心,看你小脸刷白刷白的,以为我引你过来替我弟弟报仇?”赵光奇哈哈一笑,气定神闲,呼吸匀称,身上连汗水都没有。
“我……没有……”
“没什么没有?我可不是刻意引你来的,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晨跑锻炼耐力与速度。没想到今天还有个伴儿,心情不错,就不计较你误会我的事了。”赵光奇露出洁白的牙齿,向上抬头看了看,“敢不敢上去?”
张磊舒朗一笑,那棵参天大树,他虽然没有爬到顶部,却也曾经爬上去休息。
赵光奇身手矫健,如同山中老猿,四肢并用,率先爬了上去。张磊也不甘落后,学着样子跟了上去。
“看!”赵光奇指着东方道。
“啊——”张磊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无边森林向天地之间蔓延而去,微风吹过,涛声阵阵,对于张磊的耳朵来说,那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两人都闭上了双眼,宁静地感受着这一刻美好时光。
不一会儿,在远方的地平线处,天与地相连的地方,一轮红日冲出云雾,顿时霞光万道,映射整个天地。张磊睁开双眼,就被这自然的造物奇观征服,心中不由得一荡。
“这棵树可是很有来头的,据说当年一位前辈就在这棵树上,看着眼前这情景,悟出了万剑归宗的战技,更在此创出了连天斗气的功法——”
张磊注视着看着眼前的情景道:“江河不废,亘古长流。日月恒升,万古不变。古人诚不欺我,竟然还真有人在这种景色之下悟道神通!”
“前辈是前辈,可不算是古人,这位前辈至今还健在,就是宗家不世天才——宗矩。”说到这里,赵光奇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遏制崇敬之情。
张磊听到同时到的人处于相同的位置,就能有那么大的作为,有一些感怀:“相比之下,我却显得如渺小。”
赵光奇拍了拍张磊的肩膀:“同感!正因为自我的渺小,我才日日夜夜这样努力,俗话说的好,笨鸟先飞。”
张磊自嘲地摇了摇头,赵光奇身上的机灵劲儿比谁都要更胜一筹,他若是笨鸟,天底下没有几只鸟敢说自己有翅膀了。张磊本以为自己是龙城之中最为努力之人,修炼最为刻苦之人,但赵光奇的出现直接否定了他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