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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丽亚进村

九点多的时候,浓雾包围下的厂门口,给有志送粮食和日用品的两辆驴车准备和有志一起出发了,胖子,老刘,王铁锤和季福才他们都来送别。

“有志,如果能早点回来就尽早回来,咱厂里也需要你。”季福才紧握着有志的手嘱咐道。

“有志,能回来一定要回来,老伙计们在厂里等你。”老刘和王铁锤握着有志的手,三双粗糙的手紧握在一起,脸上眼里满是不舍。

“有志”胖子什么都说不出来,胖子和有志此时心里都明白,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

“还有我呢!”丽亚从厂里一溜小跑跑了出来。

“丽亚?”在意料中,也不在意料中,在意料中是因为丽亚早想和有志回去看看青石村的模样了,不在意料中是因为有志本想不辞而别,他不曾想到丽亚在不顾一切的想要抓住他们的爱情。

有志刚开口季福才就接上了话:“丽亚已经和厂里请了假,要和两位负责送货的同志一起和你回村一趟,你可得替乔局长和咱们厂照看好丽亚,让丽亚平平安安的返回来。”季福才笑着说道。

有志的脸上并没有惊喜而是满心的复杂,只是应了一声:“行嘞!”

看见大飞鸽后座上的铺盖卷儿,丽亚直接坐到了马车上。

和众人一一告别后,有志带着他们出发了,大飞鸽和两辆马车消失在雾里,有志忍不住回头,送别他的人们和心爱的工厂一转眼就消失在雾里,想着这些让他留恋的人们,他还未完成的创新梦想,满脸都是潮湿,自己已分不清是雾水还是泪水。

雾很浓,一开始丽亚新鲜的四处张望,像一只刚出笼的小鸟兴奋着,她正想和有志分享她的好心情时看看有志再看看两位工友,她忍住了,出了城区不久上了土路,西北风吹起来,雾渐渐地散了开去。

西北风吹起土路上扬起的沾着雾的尘让丽亚不住的拿围巾捂着嘴,随着大路转向小路,马车开始了无规则的颠簸,第一次坐马车的丽亚被颠簸的没了之前的兴奋劲儿。

“停下,来。”有志从自行车上解下铺盖卷儿,把丽亚坐的马车右边的位置垫了起来,连同手扶的地方都垫好,马车这才继续上路了,有志的贴心丽亚心里暖暖的,眼前的寒冷已不知去向。

一路走着,雾和城市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到了县城的方向,但他们只是从县城边儿路过,有志指着县城向伙伴们介绍:“这就是俺们通县县城,俺大兄弟志高在通县一中念书。”

丽亚和工友们好奇的向县城里望了望,比起城市,在丽亚眼里,这县城看上去好像只是市里没有楼房的一两条街而已,另外两个工友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来自己的家乡和自己家乡的县城乡镇,丽亚这才明白县城乡镇的概念,她虽然看过市周边的一些村,但第一次看见县城的丽亚对县城有了实际意义上的理解。

从县城边儿往西,路两旁广袤的土地让丽亚大开眼界:“好壮观啊!这么大的地。”

有志忍不住笑了:“丽亚,俺们农民以地为生,这是平地,待会儿到了俺们村,你就知道啥叫山地了,一会儿再往下走有水浇地,一条一条的水渠就从地里经过,不过去年水渠里水就很少了,今年大旱灾水渠更是几乎断流了。”

“地还分这么多种呢?”丽亚好奇的问有志。

“当然,地因为地势不同,环境位置不同所以种类也不同,土质也不同,不同的地适合种的粮食也不同,现在你看见都是土地,春天夏天和秋天你再来看见的庄稼也不一样。”有志耐心的给丽亚讲解道。

“是吗?”丽亚好奇的瞪大了眼睛,路北有好大的一块儿冬小麦地,有志指给丽亚,丽亚觉得小麦地很美。

看着丽亚单纯可爱东张西望的样子,有志在大飞鸽上内心做着痛苦的挣扎,丽亚天生是城里的姑娘,这农村的生活她又怎么能够适应呢?她太天真了,有志心里忍不住的想。

“停下歇一会儿,还有不少路呢,咱得让牲口歇一歇。”有志叫停了马车。

西风吹的欢时,太阳格外的耀眼,有志拿草料包喂上了牲口,给牲口擦了擦身上的汗,丽亚走了过来:“有志,带我去看看冬小麦吧!”

土路两旁是树和流水坑,有志带丽亚跳过流水坑到了冬小麦的地边,丽亚蹲下来看冬小麦,有志给丽亚介绍冬天里的战士冬小麦,给她讲冬小麦等瑞雪降临储存水分春天开始疯长夏天就收割的整个过程,有志讲的细心,丽亚听的认真。

有志讲完,丽亚开始在地边儿仔细的像看花毡一样观察起了一垄一垄的营养不良发黄的冬小麦,有志蹲下身用手抓起一把土使劲一握手再展开,这把泥土已变成干燥的细土顺着指头缝流了下来,流下来的细土顺着风的方向飘向远远的地方,有志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然后不由自主的往冬小麦旁边已经平整了的地头走去。

“有志,你去哪儿?”丽亚跟着有志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土地里走过去,太阳从这对年轻的恋人身上照过,在土地上映着两个长长的影子,此时的他们已不再是如影相随而是形影不离,只见有志走到了地头的土墙根儿。

“有志,你干啥?”丽亚不解的问道。

“看看田鼠窝多不多。”有志说着蹲下去看墙边的田鼠窝,再顺着土墙边儿继续走。

边走边自言自语:“这边还真是不少,走吧丽亚,咱该上路了。”丽亚正看的好奇却不得不跟着有志往马车的方向走。

丽亚坐上马车继续走,离得县城越远路也越来越窄,坑坑洼洼的土路让丽亚忍不住想下来走路,转念一想也许还有很远,先坚持着吧!

马车向北拐了,这是一条比较陡的坡路,丽亚看着陡坡路正发愁呢,两个工友已经跳下了马车,“丽亚,下来”有志喊丽亚。

马车停住,丽亚下来,“来,丽亚,你推上大飞鸽走。”有志示意丽亚。

“好”丽亚乖乖的过来推上了大飞鸽,有志则后面去推拉粮食的马车,不一会儿有志满身大汗,一旁的丽亚一看满心的心疼。

“曾厂长,咱仨换着来吧!”两个赶车的小伙子和有志替换上了,好不容易再次来到了一个岔路口,有志示意大家停下来让马歇一歇。

“还有多远啊有志”推着大飞鸽上坡的丽亚也是满头大汗了。

有志坐在地边儿看看丽亚:“快了,再上一段坡,下一个村就是了。”

“还得上坡?”丽亚发愁了,两个工友看着丽亚笑了,有志却笑不起来。

“这样,要不一会儿你在这儿等我,我回去再下来接你。”有志疼爱的对丽亚说道。

丽亚一看这荒天野地的,连忙摆手:“不,不,我不在这儿等,我跟你们一起走。”

“丽亚,不怕,你看,那边儿就有乡亲们。”有志指了指不远处的地头里的人影说道。

丽亚顺着有志手指的方向,又摆手:“不,我跟你们一起回。”

马车终于能看见青石村了,也终于迎来了一段下坡路,丽亚好奇的张望着一排排阳光映衬下的窑洞,有志连忙过来推起了大飞鸽,丽亚总算暂时不用走路了,两条腿在马车上泛酸犯困。

大坡头上没有人影,到了河沟中间的桥上,有志再次把大飞鸽交给丽亚,有志给拉粮食的马车使劲儿,好容易来到了有志家的窑顶麦场上,在麦场上人和马都喘喘气歇歇脚。

“这就是俺家窑顶,下面的两院儿就是俺家,后面都是乡亲们的家。”有志向丽亚和两位工友们介绍着。也许是冬天的缘故,村里显得很寂静,一听有志家到了,丽亚心里忍不住紧张起来。

“今儿大伙儿都住下,这已经下午了,咱这牲口太累了,明儿再返回,这样,马车下俺门口这个坡要十分小心,先把拉日用品的这辆车留在上面,咱仨先把拉粮食的这辆下去,再返上来拉日用品那辆。”

有志边说边把光拉着日用品的那辆马车赶到了旁边的树边,把马拴在了树旁,然后指挥着两个工友把拉粮食的马车上的日用品先卸下,这样光粮食在马车上下坡又相对容易了一些,牵马的工友靠坡里面的墙根儿拉紧马缰绳,有志靠外护着车辕,另一个工友向后拉着马车边缘的扶手,三个人和马瞬间都成了刹车工具,人脚和马蹄在坡上呈刹车状下行,三个人的身体都向后倾,这样可以保护马车不会随着惯性往下冲。

“俺这坡有点陡,牵好马,别让马惊了。”有志边喊牵马的工友边吼道。马撅着屁股被恐惧吓得不耐烦,三个人护着马车小心翼翼的开始下坡。

丽亚在坡上看着有志身旁陡峭的黄土沟壑,好奇心一扫而光,心紧张的提到了嗓子眼儿,“有志在家就是这么和马车下坡的?”这么一想丽亚顿时心惊胆战,此时的丽亚开始体会到了有志在家干活的不易。

又一个来回后,窑顶上只剩下了丽亚和大飞鸽,丽亚还不敢推上大飞鸽下这陡峭又不平的土坡路,有志再次上来时,手里拉着小龙龙。

“丽亚,这是俺小兄弟龙龙,龙,这是你丽亚姐。”有志给丽亚和龙龙互相介绍道,小龙龙躲在有志身后,小脑袋却好奇的不时探到前面来看丽亚。

“龙龙,你好啊!”丽亚友好的和小龙龙打招呼,小龙龙只是用憨憨的笑回应丽亚。

“小孩子,没见过世面”有志向丽亚解释。

“没事,来,龙龙,咱俩一起下。”丽亚伸手来拉龙龙,没想到刚才还拘谨的龙龙一下子亲昵的抓紧了丽亚的手,这让丽亚格外惊喜。

有志刚推着大飞鸽下坡,龙龙却松开了丽亚的手,一把抓住了大飞鸽的车尾巴,他是帮有志刹车呢,丽亚顿时被弟弟和哥哥之间的这份情意给融化了,丽亚也学着龙龙的样子从后面给有志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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