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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坦白的心窗

经过私家侦探的收集,秋天基本已锁定了目标。而苏蔓则是不约而同的凭女人的直觉盯上了沈经理。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斩钉截铁的毫不留情,一个动了恻隐之心。

没错,那日苏蔓在医院门口见到沈经理后,才回想起他近日的不对劲,上班总是精神恍惚。之后苏蔓和宋承毅私下里又来到了医院,多方打听后才知道,原来沈经理的女儿得了重病,急需一笔巨额医疗费,那么这样,他的确是有了动机。随后经过宋承毅的确认,发现沈经理确实突然间有了一笔大额进账来负担女儿的费用,而这笔进帐.......

私家侦探已经确认了沈经理的账户,而过户人正是郑远棋,这已经足矣说明一切,秋天对这种出卖公司的人自然是极度厌烦的,可苏蔓此时却在为其求情。

“沈经理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直接将他辞退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起诉呢?”苏蔓说话的语气有些愤慨,毕竟她还对这“可怜的”父亲抱有同情。

“这种人留在社会上也只是蛀虫,难倒你认为每个人只是因为有了苦衷就可以伤害别人吗?“秋天话语虽问的平静,可却像一根针一样直戳苏蔓的心脏。

苏蔓突然意识到,秋天说的没错,人并不能因为自己的苦衷而去伤害别人,可当初自己不正是因为懦弱而离开了秋天吗?这层伤害不也是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里吗?或许她之所以同情沈经理并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而是因为...自己和他是同类人。

秋天本以为苏蔓会固执的坚持己见,可此时的她,并没有继续说话。她愧对秋天,当初的离去是错,现在的回归也是错,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给过秋天一个解释,如果承受这一切的是自己,那么恐怕她早已心痛的无法呼吸。

勇气,坦白,要吗?她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内心很坚强,可最终却发现自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苏蔓走了,离开了秋天的办公室,秋天迷惑了,那个倔强的她不是应该继续跟自己理论下去吗?他犹豫再三也没有叫住苏蔓,只是她临行到门口时,秋天交代了一句。

“明天可以继续来博睿上班了。”

“嗯。”

她此刻顺服的像只绵羊,这让秋天回忆起了以往苏蔓撒娇的样子,不过此时她的神情可与回忆中的完全不符,秋天的一颗心始终无法恢复正常的平静,终于,趁苏蔓还没走远时,他追了出去,不过这一路,他却像个小偷似的,悄无声息的随着这个女人的背影流荡。

即使周边灯火辉煌,即使一路如此流畅,可却照不亮,疏不通苏蔓那黯然的神伤。

“她怎么了?”在这繁花似锦的街道上,秋天也察觉出那背影的忧凉,心角不禁暗自抽搐了一下:”是我刚才的话语太过分了吗?才没有呢,我说的是事实啊。“

秋天一路跟,一路想,他哪里会知道,那句话引起的痛点在几年前就应该消亡,可苏蔓和他一样,从来都不曾遗忘这早应该放下的过往。

不知不觉,苏蔓停留在了一间“心窗体验馆”门前。

“有伤?不怕,打开心窗,消散一切迷茫。”体验馆的标语虽然简单,可却应了此时苏蔓心里的景。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走近这间“排忧解难”的房屋,惊奇的发现,里面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是盲人,可他们的面孔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笑容好似一缕清晨的阳光。

“你好,我是小A,欢迎来到心窗体验馆!”一名工作人员温和的打着招呼。

“你好。”

从苏蔓的语气中,小A能感受到她的疑惑,于是便解释道:“您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们这里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是盲人对吗?”

“嗯。”

“其实我们这里原本是一个专门为盲人找回自信的俱乐部......“小A开始耐心的解释道:”后来发现,这世界上很多的人,即使不是盲人也如同盲人,因为他们的心,被封闭了,心窗若不开打,那很多事自然也看不明,所以后来,这里就渐渐演变成了一个专门为人打开心窗的俱乐部,而之前的盲人也都成为了这里的工作人员。”

“打开心窗?”苏蔓若有所悟的反问道。

“是的,小姐你之所以进来,想必也是有什么心事吧?”

“或许吧。”苏蔓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给出的是这样的答案,或许真的因为太过迷茫。

“那就让我带你体验一下我们的心窗之旅好吗?相信体验过后,对你一定会有帮助。”

“嗯。”

“不过因为是心窗体验,所以我们所有环节都需要蒙上眼睛,这样人们才更能用心去感受事物。”

“好的。”苏蔓坦然接受这一切的安排,因为她此时的确需要帮助。

经过一系列的体验后,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环节–––––黑暗中的对话。这个环节和前面一样都是要蒙着双眼,而且还需要在一个昏暗的房间,单独与另一陌生人进行对话,来抒发自己的心声。而秋天因为好奇,同样的进入到了这里,更巧的是,此时只有一帘之隔的对方,正是彼此。

“你好。”苏蔓率先与这个所谓的“陌生人”打了招呼。

“这声音...难倒是她?”秋天当然马上能辨识出苏蔓的声音,而且他是跟着苏蔓进来的,碰到她其实也并不太奇怪。可此时的他却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对于这个女人的心,秋天自己都不太确定,是否真正了解,而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

他故意压低声音回复道:“你好。”

“呃...我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你呢?”毕竟是陌生人,苏蔓尝试着先熟悉一下。

“也是。”秋天尽量用最少的字来回答苏蔓的问题,因怕说多了,会露了马脚。

“我叫苏蔓,你呢?”

“呃...秦安。”不用说也知道,秋天套用了秦翼和安妮这对夫妻的名字,估计这会儿他们正在狂打喷嚏呢。

“这么巧?我有个朋友也姓秦。”

“原来你平时都是这么跟人聊天的?”秋天心里暗想着:”不过还是快点进入主题吧,再说下去,自己怕是要装不下去了。”于是他也只是用了个简单的“嗯”字回应了苏蔓。

苏蔓似乎察觉对方不太愿意多讲话,她猜想可能也是因为心事过重,于是终于切入了主题:“那...我先开始?”

“嗯。”

“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今天心情很不好。”

“难倒是因为我没有答应放弃对沈经理的起诉?”秋天暗自问到。

“其实...这件事,在我心里已经徘徊了几年,我始终都没有放下。”苏蔓继续道。

此时的秋天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但他也只是安静的聆听着。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不,应该说一直爱着一个人,可却因为我的懦弱无法继续在一起。我们是大学时期的校友,那时......”苏蔓讲了很多关于他们以往彼此的经过,那每一幅画面秋天都记得清清楚楚,她的笑、她的哭、她的任性、她的温柔。秋天能感觉到苏蔓气息的变化,时而带着满足,时而透着忧凉,但无论怎样,他终于毋庸置疑的确认了苏蔓的心,她与自己一样,还深爱着对方。

只是到最后,苏蔓也没有讲出那时真正离开秋天的原因,这里,她只用了三个字––––没缘分,来覆盖了一切,而秋天心中的疑惑始终还在,可谈话就要结束了,秋天又不能暴露自己,于是只能不舍的望一眼那柔美的脸庞后悄然离去。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一路走着,夜已深,这街道就如同深海般寂静,他感受到了苏蔓的伤痛,回想当初她刚回到云城时自己的所作所为,寻找钱小美扮演假女友来作秀,故意利用苏蔓打破古董花瓶限她于两难,这一切的一切,他突然发现是多么的幼稚,自己明明爱着她,可却要报复她,本以为这种报复会为自己带来快感,可结果却是两人无尽的伤痛。就连最好的朋友给自己的忠告都听不进去,那时,他真的不知是被什么迷了心窍。

而苏蔓结束后,一直等待着对方的回应,可久久没有动静,直到小A进来,告知苏蔓另一位来者改变了主意,不想吐露自己的心声,所以很遗憾,不过希望苏蔓通过这次的体验,知道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从而去面对事实。苏蔓则回以一个微笑,这次的心窗之旅,就此结束。

她并不知道,此时的秋天有多么想拥抱她,可他还不能,因为那个疑惑没解开之前他害怕,他怕这幸福又会匆匆一别,就像那年那夜,直至现依然在他心里飘雪。

那眼中的闪亮又回到了从前,是的,秋天决定了,他要找出当年苏蔓真正离开的原因,不论这原因是何,他都将坦然接受,毕竟没有什么原因,比她不爱他更加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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