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节的云南地区不算冷,李牧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开着车行驶在路上,倒有些悠然自得的感觉。
“我说,你真有办法解决我的问题。”李牧问道。
坐在旁边的穿着冲锋衣,带着鸭舌帽的男子,正是孙知兆。他挪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坐的更舒服,然后说道:“你的问题不是个大问题,最主要的是解了就容易得罪下咒的人,没有哪个同行愿意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这么做。人家既然给你下咒,说明你对人家有用,万一解了,同行不就结仇了,这种事情做不得。”
李牧哼了两声,说道:“那是什么东西值得你冒着得罪同行的风险来找我?”孙知兆没说话,倒头睡到了椅子上,也不看李牧。
李牧也没说话,两人心中各怀鬼胎,也就一路走向了四川地界。
车子行驶一天,当天晚上就到了宜宾,到了之后,两人先在城里住了下来。准备置办些东西再到悬棺那里去取东西。
“你先住下,我去会个朋友。”孙知兆丢下一句话,离开了宾馆。
李牧心里忐忑,但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在宾馆住下来。半夜的时候,李牧听见宾馆外面一阵吵闹,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翻身起来查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问前台也没有任何收获,再加上自己一天旅途劳顿,早已困顿不堪,于是就没有管那么多,直接睡下了。
但睡着睡着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李牧恍惚之间只觉得有人在叫他,而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起不来,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十分恐惧。
“醒醒,醒醒。别睡了嘿。”李牧只觉得有人在呼唤他,这次他能轻而易举地睁开眼睛,原来孙知兆已经不知不觉之间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牧开口问道。
“昨天半夜的时候,今早过来叫你,发现你还没醒来。”孙知兆答道:“看你的脸色,昨晚睡得不好呀?是路引起作用了吗?”
“也不全是,昨晚宾馆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半夜的吵吵闹闹的,我去问,也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你昨晚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吗?”李牧想起昨晚那阵莫名其妙的喧闹,觉得询问一下他会好一些。
“没听到,我回来的时候都已经要天亮了。”
李牧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昨晚你去见什么朋友了,干嘛非得大半夜见?见着了吗?”
“还以为你不问呢。是个川派的老先生,隐居在宜宾城里,我这次去就是向他请教一些东西,免得到时候出了差错。到地界第一时间拜访,这是咱们的规矩,免得人家不知道你来干嘛的,万一以为你是过来抢生意的,不就容易起误会吗?”
李牧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就是去拿个东西,又不是去倒斗摸金,还准备什么东西呀?”
孙知兆嘿嘿笑了两下,然后说道:“就你这种想法,要真进入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牧听了孙知兆的话,以为是在吓唬自己,脸上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晃晃悠悠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拿着牙刷要去厕所洗漱。
孙知兆一看李牧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说道:“你以为就拿个东西我会冒着得罪同行的风险去给你解除路引呀?”见李牧终于认真点了,孙知兆才说道:“知道宜宾以前叫什么吗?”
“叙府,也叫戎州。”李牧对这个倒是知道。
“为什么要叫戎州?在古时候这早是属于巴国的,当时定居的都是些今天的少数民族,后来梁武帝讨蛮夷,在这里设置了戎州。自古以来这就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上至诸葛亮这样的历史名人,下至历朝历代贩夫走卒,都有。人一多,这隐居的高人就多,何况古代僰人那也是风水大家,若是咱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去了,没准还没找到咱们要得东西就死了也不一定呢。”
李牧听孙知兆这么说有些瘆得慌,问道:“没你说的这么吓人吧,现在不都改成景区了吗,咱们充其量也就是到景区里去“拿点”东西,不至于丧命吧。”
“那可说不准,僰人可有些玄乎尤其是那悬棺,咱们通常都说入土为安,落叶归根,可见这人死了都不着地肯定不得安生。偏偏他们就把人放半空中。以前僰人辉煌之时,那可是占据西南半壁江山的民族,但不知为何,一朝浮华随风散,现在也就能在一些文物古迹,故纸堆子里找到蛛丝马迹了。”孙知兆唱反调道。
李牧被说的有些心里发毛,心想这事儿还挺危险,有心不想干了,又实在受不住路引的困扰,只能问孙知兆有没有准备好。
哪知那孙知兆双手一摊,来了句什么都没准备呢。待李牧正要发脾气之时才解释,昨天去拜访那位老爷子就是为了要好好询问一下准备些什么,毕竟虽是同行,隔了一个地界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忌讳。
李牧这才心中稍稍放心一点,两人吃完早饭,便去街上寻摸了一些野外生存的装备,这方面李牧比较有经验,打火机,军刀,压缩口粮等等不一而足,反正能用上的都给准备着。
这一买,就到了下午,眼看着东西都齐全了,孙知兆开口说了一句:“等会儿吃完晚饭,我带你去逛逛鬼市去。”
李牧听了这话,惊了一下:“什么鬼市?”
“就是见不得光的黑市,有些东西不能在明面上买卖,就自己组了个圈子,大半夜的如同鬼魅,所以就叫鬼市。”孙知兆解释道。
“我也能去?”李牧问道,在他看来,这样的集市肯定都是保密的,一般人轻易进入不了。
“不是有我带着你吗。”孙知兆回答道。
李牧和孙知兆随便找了个地界吃饭,吃完饭后又喝了杯茶,等太阳差不多全落下了,城里灯火都已经亮得差不多了,李牧才开着车按着孙知兆的指引向城外驶去。
这一行驶又是小半天,期间各种拐弯,倒转,直绕得李牧晕头转向,好容易到了一处荒僻的地方,孙知兆带着李牧下了车,然后掏出手机,用手电筒对着一个方向连打了好几个信号,长长短短各不相同,李牧心道这该是特殊的信号,用来区分自己人。
打黑暗里悉悉索索地摸出几个人来,穿着黑衣服,身上纹着纹身,一看就知道并非良善之辈。几人对着孙知兆盘问几句,无非是些黑道盘道的法子,孙知兆一一回复,无有一丝纰漏,只说两人受了一个刘老爷子的推介,过来寻摸点东西。
孙知兆口中的刘老爷子似乎在这一带威望甚重,几人一听是刘老爷子推荐的,也就不再问什么,只让一人出来带路,其余人等复又隐回黑暗当中。
两人跟着带路的人走着,李牧在后面小声问道:“你刚才说的刘老爷子是什么人呀?”
孙知兆小声地说:“就是昨天我去拜访的那个前辈,做这一行的,不明不白人家不能让你进入。”
李牧点点头,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跟着那个带路的人走了约莫十来分钟,到了一处民房,四周荒无人烟,只有这一处亮着灯光。带路的汉子从房子外边放的一口箱子里面拿出两个面具和两个黑袍子让两人罩上,然后去敲了敲门。
李牧心道这安全措施还做得挺严密,接过面具一看,发觉只有一块白板,上面扣出两个眼来,搭上给的黑袍,完完全全让人摸不透是谁。
房门打开,伸出一个头来,和带路的汉子耳语几句之后,对着李牧他们招了招手,李牧和孙知兆连忙上去,然后进了房子,门随即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