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遂手牵着手,飞上了天空。
往下俯视,锦绣河山,尽收眼底。插了秧苗和没插秧苗的水田,像两种色彩打下的画底;房屋树木和水塘则如同勾绘在画底上的图案,五彩斑斓,美不胜收;沅江像一条浅黄色的彩带,逶逶迤迤地向天际飘去。
铁砣道:“猴子哥。这么往下看,让我想起了从灵鹫峰上往下看的日子,二者有些相似。你觉得呢?”
孙悟空道:“瞎说!从灵鹫峰往下看时,看到的东西不能动,都是死的;而现在看到的东西,在移动,都是活的。二者怎么会是一样呢?完全是两种感觉!”
铁砣道:“这倒是真的!现在看到的东西在移动,像有了生命似的。”
孙悟空道:“另外,在灵鹫峰上看东西时,我们像两只关在笼子里的鸟,不能超越雷池半步;而现在我们看东西,则是完全自由的,东南西北,广袤天空,任我翱翔,二者的感觉,差得就更远了。”
铁砣笑道:“嘿嘿!猴子哥!你看事情,怎么老是比我看得深、看得远呢?这点,我以后倒是该向你学学。”
二人说着话,已沿着沅江飞出一百多里路。铁砣指着前方道:“猴子哥!你看,那是什么?”
孙悟空放眼看去,隐隐约约见到了那个大船队,遂道:“好的!就快追上他们了。”
铁砣问道:“追上他们后,我们怎么办呢?再跟在他们头上,往下游方向飞吗?”
孙悟空想了想,笑道:“追上他们后,我想跟他们开个小小的玩笑。”
铁砣乐道:“你快说说!跟他们开一个怎样的玩笑?”
孙悟空道:“现在不告诉你,等会儿你瞧好了就行了!”
铁砣急道:“哎呀!你先说给我听听嘛!”
孙悟空回道:“就不告诉你!急死你!”顿了顿又道,“我现在不告诉你,其实也是为你好。看热闹、看笑话,最过劲的地方,就是出其不意。我现在不告诉你,你心里没有准备、没有预期,呆会儿看起来才会觉得新奇、才会觉得特别有意思。”
铁砣不满地唠叨道:“明明是自己不想说,想卖关子,还非得说是为我好,你也忒狡猾了,像只老狐狸!”
二人斗着嘴,不知不觉已飞到船队的头顶。孙悟空大睁双眼,逐船搜索,终于找到了为头的“旗船”。这艘大船特别大,而且桅杆上悬挂着一面书有“许”字的帅旗,想必这支军队的主帅姓许。这船的前甲板上,一位身披铠甲的武官,端坐在太师椅上。他身前的方桌上搁有几盘水果和零食。他的身边,左右各站着一位美女,正提壶捉杯地伺候他饮酒快活。
孙悟空观得真切,说道:“铁砣。把我抓紧些,千万别松手!”言罢,忽地变成两只大鹰,接成对儿朝“旗船”上那面帅旗飞去。扑近帅旗后,将利爪插入旗内,使劲一拉,只听得“吱”地一响,帅旗被逢中拉成了两根布条,相互拍打着在空中飘荡。
孙悟空和铁砣则飞到桅杆顶端呆着,观看脚下的热闹。
船上的将士顿时乱做一团,人嘶马叫,纷纷抬头、挥手、议论和指责起头顶的两只老鹰来。
那位姓许的主帅,身为总兵,武功和轻功自然不弱,见帅旗被两只老鹰撕成两半,忑没面子,于是一纵身,便贴到桅杆上,往上几蹬几蹬,便想爬到杆顶来捉这两只老鹰。
孙悟空赶紧带着铁砣飞到半空中,继续观看脚下的动劲。
那总兵见头上的老鹰已经飞走,无可奈何,只得又退回船面,昂头朝上观望。
铁砣在空中笑道:“哈哈!真过瘾!”
孙悟空道:“别笑!别笑!留着等会儿再笑!好戏还在后头咧!我现在问你,肚子涨不涨哎?”
铁砣不明白孙悟空怎么忽然问到这,但还是答道:“有点涨。”
孙悟空道:“那就好!我们现在就找个地方拉屎去!”说罢,朝下扑去,扑近那位主帅头顶时,一爪掀掉他的头盔,然后将一泡大便全拉在他的头顶上。铁砣见了,也大笑着依样画了一回葫芦——在那位主帅头顶拉了一泡屎。
飞回空中后,二人朝下一看,帅船上已乱成了一锅粥;那位主帅气得嗷嗷直叫;而那两位服侍主帅的美女,正在手忙脚乱地清理那位主帅头顶的大便咧!
铁砣笑道:“哈哈哈!猴子哥!你太有才了!居然就想到了这么一招!哈哈哈!”
孙悟空道:“这算什么!你猴哥哥的大才还多着咧!以后再慢慢地演示给你看!”
铁砣笑罢,问道:“诶!猴子哥啊!我们现在怎么办哎?继续跟在他们头顶上飞吗?”
孙悟空想了想道:“这些船走得慢,没必要再跟着他们。他们这是要到下游去围剿杨幺。我们不如现在就朝下游飞去,想法先找到杨幺的起义军,把这儿的消息提前告诉他们,也好让他们提前做些准备,免得被官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铁砣道:“你说得有道理。”
这么定下来后,二人遂加速朝下游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