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宁远神缉堂西院地牢前。
“站住!此乃羁押要犯的重地,哪怕是狼爪也不可随意出入,难道你忘了吗?”
此时,一个身着与萧铁槐相似黑袍,满面横肉,粗眉鼓眼的彪形大汉正屹立在地牢口,拦住了欲下到监里的花廉,只不过这个大汉的黑袍上并没有玄云图纹,头顶的乌纱也没有镶嵌金丝。
此人乃宁远神缉堂二十三狼爪之一的——牢头虎贲。
“虎牢头,我是奉狼首大人之命,前来赦免重犯唐傲,并带他走的。”
花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掌心大小,小指厚度的长方形黑铁牌,并将铁牌扔给了几米外的虎贲,这块铁牌便是刚才萧铁槐给她的那个东西。
虎贲接住铁牌,翻起一看,只见牌面之上由顶到底纂刻着“释刑令”三个字。释刑令乃是每个神缉堂狼首才能持有的令牌,作用是释放其手下羁押的犯人,一块令牌释放一人。
一般来说狼首赐下释刑令时都会有两名狼爪同时接令并一起前往地牢,以便提人时相互监督避免徇私枉法,可这一次持释刑令前来的却只有花廉一人,这不免让牢头虎贲心生猜忌。他心想狼首竟然会让花廉单独来提人,这要么是此人深得萧铁槐的信任,要么就是这令牌乃为花廉所偷。
可他转念一想,凭萧铁槐的身手,花廉根本没有可能偷到他随身之物,这释行令定然是萧铁槐亲手给她的,那么现在唯一的疑问便是萧铁槐准提之人是否真为唐傲了。
“花廉,你说所提之人是唐傲,可有什么凭证?”
虎贲这人虽生得五大三粗,看似憨厚,但其实却是个生性多疑的人,习惯了怀疑任何人,可也正是这点,才让萧铁槐将看守地牢的重任交给了他独自一人。这不,此刻他一边将花廉的令牌收进怀里,一边就开始质疑起来。
“凭证?令牌不就是凭证吗?”
花廉没想到这虎贲收了令牌,却开始对她本人产生了怀疑。
“哼哼,令牌只是代表你可以从我这里带走一人,但就依你一面之词,是无法证明狼首所要释放的人就是唐傲!”
“你若不信,大可前去亲自询问狼首大人!”
花廉见虎贲如此说话,心想这家伙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多疑,还有狼首萧铁槐平日里行事向来谨慎,她本以为自己单独来提人这事萧铁槐会提前和虎贲打个招呼,可现在看来却没有,真是奇怪。可事已至此,眼下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虎贲亲自去询问萧铁槐了。
可谁承想这虎贲听了之后鄙夷的笑了笑,并且不屑地瞥了瞥花廉,随口道:
“哼!去问狼首?你丫是在逗我吗?半个时辰前狼首就已经带着十几名狼爪外出办案了,你会不知道?再说了,我的职责是守在这里,如何证明却是你自己的事,总之我不会去问谁,但只要没有凭证,你今天是带不走唐傲的。”
见虎贲如此蛮横,花廉很是无奈。可她是真不知道萧铁槐会在她前脚刚走,后脚就带着人出去了,先前在大殿之上也未曾听他提起,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些不好办了。
“狼首大人外出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么敢问虎牢头,他们外出办什么案子,大概几时归来?”
花廉再次压住性子问道。
“无可奉告,不过短时间怕是回不来了,我看这人呐你还是别提了,先回去吧,啊,哼哼!”
虎贲看着花廉开始有些急了,心中甚是得意。
其实这虎贲早就有些看不惯花廉了,因为他一向觉得狼爪这差事只有男人才能胜任,她花廉一介女流还敢来凑热闹,简直是不知好歹。当然最令他生气的,还要数这个女人竟然深得萧铁槐的信任,比起自己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当下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女人,搓搓她的锐气。
“虎牢头,不瞒你说,在下也是奉了狼首大人的命令,有要务在身时间紧迫,还请牢头行个方便。待狼首大人回来,你一问便知在下所言属实。”
花廉心中虽然着急,可依旧好言相劝。
“少废话,没凭没证行个屁的方便,快滚吧!!!”
虎贲大骂一声,脸上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可他心里却是无比痛快,没想到这臭女人也有求自己的一天。
“你这是存心刁难我了!”
此时看透虎贲心思的花廉说话的口气开始有些冲了。
而听到花廉竟敢顶撞自己,虎贲立刻鼓起大如牛眼的黑瞳,恶狠狠回道:
“臭婆娘,老子就是刁难你了又如何?”
“那就别怪在下了!”
忍无可忍,花廉终于怒了,她一改先前的忍让,有些愤恨地说了一句,秀美的凤眸中不知何时已泛起了丝丝寒光。
她知道如今好说是不行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前去巫峡执行任务,刚才她去为唐傲准备东西已经浪费了一个时辰,如果现在还要等萧铁槐回来解释,不知又要浪费多少时间,自己已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所以现在只好当机立断,先制住虎贲领了唐傲前去巫峡,之后虎贲自然会找萧铁槐告状,届时其中的误会便可引刃而解了。
想到这里,花廉不再迟疑,只见她将柔顺如水的马尾辫熟练地盘于脑后,其上插一根银蛟长簪固定住,接着便摊开白嫩纤细的右掌,并且随之上下一翻,一朵白色的莲花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