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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湖边夜谈

“篮球是集体主义和个人英雄主义的完美结合。我先讲篮球的集体主义。篮球是多个人的运动,在任何比赛之中,都不是只有一个人的努力就可以的,而是需要在场上和场下队员每个人的努力。篮球有分工,在场上每个位置每个队员都发挥自己所长,完成自己的职责,并且积极与其他队友相互沟通协调。不只是场上重要,其实篮球的集体还包括场边替补,指挥的教练,以及拉拉队的助威和后勤的保障,多个方面的分工组合,构成了一个真正的篮球集体。好像在之前我有看到一篇高中作文题目,叫做《论马刺的篮球哲学》,好多人不清楚,但是对于喜欢看球看NBA的同学来说,基本上都是很清楚的。马刺的篮球哲学就是崇尚整体,整体的战术使得马刺这几年一直是联盟的夺冠强队。”

因为周二没有我们班的比赛,在看完别的队比赛后我们在班里面聊着。赵泽给我们讲述篮球,讲他对篮球的知识以及对篮球的理解。班上有女生听闻我们的谈论,把其他部分女生也叫到班上来了。陆陆续续有人进入教室,各自找位置坐下,都安静地听着赵泽的讲解。他们大多并不是对篮球感兴趣,都是对赵泽目不转睛。赵泽也没有多理会,继续讲着。

“那么,篮球的英雄主义就更好理解了,就是篮球的个人能力。这也就是在篮球场上会出现超级巨星的原因。为甚么美国这样一个英雄主义色彩如此明显的国家,在篮球这个强调集体主义的运动领域发展得如此繁荣。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竞技运动在于人与人之间的竞争,最终都是要落实到个人的,而人与人之间在各种领域都是有差距的,技艺,能力,综合素质,以及机遇都是千差万别。NBA的篮球巨星都是在这样一个舞台中展现出自己突出于别人的东西。所以个人英雄主义是篮球必须具备的因素,但是他又是必须依靠集体的结合支撑。”

“你就是我们班的英雄,你上一场投的那一球太帅了。”对于赵泽的讲解,我有些听懂了。不过旁边的女生显然并没有,激动地注视赵泽叫说道。她的眼直勾勾地望着赵泽,毫不避讳。

“我们就拿上一场的球来说,是的,我承认我的最后一球包含着我的个人英雄主义。但是我不得不说,这个球在我的英雄主义下隐藏的集体的努力。要是没有李师的抢断,我们不会有球权;要是没有整个球队的关键防守,我们就一定落后;要是没有我们整场集体的努力咬住比分,那最后一球我投了也是白投了。所以不论是NBA那样的世界级赛场上,还是像我们这样级别的比赛,每一个英雄的背后都是集体和团队的无穷力量在支撑。任何一场比赛的胜利都是球队每一个人通过每一滴汗水铸就了,每一个人的没一点努力都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我不是英雄,或者说不只是我是英雄,我们球队的每一位队员都是英雄,每一位为我们的班集体出力的同学都是英雄。”

赵泽感觉上又是演讲了起来,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坚毅无比,有着极强的穿透力和感染力。我们几个篮球队的都有些显得激动了,而班里的女生也在注视赵泽之余扫视过我们,都是一些赞赏肯定的眼神。在他的演讲结束之后,伴随的是雷鸣般的掌声,我们为他的精彩演讲鼓掌,我们也为我们自己鼓掌,我们更为我们的班集体鼓掌。

好多次夜里,我都在思考赵泽关于集体和个人英雄的说法。我不在乎这些说法对错,因为我相信赵泽是对的,他无所不知。更让我在乎的是他在据我们第一场球赛的例子中提到了我。我很少有过让人单独提出来过,很多时候我都是隐藏在人群之中。学习成绩不突出,不会太高也不会太差;相貌颜值不高,但在普通人中也不会丑到令人注意;智商一般,没有什么特长。所以在我的世界里,有些滥竽充数的感觉,但又好像哪里不对。总之,我是一个普通人中的普通人。

大学的生活我是并没有充满期待的,当然也没有特别可怕,只是以一种得过且过的心态。只是在我加入篮球队后,一切都开始有了变化,我开始期待下一场比赛了,我渴望再次取得胜利,我也希望在此听到喝彩。

大学并不像高中那样每天课程排满,晚上在书堆题库中入睡。大学的生活更加轻松,活动更多。图书馆前面的小广场上,有轮滑社,舞蹈社,双节棍社团等各种各样的社团。这些社团一个我都没有参加,但是在路过之中观察着也是蛮有趣的。他们展现真我,他们释放青春,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人生就应当是多姿多彩的。

我边走着,边想着。来到学校湖边,一阵湖风吹过,眉上的几根刘海飘起,闪烁雀跃,就像我内心的蠢蠢欲动。湖光中映着教学楼宿舍楼的灯光,纵横交错,湖边柳树来回飘动,有的亲吻着湖面,有的在半空舞蹈,有的抚摸着荷叶。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却开始了些许的感动,我不知道感触如何而来。我觉得我开始在变了,我开始关注环境,受环境的影响了,我开始变得感性了。我想的很深,很入神,完全没有感觉到身旁有人坐下。

“你也喜欢湖光夜景啊?”一个问话吓我一跳,是赵泽。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我的旁边坐下。

“我也喜欢,每次在湖边坐下,看着静静的湖面,吹着柔柔的湖风,心就有一种安静的感觉,我喜欢这种感觉。”前面他的问题我并没有回答,我想他应该是认为我默认了我喜欢湖光夜景。对于前面的景象,我确实很惊喜,但我真实地并不是为此而来的,可以说这是戏外的收获。

“你经常来?”我跟他交谈起来。

“恩……怎么说,也不算经常,一个周会有一两次吧。主要是在夏天和秋天,冬天太冷,湖风吹在脸上就像刀割一样,到这里来也是受罪。”

“你怎么知道冬天很冷,你以前也经常到这里来?”

“我对这个学校很熟悉的,我家就在附近,从小就到这个学校里玩耍,几个门的门卫都认识我的。”

“哦,那你经常到学校里面打篮球吧,你的篮球打得那么好?”

“恩,这倒是。我的篮球打得不能说特别好,但也还算过得去。”

“哪有,你打得真的极好。”

“呵呵,谢谢。其实我觉得你是有很大的潜力打好篮球的,真的,不骗你。我们班几个,上场球其实你是打得最好的。”

“啊!你确定?我一场投丢那么多,失误也不少,我不认为我是打得最好的。”

“只是你入门篮球时间太短,对篮球的理解也不多,其实在篮球运动中蕴含着很多人生哲理的,而且它所表现每一项理论都能指引人生,引人深思。”

说起篮球,赵泽又要开讲了,他对于篮球总是会滔滔不绝的。而我一言不语,等待着他说话,期待着他如何解释我是打得最好的,我是如何还有很大的潜力,我非常期待。

“就拿上场的例子来说,为什么说你打的是最好的。理由有三点。第一,你是场上最认真的,从你上场的第一秒开始,每一次进攻,每一次防守,你都是在认真对待。虽然你的基本功不够,篮球技巧还有待提高,但是你的每一秒,每一个细节都是兢兢业业的。第二,你懂得配合,知道整体和个人的协调。我在上场之前一直在强调团队的整体性,强调团队配合的重要意义,而且由于我们班的队员个人能力一般,所以我们班看起来整体性非常强。但是我不可否认我们之中还是有人整体意识并不够,如果在他们篮球技巧和能力提升之后,他们的个人表现欲望会突破他们现有的集体意识的控制的。可是你不会,即使在你投进一球之后,你都没有过于表现,每一个球都是在合理的时机作出合理的选择。你知道你的防守好,所以你倾注大量精力去防守,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但有时团队分工重要的一环。你让对方的攻击手无计可施,倍感难受,效果明显。第三,你的篮球适应性非常好。开赛之前,我觉得你的训练效果并不好,所以就没有让你首发。但是你在场上快速适应比赛节奏,充分掌握好自己的角色并认真执行战术。综上所述,你是上场打得最好的。然后,为什么说你还有很大的潜力呢?”

此时听着赵泽的讲解,我是激动的。我并不会认为他的夸奖是对我的虚伪的褒奖,我还不会想象到他对每个队员都进行优势分析。我期待着他接下来所讲的东西,我对篮球的期待也有了一种渴盼。

“然后,为什么说你还有很大的潜力呢?这关系到打好篮球所具备的素质和品质。你具备打篮球的身体素质。毋庸置疑,你的速度非常快,从上场你的抢断你应该就能体会。你的身高体重也都很合适,然后耐力,体力,爆发力都很棒。这些都是篮球运动最基本的身体素质要求,你是具备的。当然你的身体素质可以,但是也没有达到特别惊人的地步,而且你现在的篮球技巧和能力都不能充分展现你的身体天赋。这些东西是可以训练提高的。而最重要的是你具备打好篮球的精神素质。你坚持,你能在高强度的防守中从第一秒开始一直坚持到最后,你能在训练之中保持一个或一组动作练一两个小时,你能保持在每天训练时一秒都不迟到,而且认真完成到结束;你专注,你在场上的时候,你的每一秒都是专注的。不管比分是落后还是领先,不管场上的环境如何变化,你每一秒都认真对待。你的专注,你的坚持是很多人经常挂在口头教育别人,而自己又无法做到的品质,这种精神品质能让你在赛场上一直保持状态。当然这些品质,我发现,就是你的个人品质,并不是只有你在篮球场上才有,只是在球场上,让我见到了,也让更多人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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