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情报缺失,王立并不知道雨燕部落巫来访的主要目的,不过根据以往接触的信息,可以知道雨燕部落此番过来应该就双边合作进行交流。
雨燕部落巫的到来,是在王立收到消息后的第三天。同行的就有上次见过的雨燕庆,陪同一起到达的有一百多护卫,其中有一半是上次来过的人,这帮‘老司机’携带了不少私人物品,看来上次的经历让他们涨了不少见识。
王立把他们都安置在商业街的外事驻地,这边所有建筑,都是那种极具肴部落特色的斜顶木屋群落。因为还没有进入冬季,所以他们这批人还无法体验火炕的魅力。原本王立以为他们需要休息一晚恢复一下精力,才会进入正式的会谈,结果这名巫吃过午饭,稍事休息之后,就执意要召开双边会谈。
既然对方如此急切,王立也不好过分拒绝,于是当天下午正式开始了双边会谈。外事驻地有正式的房间举行这种双边交流,这种房间前后两个门,会谈的桌子把房间隔成两半,只留下靠墙一条窄窄的过道。对方只有两人入座,按照对等关系加上早就知道,这次要讨论军事合作的问题,王立和肴猛就坐在了桌子另外一边。
原本一边可以入座十几个人,可惜现在入座的人太少,这样一来会议室就显得很空旷。桌子边上摆着一个土盆,里面插着两面小旗帜,在对方那边,是一面画着一只鹰头的旗帜,而一面全身红色、左上角画着一把弯月镰刀一把锤子组成的弓箭,则插在王立这一边。
这间外事处上次谈判用过一次,这是第二次正式使用。带有黑色鹰头标志的白旗,雨燕部落等人很容易弄懂它的意思,而另外一面奇怪的红旗,雨燕部落巫使劲睁开那双大眼,也没有瞧出什么说道来。这不怪他,只能怪王立这个懒鬼,直接把他前世见过的那面档旗拿来用了。只能怪王立前世在那面档旗下生活了几十年,这一世想抹掉都很难。那些肴部落首领们他也顺便建立了档案,毕竟都是他的左膀右臂嘛。
会议开始之后,雨燕庆先给双方做了一下正式介绍。雨燕部落这位巫名字叫做金兊(读rui),金兊看上去六十多岁,保养的挺好,一米五五的身高,穿着一身‘汉服’,自从隼仁展示过一回之后,这种衣服已经是鹰部落联盟贵族们的标配。
无巧不巧,在坐的四位与会人员,今天都穿着这么一身。只是王立的型号比较小,颜色是藏青色,这种颜色值此一件,那是易老头无意间染出来,然后叶和芸花了两天合力给王立缝制的,王立也是第一次穿。
金兊不但头发胡须都花白了(白多黑少哦),连眉毛都有些白色的夹杂其中,额头和脸颊上布满了皱纹,但是那双眼睛却时不时放出精光,悬胆鼻子、上嘴唇没有留胡须,下颌处留着稀疏的一把短白胡须。一看,这就是个不服老的老头。
王立很有礼貌的与金兊握手,金兊非常配合的站起身子把手伸过了半边桌子。王立身高还是不高,毕竟年龄太小。当四个人都握过手,会议就正式开始了。王立首先开腔:“欢迎!雨燕部落交流团到我贸易中心来访问!我们欢迎各位朋友到处看看,以加强双方的了解。”
金兊微笑着说道:“感谢肴部落族长王立的盛情款待,我代表雨燕部落就双方军事方面合作,来做进一步的交流。”停顿了一下,看见王立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接着说道:“不知道王立对鹰部落和牛部落之间的战争起因是否了解。”
王立客气的说道:“听说是因为牛部落首先挑起了战事,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金兊笑着说道:“的确如此,这场战争一经引发,双方就此争斗了数年,至于还会持续多久,这就只有天知道了。双方隔着草水河,交战的地方局限在一段低水位的河床上。两边已经发生过多次大战,不分胜负,现如今双方都在两岸布防,大战没有小战不断。这种情况看来还要持续很久,所以鹰部落联盟各部落采取分时段驻防。”
“什么是分时段驻防,请您多解释一下可以吗?”王立礼貌的询问道。
金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接着说道:“除了每年七月份,草水河汛期之外,鹰部落联盟十一个部落每个负责在河边驻守一个月。下个月就是我们雨燕部落轮值驻守河口了,如果王立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加入我们一方共同镇守河口。”
雨燕部落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不外乎希望建立类似王立前世,美日军事同盟那样的关系,既可以完成镇守任务,又可以减轻压力,算盘的确打的很精明。
王立和肴猛对视了一下,王立保持沉默,肴猛开口问道:“我想询问一下雨燕庆将军,正常情况下你们那些部落驻守河口,一般派遣多少兵力?”
金兊和王立同时端起杯子开始喝水,雨燕庆看了看两位的神色,小心的说道:“每个部落情况不同,象鹰部落那样的一般会派三四万人驻守,鹧鸪部落这样的一般会派一万两千人左右。”
肴猛继续追问道:“那么去年你们部落派了多少人驻守呢?”
雨燕庆稍微迟疑了一下,”我们去年派了一万人驻守河口,虽然人少,但是依然保证了牛部落寸步不前。”
会场一时陷入了沉静当中,金兊微笑着把手里的杯子放下,冲着王立点了点头,问道:“听由部落巫说,肴部落一直都在用物资交易人口,看来肴部落非常需要奴隶为你们工作对吧?”
王立也放下手里捧着的杯子,反问道:“金兊大人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建议不敢当,不过我想王立你对鹰部落联盟交给你的人,并不是一点意见也没有吧,据我所知三万奴隶大部分都是妇女、幼儿和老人对吧。”金兊并没有让王立回答,紧接着说道:“我们大部分奴隶都是通过与牛部落战斗得来的,你们不想自己获得一些青壮年奴隶吗?如果你们出兵的话,你们交战当中获得的奴隶全部归你们所有,你看怎么样?”
这个提议明显引起了王立这边的重视,金兊、肴猛和雨燕庆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王立身上。稍稍思索了一下,王立摇了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您的提议十分有诱惑力,不过我想我们人口本来就少,出兵的数量也不多,获得的奴隶人数也许未必划算,您说呢?”话题无意间开始进入讨价还价的阶段。
金兊很有技巧的中断了谈判,非常有礼貌的笑了笑说道:“今天实在太累了,我们明天继续谈,好不好?”
“也好!请早点休息。”王立点了点头,爽快的答应了。
双方客气着,分别从两个门出了会议厅。不说王立他们转身返回营地,单说金兊和雨燕庆回到自己的房间。雨燕庆着急的开口问道:“巫!天色还早,您怎么就不谈了呢?肴部落出不出兵还没说定呀?我看肴王的意思,好像对出兵并没什么热情。”
金兊漂了雨燕庆一眼,坐在炕边上伸了伸四肢,说道:“走了那么久的路的确很累,你难道不想休息一下吗?我看你呀!听了半天居然没有听懂。”
雨燕庆讨好的说道:“对!对!对!我哪里赶得上您,您老吃过的盐比我见过的籽粒都多!到底怎么回事,您帮我解说解说吧,您知道我就是个棒槌!啥事都不懂,啥事也不明白。”
金兊用根手指点着他笑道:“你呀!你呀!真是的。我跟你说啊,肴部落已经表示有出兵的意愿了,当然,明天咱们能够拿出怎么样的筹码,才是会谈的关键。别看这个‘肴王’年纪不大,这个心啊!黑着呢!”金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咬牙切齿的说道。
进到风鸣峡谷关口内,‘肴猛’本来走在王立的身后,看看四周没有发现其他部落的人,紧走了几步恰恰追上王立。低声唤道:“王!王!——王!你看咱们到底出不出兵呀?那帮小子们早就闲的蛋疼,我老早就想操练操练他们。自从上次抓了那个白隼部落的将军之后,大家对这些个大部落一点都不带犯怵了。以后上了战场,谁赢谁输可得听我们的,呵呵...。”
王立听完停下脚步,肃着脸盯着肴猛,盯到肴猛心里开始发怵。王立才认真的说道:“我要批评你这种轻敌的思想,谁说了赢过一次,以后遇上必赢?战争胜负取决于方方面面,哪方准备不好都有可能会输。再说,战争就意味着死亡,不只是说对方,同时也在说我们自己。凡是动兵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尽量让自己做到能掌控战局才行。
每一次发动战争或者参与战争,必须考虑好这几个方面。为什么发起这场战争,战争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战后希望达到个什么目的,战争打到哪里合适,我们赢了后续该怎么办,我们输了后续该怎么办,这些都要做好相应的预案,最好不止一套预案。这就是我,交给你们国防部最近的任务。”
其实王立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国防部和参谋部的区别。反正这个时候肴部落的确很小,人口也不太多。很多方面都不正规,王立在其中充当了一根很大的“搅屎棍”。把很多细小的分支都给掺和到一块去了,好在目前还没有出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