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庆功宴上,肴义渠、车胄、朗原和鹿勋,均首次出现在,王立所带领的部落首领围坐的篝火旁。大家一边品尝着收获地美食,一边畅快得交谈着日常遇到的趣事。
宴会临近结束的时候,奎、浑、肴义渠、车胄和朗原连襟而来,准备向王立提前辞行。他们打算明天一早,就带领各自的队伍出发。
王立回想起那些队员们疲惫的面容,还是委婉得提出,希望他们多修整一天。这些狩猎队的首领们不好意思拒绝王立的好意,一个个感慨自己遇上了个好首领。
到了第三天,清晨,他们便各自率领着精神饱满地狩猎队出发了。这些首领都知道,肴部落所面临食物短缺的状况。恨不能自己插上翅膀,可以为部落多找到一些食物,好缓解部落的困境。
王立很早就起来了,站在鹿城南门边,目送着狩猎队走出去很远,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护卫队。轻声的说道:“大家都回去收拾一下吧,我们也要去苎麻地那边干活了。”
接下来两天,剩余地苎麻种子全部都播撒了下去。留下一百多人,分到稻田、菜地里去护理那些嫩苗外。其他人都打发出去采集了。
春季的南方,天气时常都是阴雨绵绵。只要人们经常走动的地方,都被踩得坑坑洼洼、泥泞不堪。特别是鹿城的主干道上,族人们行走在上面经常有人滑倒,搞得一身烂泥,给人们日常生活生产带来极大的不便。
王立只好安排护卫队,到荒草坪、河边等地方去收集些碎石头、小石子什么的铺到路上去。毕竟人手太少。手抬担架,肩扛兽皮包裹的,足足干了五六天,才在鹿城西门进出口这里,铺出一段三十多米的路径来。效率是低得不得了。设备简陋,条件艰苦,王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让大家,挑那些特别坑洼的地方进行填埋。至于路途泥泞的情况,就随它去吧。短时间内很难有所改善。
日夜交替、时光飞逝,转眼过去了一个多月。鹿城内的道路情况,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王立和护卫队员们,每天水里来、泥里去的,从早到晚忙忙碌碌。许多坑洼的地方都被填平来了,人们在路上经常摔倒的情况大为减少。
水稻播种到如今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这天上午,被王立安排去照顾水稻田和菜地的族人们,纷纷聚集到了王立这里。从哪些七嘴八舌当中,王立明白过来了。原来春风春雨吹生的不仅仅是庄稼和蔬菜,很多杂草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总面积达到几万亩的庄稼地,让这些留守下来的族人们疲于奔命,就这样拼命的拔着那些野草,奈何人手太少了,最后只能看着大面积的杂草疯长,束手无策起来。万般无奈之下,约了个时间都聚集到了王立这里。
王立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没有责备这些努力干活的族人们,反而有些自责。按理自己早该做出相应的安排才是。看来最近自己是忙昏了头了。安抚了一下大家的情绪,打发他们继续去干活。对着谦和纪道:“你们派人通知一下青、叶、易和芸他们,让他们到我这里来一下,商量一下农田除草的事情。”
“是,马上就去办。”谦和纪两个齐声回到。转身下去安排了。
几个部落首领收到消息,很快就集聚到了王立房子前面的竹棚下。除了上次由部落来交换人口那次之外,大家平时很少集聚到这里来。看着这些人围着桌子,都找好了位置坐下,王立首先说道:“近一段时间,风调雨顺地,庄稼和蔬菜长势都很好。只是那些杂草长的也不错,如果放任不管,必定影响夏天的收成。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都说说吧。”
其他几个人,都把眼光投向坐在王立左边的青身上。青不自觉地窘迫了一下,咳嗽一声“我觉得还是按去年那样,组织人手进到田里拔草比较合适。”他抬头看了一下坐在王立桌子对面的肴叶,接着说道:“至于具体安排多少人手,还是大家商量商量。”
‘叶’坐在王立对面一直盯着王立看,仿佛想看出朵花来似的。王立今天穿了件兽皮短褂,露出两条肌肉结实被阳光晒得黝黑的臂膀,乌黑地长发束在脑后,鹅蛋型的脸,两弯细眉,双眼皮,窄窄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两只圆圆的大眼睛却透着一种与年纪不相称的深邃。经常在日头底下劳作,脸上的皮肤晒得黝黑,笑的时候却露出和目前大多数人不一样的雪白的牙齿。两鬓垂着两小束散发,在胸前随风荡来荡去。从相貌上看王立长得非常象他母亲,显得很秀气。
想到王立的母亲,叶心里不由一酸,那是个苦命的女子。她的名字叫银枝,和叶一起出身于大山里一个小小的部落。比叶小三岁,自打懂事就和叶她们一起在大山里采集野菜、野果什么的。部落小,人口少,每天的收获有限,有点食物还得让大人们先吃,孩子们经常都是饱一顿饿一顿的。没有尝过哪怕一天的好日子。银枝非常爱干净,生活艰难但是她打理的很好。
日子一天一天熬着。她们的部落位置偏僻,交通不便,终年难得有人来往。那一年秋天,肴部落的狩猎队到了她们的部落,她们部落的巫很高兴的接待了远方的客人。一般这样的情况,都是两个部落交换各自需要地物品的时候。可是她们部落太穷了,没有什么像样地出产,但却需要肴部落带来的陶罐和盐。她们的巫就借着通婚这个说法,就让肴部落狩猎队的人自己挑选看中的人。也不提出其他什么要求来。事实上就是以人口交换物资而已。其实这种交换必定会导致部落衰败和消亡的。但是没有办法,谁叫她们穷呢。
幸运地是叶、银枝两个被挑选了出来,叶还记得那一年是她们最开心的一段时光。随后几年,日子虽然也很艰苦,但是叶和银枝一直非常努力。
好景不长,不幸降临到了她们身上,叶连续夭折了三个孩子,至此再也没有怀上过了。而银枝也夭折了一个,第二个孩子就是王立,至此以后也没有再怀上了。
到王立五岁那年,肴部落狩猎队遭到山里狼群的袭击,人员损失惨重。叶的男人和王立的父亲都丧生在那次糟糕地狩猎当中。
肴部落的实力受到了重大的打击,日子越发艰难起来。经常都不能弄到足够的食物。就这样银枝还是尽量省下一口吃的,偷偷塞给小王立。狼群流动性不较大,很快离开了这边,日子才稍微好过了一点。
到王立七岁那年,山猪侵占了狩猎队的猎场,人们的日子无比的艰难几乎接近崩溃。看着由部落‘通婚’走了两个女孩,叶以为肴部落和自己原来的那个部落一样,必定会走向消亡的。
可是,从那个最艰难的日子开始,发生了转折。就是面前这个孩子,带着大家打捞河蚌,种植高粱,蔬菜。用网捞鱼,用网围猎荒草坪上的小动物。最后想办法除掉了山上的山猪,让大家的日子开始一天天好过了起来。
然而厄运再次降临到肴部落身上,肴部落狩猎队再次遭到老虎的袭击,一下子死了好几个人。在大家都以为狩猎场将要,再次被更加凶猛地野兽占领的时候。
还是面前这个孩子,挑起了整个部落的重担,亲自带队上山,杀死了老虎,才让大家重新看到了希望。后来他们还在山上找到了‘盐’,这个可是不得了的好东西啊。
于是,面前这个孩子,带着大家做起了咸鱼干来,田地里也大丰收了,兔子、野鸡什么的经常都能吃到嘴里,兽皮也在不断增加当中。
神奇的挽救了整个部落,至此才有了神族长的称号。可他好像不满意,老是喜欢人家叫他‘王’。难道‘王’比神族长还要厉害?真不懂了。
接着便是招收大量的人口,增长了肴部落的实力。从那时起,大家再也没有,因为粮食不够而饿肚子了。叶和银枝的感情打小一直要好,时不时在银枝的面前夸上几句小王立。那时的银枝总是脸上笑着,低头忙着手上的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住她内心的喜悦之情似的。
后来小王立去了鹿城这边,更是搞出那么大的一个场面来。人口越来越多,大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每个人都很忙碌,但每个人都很开心。
可是厄运再次降临到肴部落的身上。叶恐怕到死也忘不了那一天。那么多凶恶的人在部落里抢东西,杀人。等那些坏人离开以后,叶第一个冲进了部落。在那个大房子里,死了很多人,有老人,有还不会走路的小孩,有女的,有男的。
叶第一眼就看到那个命运多舛女人----银枝,她倒在血泊当中,早已没有了气息。这些人都是挡在火塘前面。那个时候还没有人能‘人工取火’,为了护住族火,没有一个逃跑的,全部都死在了这间屋子里。可惜她们到死也没有护住,哪怕一朵火苗。
叶抱着死去的银枝,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美好的日子就在眼目前,可惜却被那些坏人杀死了。这是一个秀气的女人、这是一个勤劳的女人、这是一个爱干净的女人、这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自那以后,叶就把小王立当自己的孩子看待,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的。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把那份爱,深深地藏在心底。
有困难她会和王立说,但王立做出的决定,她一定会盲目地支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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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久前,参加了一场葬礼,同样是一位命运多舛的女人,被癌症夺去了生命。写到这章的时候,几次顿笔写不下去。只恨文笔不够,无法表达出那份情感。只记得火化前喊得那句:“大姐!快点走啊,后面有火追来了呀!”
耳边仿佛想起那段美丽地低吟:
“一生要哭多少回才能不流泪
一生要流多少泪才能不心碎
那眼角眉梢的憔悴没有人看得会
当初的誓言太完美像落花满天飞
冷冷的夜里北风吹找不到人安慰
当初的誓言太完美让相思化成灰
一生要干多少杯才能不喝醉
一生要醉多少回才能不怕黑
花开的时候最珍贵花落了就枯萎
错过了花期花怪谁花需要人安慰
一生要干多少杯才能不喝醉
一生要醉多少回才能不怕黑。”
-----------节选自于正写的歌词《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