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还灰蒙蒙一片,陆子羽已然从床上蹦了起来。
“今天师傅传道,不能迟到,顺便也是该完成承诺之事。”洗漱之后,陆子羽心中暗道,踏着黎明的夜色,向前方走去。
自与宋夕瑶熟络之后,二人一次闲聊之际,陆子羽听宋夕瑶讲起一些宗门秘闻,也正是因为那次谈话,陆子羽才知道林霄竟然是落雷道长的徒弟,并且是众多弟子天分最高之人。
“找个机会一定要完成与林霄的约定,将话语带到,以后就是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陆子羽静静前行,拳头紧握,望着前方朦朦夜色,他一步一步向前方走去。
晨起的夕阳,缓缓升起,光芒宛如利剑一般,洒在静心堂的红瓦之上。
静心堂中,一袭道袍,清雷道长居做正中央,在其下方,三十多个弟子盘膝而坐,静静聆听。
清雷真人身材微胖,下巴上有着一缕胡须,眼眸之中精光闪烁。
“所谓修仙不过是凡人逆天而为,夺天地造化,主宰天地之力。灵力源于天地,凡人掌控天地灵力就是道的展现。所谓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
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
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
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惟见于空。
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
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谓得道。(选自道家太上清静经)
修道先要修心,大道至简。太玄经博大精深,众弟子一定要努力修行,万物不过一个悟字,待真气凝实,丹田化旋,是为进入聚灵境,苦修灵气,产生质变。”
时至中午,清风道长望着门下弟子道:“此次讲道,到此结束,尔等有何不懂,可以与众师兄相互探讨。”
“是,师傅。”众人起立,弯腰施礼,齐声回答道。
“好了,都散去吧!”清雷真人挥挥衣袖,微微颔首道。
众人徐徐走出静心堂,赵正立、宋夕瑶二人不约而同的留了下来。
陆子羽缓缓走出,思索良久,终究还是站在门口处,转身而回,来到落雷道长跟前。
赵正立神色微变,暗暗使了个颜色给陆子羽,希望他离开。
宋夕瑶望着重新走进来的陆子羽,也是神色疑惑,同时也是递了个眼色。
陆子羽面对二人的举动,轻轻颔首,并未所动。
待整个大厅只剩下四人的时候,陆子羽上前对着清雷真人施了一礼道:“弟子陆子羽有要事禀告师傅。”
“你就是最近刚入门的新弟子,如果是修行上的疑惑可以和众师兄弟互相探讨?”清雷道长眼眸微动,神色不变道。
“启禀师傅,并非修行之事,此事说来话长,是弟子年幼的时候,受人所托,我这次拜入玄天宗修行,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承诺。”陆子羽站在堂下,缓缓说道。
“你所为何事?来我玄天宗有何目的,如若不据实招来,为师现在就废了你的修为。”清雷道长闻听此言,一掌拍在旁边桌子大怒道。
宋夕瑶和赵正立闻听此言,也是神色剧变,宗门有训,凡拜入宗门弟子,有心怀叵测之徒,一旦发现,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废除修为,就地处死。
“请听弟子解释,此事弟子一直也不愿再提,只因受人临终所托,不知道该告诉谁。弟子苦于无门,这才拜入玄天宗,后来从宋师姐处打听才知道您就是林霄大哥的师傅,一直无缘得见,直到今日才...”陆子羽神定自若,轻声解释道。
“林霄,你说林霄。”清雷道长霍然站立起来,脸色剧变道。
宋夕瑶、赵正立二人神色也是为之一震。
林霄一直是清雷道长修道的业障,自六年前,林霄事情发生之后,清雷道长性情大变,如今这几年闭关也是为了消除心中的业障。
“对,就是林霄,您最爱的大弟子。在我还小的时候,一次王大叔出海打渔回来,从海面上救回来一位年轻男子。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就是林霄,后来因为有血冥海盗团袭击村庄,林霄大哥带伤去救其他村民,临走之前告诉我,如果他回不来,就让我进入玄天宗将话语带到,因为没有说带给谁,所以我就趁着这次宗门选拔进入玄天宗,顺便学习本领,阴差阳错之下就来到您的门下。”
“往下说...”
“他让我告诉您,‘弟子不孝,有负所托,让您老人家家操心了,希望您以后能够早日向新的境界,勿要挂念。’”陆子羽缓缓道。
“嘭。”
清雷道长神色剧变,陡然坐在椅子之上,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样,瘫倒在座椅上。
“师傅,父亲,您没事吧!”赵正立和宋夕瑶慌忙上前关切问道。
清雷道长挥了挥手,神色剧变道:“我...我没事。、”
“师傅,大师兄的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您也该看开些,相信大师兄也不希望看着您为他消沉下去。”赵正立关切的问道。
“父亲,是该看开一些,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宋夕瑶也是劝解道。
“让我静一静,你和正立先出去,我单独有话和子羽说。”
“是。”
二人缓缓走出静心堂,站在门口处,侧耳倾听里面的声音。
“几年前,在海面上被吞天海蟒所袭击,是否有你?”清雷真人缓缓问道。,
陆子羽闻之神色大震:“您怎么知道?难道您?”
“不错,哪个老者就是我。可惜我与那人实力只在伯仲之间,并未将之杀死,后来......”清雷道长徐徐说出当年往事。
许久许久,陆子羽神色漠然,缓缓从大殿走出,仿佛失了魂一般,向前方走去。
“陆师弟....”
“子羽,你没事吧?”宋夕瑶望着神色漠然的陆子羽关切问道。
陆子羽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往事浮上心头,抬头凝望着宋夕瑶那关切的眼神,他轻声道:“我没事,先回去了,你和二师兄先看看师傅。”
二人相视一眼,慌忙走入大堂。
陆子羽缓缓向前方走去,门外树下,阳光斜斜的撒过树叶,洒在他的肩头,光影碎了一地。
※※※
自那日清雷道长与陆子羽谈话过后,清雷道长再无一丝颓废,每日讲道,修行,教众弟子修行功法,整个落雷峰真正的走入正轨。
至于二人所谈论何事,二人不约而同的都缄默其口,绝口不提。
任凭赵正立和宋夕瑶多次询问,多方探听,都未有从陆子羽的口中问出个大概,二人只能就此作罢,。
为了应对宗门大比,清雷道长多次施展道法,向众弟子展示,为弟子解惑。
而在这期间,因为有清雷道长的亲自指点,陆子羽的实力倒是突飞猛进,玄天经修行速度,吸收天地灵力,更为惊人。
等到夜晚无人的时候,利用血冥经锻炼气血,九曜星辰诀锻炼筋骨,三者同修,不知不觉已然进入聚灵境三层。
这一日,朝阳初升,两道剑光划过,落在落雷峰主殿“静心堂前”。
光芒闪烁过后,现出两人,一人身姿应挺,仿若修竹,一袭白衣,风姿飘飘,颇为俊逸。
另一身影,也是一袭白衣,约莫二十岁左右,与陆子羽身高相仿,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闪烁出一丝寒星,二人站在一起,却是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二人站在静心堂前,相视一眼,缓缓向前道:“天吼峰清风道长门下欧阳尘、落日峰清水真人门下萧叶枫拜见清雷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