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寝殿,霊天寂唤了一声:“红霞圣使。”
耳边传来一声:“君上。”随后身边就出现一个鲜红明艳的身影。
“去季摇他们一行人的偏殿,好生监视,任何情况都要向我禀报。”
“是,君上。”又是一阵红光旋转,转眼间,已经不见了红霞圣使的身影。
另一边复帷墨从主殿散去前往雾曦寝殿,还未走进就听到一阵喧闹之声,抬脚进入,只见几个还是小丫头的侍女满地乱跑,脸上满是喜悦之色,其中一个不停说着:“雾曦大人醒来啦,快倒些热茶水来!”
复帷墨一听立刻笑逐颜开,连忙走到雾曦床榻之前,只见雾曦已经坐直身体,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此刻就要下床走动,口中不停地抱怨道:“我竟是昏迷了几天的样子了!这样误事可怎么好!”复帷墨见状连忙向前将她按住:“昏迷了这些天,总要好好休养几日为好。不要走路劳累了。”雾曦正欲反驳,复帷墨又立刻说道:“你怎样也要听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吧。”雾曦觉得有理,于是复帷墨将昊天塔前之事全部告诉雾曦。雾曦听后,几乎拍案而起,“季摇不顾生死救我?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她,复帷墨,快带我去见她,我要当面向她道谢!”复帷墨听言笑着就要拉她,说让她先躺下休息,可是雾曦不依,两人正争执说笑着,就看到门口几个侍女俯身行礼。
雾曦看到立刻眉开眼笑的跑过去喊道“兄长!”然后轻轻一跃就扑到了来人的怀里.
霊天寂抱着她转了个圈,“可算是醒了。”又细细的上下打量了她,接着道:“看你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我悬了这些天的心终于可稍稍放下了。”
复帷墨立刻说道:“她何止是生龙活虎,简直是要将睡了这些天攒足的力气一起使出来才安心,她这正吵着要去见季摇呢,若不是你来,此刻她已经飞奔出去了。”
雾曦听了就抬手作势要打他,复帷墨在霊天寂身后左右躲闪,三人一时间笑做一团。
霊天寂看着他们玩闹了一阵,便要扶着雾曦道床上休息,雾曦不肯,道:“我要去拜谢季摇呢,她不顾危险救我,这份心意必须要感谢才行。”
霊天寂目光一暗,“你不必去。”
雾曦不解,复帷墨也暗暗吃惊,霊天寂轻抚着雾曦的头顶,温柔的说道:“因为我已经替你谢过了,你若再去感谢,你知道凡人是最贪得无厌的,她得意起来,以你救命恩人自居,做些狂妄的事情可怎么好。”他耐心的说着,声音如湖水般温柔平静。雾曦听了觉得似乎有理,便由着霊天寂将她推到她榻上休息。
霊天寂看着雾曦睡下后,轻声对一旁的复帷墨说好生照看雾曦,便要起身离去,复帷墨跟了上去,也是轻声道;“我送你出去。”霊天寂闻言略微顿了一下,随即还是点了点头。
二人刚走出门外,复帷墨就迫不及待的拉住霊天寂问道:“你方才说的话,哄的过雾曦可糊弄不了我,你不让曦儿给季摇道谢,一定是另有深意。发生了什么事,连我也不能告诉吗。”
霊天寂看着他,忽然邪笑道:“不告诉,你自己去纠结吧。”
复帷墨站在屋檐下看着霊天寂修长的身形渐渐走远,他是聪明人,怎会不明白霊天寂话中意义,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反而会让人身处绝境,因此霊天寂不告诉自己,其实是在保护自己,他明白这道理。但是他也知道,这样必然不是好事,霊天寂一定是在孤身犯险做什么事情。想到这里,他忽然昂首微笑了起来。
可是,天寂,就犹如你必须要保护我们一样,我也必须要帮你,绝不让你独自一人去冒险。
季摇这几日在虚无殿中备受照顾,吃的好,睡得多,短短几日,竟是有些稍稍丰腴起来。
此时,她正与国师和拂子守计划活捉无穷子,季摇笑着说:“两日后,霊天寂会派人护送我们道昊天塔,咱们到了之后进去,国师将无穷子给捉住就好了。”国师并不答话,只是静静端起茶盏,啜饮一口,又缓缓放下。
季摇看到这样的情形,便知情况不对,拂子守也察觉气氛异常,坐在一旁不敢吭声。
季摇小心问道:“国师,我是否说错什么话了?”国师看着季摇,语气如平日一样温柔平淡,“这就是公主的计划?”季摇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连说了几个我,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国师又继续道:“我只是看公主这些日越发逍遥快活了,想来这妖邪阴森的虚无殿原来是个好地方,使得公主对朱温谋逆之仇,魔人杀友之痛都一一释怀了。”
说罢他又捧起茶盏,若无其事的啜饮起来。季摇却立刻恼羞成怒,到底是年少,一时间只觉得的自己失了颜面,勃然大怒,一手将国师手中的茶盏打翻在地,唬的拂子守惊叫起来。
拂子守惊叫一声,立即感到自己失态,忙噤声去收拾地上的茶盏碎片。
季摇夺门而出,心中恼怒不已,低着头走地飞快,却在转角迎面撞到了一人,她抬起头来,看到霊天寂俊美的面庞。
看到季摇怒气冲冲的样子,霊天寂笑道:“这是怎么了?”
季摇虽然与国师怄气,但她心里明白自己和国师才是一路人,霊天寂到底是外人,又杀害青莹,不可完全信任,于是只道无事。
霊天寂何等聪明,光是看到这情景就明白了大半,于是语气更加关切道:“你不愿说也无妨,我只是看你小小年纪就孤身一人来到这陌生之地,又几次经历生死关头,这段时间吃的苦头又有谁能懂呢,你虽然表面乐观豁达,可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是悬着的,不过是不想要同伴担心罢了。只是你把心事都闷在心里不说,别人又如何懂得,难免要与你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