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穆婉婉的担心,沙秋笑笑说:“明天我已经不是最后一名,争取倒数第二名。”
穆婉婉还是担心:“可是万一他们针对你,说最后两名要离开呢?”
“那就倒数第三,不,倒数第四名。”
“倒数第四名呀,应该保险了吧。沙秋,你还是尽量争取把名次提高吧,好吗?”穆婉婉期待地望着沙秋。沙秋把最后的糕点一口吃完,拍胸口保证道:“好,就听你的。明天我尽量争取。对了,师妹你能把罗天剑法演练一遍我看看吗,太久没练我怕记错。”
穆婉婉答应沙秋,她没带剑,拿起沙秋的剑在平地上练起罗天剑法。穆婉婉相信沙秋,从不问沙秋为什么。既然沙秋和她在一起时是正常人,那说明沙秋那样做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爱他,就要相信他。穆婉婉觉得作为一个女人,就应该如此。不是去问心爱的男人为什么,而是要站在心爱男人身边支持他。
爱情,可以让人变得盲目,却不认为自己盲目。
裙舞飞扬,如百合随风摇展。一套罗天剑法练完,穆婉婉收剑问沙秋:“记起来了吗?”
她心里还是担心沙秋,现在才练罗天剑法,明天比试来得及吗?
“记起来了。你舞得真漂亮。”沙秋真心称赞。
穆婉婉却生气地娇嗔:“只是舞得漂亮吗?”
沙秋马上反应过来,轻打自己的嘴巴说:“剑法也很厉害。我看就算是那三个狗屁三杰,也无法在你手上走一招。”
明知道沙秋这话是哄她开心,穆婉婉还是觉得很受用。“就会瞎说。他们三个确实厉害,整个门内年青一辈去年前五名就有他们三人。为此我父亲特别高兴。”
说到这里,穆婉婉低下头:“沙秋,对不起。我父亲因为和你师傅斗气,导致师兄他们总是针对你欺负你,希望你不要怪我父亲。”
“他们长辈的事,与我俩没有关系,你不用说对不起。应该是我说谢谢你,有你支持我,还给我做好吃的。哈哈,罗天派第一美女做的糕点,门内的弟子只有我吃得最多。”
“那你以后想不想吃呢?”
“想,一辈子都想。”
“哼,你想得美!”穆婉婉收拾东西离开。她不能在这里呆太久,耽误沙秋练剑。儿女情长,又岂在朝朝暮暮。
穆婉婉挥手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她的话还在谷间回响。
“记住答应我的,争取不在最后五名。”
“一定——”沙秋回答。
你们这些人啊,难道都忘记我曾经也是赢过的吗?只是因为我用平剑法赢对手的罗天剑法,所以判我输。说我投机取巧,用些偏门手段让师兄弟不提防,还罚我当年失去比试资格。
你们根本不知道,大巧若拙、大道至简。所有的武功招式,全部由基础招式变化而出。我又怎么会有错?你们只是过于心急,练懂基础招式就马上练罗天剑法。殊不知,基础招式才是根本,各门各派皆相通。
沙秋练到日落,才施展轻功赶回住处。
他住的地方就在师傅赵木的院子旁边,回到家发现师傅已经在等他。桌上有师傅打的馒头与肉粥、青菜。本应他做的事要师傅来做,他有点不好意思。
见过礼后,请师傅先吃饭。师傅坐下让他一起吃,他才坐下和师傅吃。师傅没有妻儿,两人形同父子。
吃完,沙秋见师傅没走,知道有事要说。
“师傅有事要和弟子说?”他问。
赵木点点头,半晌才说:“为师我想争夺掌门之位。”
沙秋一惊,思索着问:“为什么?师傅不是淡泊名利,不看重权位的吗?难道,是因为弟子我?”
“秋儿,咱们师徒形同父子,还似朋友,我说得可对?”
沙秋拱手施礼道:“师傅与我亦父亦友,无话不说。”
“我知道你行事忍让,不愿给为师我招惹是非。虽然我说过不必如此,你还是低调行事。其实无论你怎么做,他们看你看我的态度都不会改变,只是委曲你而已。”
“师傅是担心明天大比吗?师傅放心,大可不必为我去争夺掌门之位。那个什么新门规就算实施也没有用,我决定明天比试拿头名。看他们有什么话说。”
“嗯,无论你怎么做,别委曲自己就好。剑之道,直。你委曲自己,与剑道不合,对将来会有影响。”
赵木说完起身离开。他对沙秋的话没有任何怀疑,从来都是那么相信自己的徒弟。这个徒弟,太懂事。放手做吧,沙秋,不要再委曲自己。无论怎样,明天我都会争掌门之位,不让那些人有任何借口。
说实话,赵木跟其他师兄弟没有任何血海深仇。一切根源,来之于嫉妒。
或许嫉妒,就是许多仇恨的根源。
赵木是门内他们这一辈中最厉害的高手,可以说门派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有一半是他打出来的。正是因为他锋芒太露,导致派内的师兄弟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不好。
赵木的师傅,也就是老掌门,希望他不要和师兄弟们争,门派团结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意外,掌门的位置会传给赵木,因为赵木的武功最厉害,撑得起门派。
赵木理解师傅的心,表示不会计较师兄弟的态度,因为他根本无心争夺掌门之位。他向往的是自由与练武,不想因此分散精力。就算不成为掌门,也同样会为罗天派尽自己的全力。
大半年前,掌门因病去世。由于没有指定掌门,这个掌门之位的争夺开始越来越表面化。武功不是唯一条件,但却是重要因素。否则当掌门作为代表出去比武时输得太惨,那门派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就算他放弃当掌门,如果新掌门没有容人之量,那么他赵木始终是横在新掌门喉咙的一根刺。
赵木早就知道沙秋武功并不差,之所以年年大比末尾,应该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沙秋按照他自己的想法练武,二是不想给赵木惹事。
没想到,最后一名也能被人拿来说事。所以说只要有人想找事,你就算缩在屋子里不出来,仍然会被人抓住话题。
一夜无话,罗天派大比之日到来。许多弟子既兴奋,又有点担心。到底今年自己能拿第几名?会不会输得太惨?都是他们今日内心的写照。
比试弟子按分组比,根据去年成绩分组。如果是今年才入门的弟子,则与去年成绩最差者分同一组。
一般分上中下三组,先比下组,再比中组,最后是上组。三组比完是挑战比试,下组前五名可以挑战中组,中组前五名可挑战上组。
同门不可相残,这是师门祖训。比试点到为止,拿的是木剑。虽然不可避免会有受伤,只要不是故意所为,都不会受罚。
第一场比试即将开始,大家的目光纷纷看向沙秋。角落里的沙秋,身边竟然站着穆婉婉,让许多人对他咬牙切齿。
你一个年年末尾的最后一名,凭什么得到穆婉婉的青睐?我一定要打倒你,让你在穆婉婉面前丢脸。让穆婉婉对你失望,把目光看向我。
这样的想法,竟然不约而同几乎成为所有弟子心中的想法。
不光弟子有想法,身为穆婉婉父亲的穆轲也有想法。争夺掌门之位,让他与沙秋的师傅赵木对立。就凭这一点,他也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与沙秋来往。
更可气的是,这个沙秋武功低、性格懦,人人可以欺负,真想不通为什么女儿会喜欢上沙秋。还替沙秋说好话,说沙秋不笨不傻,武功不低。真是爱情让女人冲昏头,没有证据空口无凭谁会相信?
女大不中留,儿女不让父母省心啊。为了女儿今后的幸福,一定要将沙秋赶出罗天派。
还有赵木,不要以为你的武功最强,今天我就要堂堂正正地打败你,当上掌门!
“第一场比试,赵小鱼对沙秋,请两位上场准备。”
赵小鱼听到比赛主持宣布上场,赶紧抖擞精神,拿起木剑走上擂台。他是今年刚拜入罗天派的新人,按照新人抽签,对阵去年最后一名的师兄沙秋。
他偷看过沙秋师兄练剑,竟然和传说的一样,练了十二年还在练平剑诀。天啊天啊,真是笑死人了。怎么还有这样笨的人啊。我来罗天派半年多,只用一个月就把基础剑法练熟。他竟然十二年还在练,而且还练得那么慢。
有一次他忍不住想去试试,与沙秋师兄比比看,看这个沙秋师兄是不是真的很弱,还是装的。结果看到别的师兄欺负沙秋师兄,而沙秋师兄不敢还手,他就知道不需要试了。
这个沙秋师兄根本就不是练武的材料。不只笨,还懦弱,欺负这样的人,没有意思。
没想到今天抽签要对阵沙秋师兄,面对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师兄,要不要给对方留点面子呢?
算了,给沙秋师兄留点面子吧。毕竟我才入门不久,不能表现得太强势。如果太得意,说不定会让师傅或者别的师兄弟心里产生别的想法。
赵小鱼打定主意时,沙秋正好来到场中与他对面站立。
“比武开始!”
赵小鱼与沙秋抱拳拱手对礼,同时说道:“师兄(弟),请!”
两人分别后撤一步,摆出罗天剑法起手式“剑礼罗天”。
赵小鱼心里想着:要不要让他先进攻?眼睛看向沙秋。
沙秋看着赵小鱼,点头道:“我进攻了。”说完,一招“天女散花”攻向赵小鱼。
“天女散花”?赵小鱼看到沙秋使出,已经认出剑招。破解的招式有不少,我不能相让太多,否则大家以为我很弱。就用那招连守带攻的“借花献佛”,一招定胜负吧。
不料,沙秋的“天女散花”使到一半突然加速。赵小鱼的“借花献佛”还没使出来,沙秋的剑已经抵在他胸口。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天女散花”不是这样的吧?怎么能突然加速呢?
赵小鱼愣在场中。本来还想着留面子给沙秋的,现在才一招自己就输了。而且还输得莫名其妙,心中没来由的愤怒,我不服。他脱口道:“不对,你使诈。我没有输,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