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也加入了讨论的行列:“绿星人曾经在回信中说,让天体超速运行并不完全是运用了暗能量,我看我们还应该在其它方面着手!”
杰弗逊道:“可是,现在给我的感觉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口,我们究竟具体从哪方面着手,根本就没有一点头绪。”
比尔道:“我们又一次陷入了踩着石头过河的尴尬境地,这个过程也许比较漫长,或许几年、十几年,甚至几百年上千年,而绝不可能在几分钟几个小时内就可以完成!”
科学家们神情专注的讨论,谁也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他们都感到胸闷,气短,四肢笨重、讲话吃力,以为这是正常的超重现象,但却丝毫没有发现密封室内的氧气在急剧减少。
警报骤起,仪表显示室内氧气的含量下降到了9%,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比例,如果不不及时地增加氧气含量,他们就会因为缺氧而引发一系列的疾病甚至是窒息死亡。
陈绍费力地站起来,打开密室与外面值班室之间的隔离门,惊讶的发现两名工作人员竟然面如死白,汗出如浆,几乎马上就要昏死过去,他赶快跑回来,按响了救援警报:
“这里缺氧,赶快供氧!”
“氧气在十分钟以前就开始输送了。”
陈绍气得几乎骂娘,电话却叮铃铃响起来了,室内的人大眼瞪小眼,陈绍赶快抓起话筒接听:
“你好,我是供氧公司。请问,你们室内的氧气含量达标了吗?”
“根本就没有供氧。”陈绍怒冲冲地喊了一句,剧烈地咳嗽起来了,喉管被人掐住了一样难受,氧气含量再一次下降,已经降到了7%,还在继续下降,几个人屏住呼吸,再不敢乱动,以降低对氧气的消耗。
门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一队子弟兵打开隔离门,冲进室内,将几枚氧气瓶放在地上,迅速打开阀门,救命的气体在室内漫延,仪表的指示器上氧气那一栏的数据迅速上翻:7%、9%、13%、17%、21%。
“好!”队长一挥手,卫兵们马上关上了阀门。
陈绍毕竟是年富力强,先缓过劲来,站了起来。
“非常抱歉,我们救援来迟,让你们受惊了。”卫兵们扶起了地上的另外四名科学家。
陈绍道:“说对不起的不是你们,应该是供氧公司。”
费克的电话也到了:“五位科学家怎么样了?噢,陈博士呀,是的,这事太恶劣了,我一定要追究供氧公司的责任!你不必为他们开脱,连科学家们的房间的氧气都不能正常输送,别处就更不用说了。”
费克怒气冲冲地摔了电话,对身边的工作人员:“接通建设部的电话,供氧公司的事一定严查!”
工作人员赶快给建设部打电话,其实,此时建设部已经着手调查了,只不过有了费克的过问,此事就显得更加非同小可了。发生这种事故,让日理万机的总统因此震怒并重视,怎不会令下面的人战战兢兢呢?
调查工作尚未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却传来了一个令人万分震惊与悲伤的消息:就在与陈绍他们处于同一条供氧管道的那一幢地下大厦,由于供氧系统出了问题,里面的居民大部分因缺氧而窒息死亡。其余的虽经抢救恢复了心跳,但也因缺氧时间过长而变成了植物人。
整整两千具尸体,他们中间有老人,小孩,有学生,而且大多是科研人员的家属,黑色的装尸袋一个接一个地被抬了出来,让人不忍目睹,撕心裂肺的哭声、愤怒的叫骂声汇成一片,给政府无形之间造成了很大的压力。那些有幸存活的一百多个居民,目光呆滞地睁着眼睛,似乎眼前的一切痛苦都与他们无关。
输氧公司的老总双眼流泪,在办公室里艰难地渡步,踉踉跄跄,步履沉重。
电话响成一片,但他似乎已经失去了听觉。好一会儿,他终于坐了下来,在桌上摊开一张纸,写下了遗言:
我自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我对不起那些死难者,更无法面对那些死难者的亲人,我辜负了他们的厚望,这所有一切责任,就由我来承担吧。
一个罪人:史密斯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支精致的小手枪,装上子弹,上了膛,慢慢地对准了太阳穴。
门外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他脸上浮起一丝苦笑,扣动了扳机。
前来负责抓捕的士兵们在室外听到了枪响,情知不妙,急忙打开隔离门,撞开内门,却发现史密斯已经自杀身亡。他们只得把那份鲜血染红的遗书交给了上司。
费克听到史密斯自杀身亡的消息,难言地闭上了眼睛,颓然地坐倒在椅子里:“用结束生命的办法来承担责任,其实就是一种逃避责任的方式,实在太不明智了,给人的感觉太沉重了!”
由建设部派出的调查小组在供氧公司工程人员的协助下,终于查清了问题的症结所在,用放射性工具192铱探测的结果表明,通往这幢大厦的输氧管道根本就不是密封的,也就是说,氧气从这些较大的裂缝中泄露了。
供氧公司的高层人员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样的结果,他们不服气地辩解着,可前去负责监修的管道机器人发回的图片,却让他们无可奈何地陷入了沉默。
图片显示:通往这幢大厦的输氧管道共有六个结头,而这六个结头处却无一例外全开着,五节钢管掉在地上。
这还说不上是什么豆腐渣工程,这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完工的工程,不知当初是怎样验收合格的?
负责该段工程的施工队长拿出了当初的施工记录和质监部门的验收报告,极力地辩解,声称他们当初完全认真地搞完了这段工程,并没有丝毫的遗露。可是,此时在铁的事实面前,他们的辩解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啊!
质检部门作为第二被告被一齐推上了被告席,然而,对于两大被告在法庭上集体庄严的宣誓那些已经被证实了的谎言,让陪审团的法官们颇感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我们虽然已经用科学证明了上帝的不存在,但美利坚合众国的大多数人民仍然是纯正的基督教徒,我想,他们那么多人不可能集体把手按在圣经上庄严的说谎,这里面一定有其它的事情发生过!”
鲍勃通过电话发表了他的一点看法,因为此事已经引起了科学家们众多的猜测。
陈绍也道:“我也相信他们不可能集体说谎,在这些日子里,什么怪异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时间可以停止,日月星辰全都看不到,这种情形以前谁人遇到过?”
比尔道:“美国的工程技术人员都是一流的,他们绝不可能没有这点职业道德。”
科学家们的意见让陪审团变得审慎起来,他们再一次与邀请来的专家与科学家们审查起了放大图片,结果发现钢管结头处确实有曾经衔接过的痕迹。
橡皮垫圈尚在,可是那些金属接头到哪里去了?像水汽一样蒸发了?
专家们颇感蹊跷,于是问道:“你们这些结头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输氧公司的高级工程师翻开厚厚的卷本汇报:
“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们公司对这个工程是高度重视并认真负责的,所有投入使用的不锈钢材料都是经过专家们论证过的。普通的输氧管都是优质的防锈碳钢,考虑到地球的漂移过程中会诱发地震,我们将所有国家领导人的输氧管都改成了钛钢,接头也是这种材料,科学家们及其家属所住的大厦也采用钛钢材料,部分接头使用了钴钢……
“什么钢?”观众席上的一位化学家问道。
“钴钢,非放射性钴的合金,第二十七位化学元素,原子量58.9332!”工程师们不满地给他讲了些基本常识。
这位提问的化学家敏感地大叫:“赶快去看,地球上各处的非放射性钴元素是不是全部失踪了?”
众人不解地望着他,在场的科学家们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惊异地抬起头来。
“钴合金是耐超高温的绝佳材料,我怀疑绿星人帮助地球漂移时动用了地球上的钴元素,用来承载巨大能量的施加。”
“对,对!很有可能是这样!”科学家们如梦初醒,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
“简直是一定的!”
“这一切是真的吗?”输氧公司的高级工程师站起来问道:“我今早发现以前放在家中的一只用来搅拌钢水的钴合金钢勺不翼而飞了,但我考虑到这件事与我们的案子可能没有多大关系,所以我就没有向任何人提起。”
“是真的。”这位化学家侃侃而谈,他叫特伦嘉,国籍意大利。平时在国内并不受任何人的重视,由于他言行反常,异于常人,所以,他几乎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过着近乎流浪的生活。半饥半饱的日子让他十分瘦削潦倒,法庭上的人们甚至可以看到他穿得衣服已经很破很旧了。如今旅居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