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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坐着和站着的人

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在亚恒符文破碎的那一刻他实际上已经输了,没有人看得出来那个奇怪的光环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知道艾瑞尔到底在什么时候做的手脚。

这场战斗持续的很短,在所有人的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还在继续。

热浪升腾,就连台下的学生们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这里面所蕴含的热力,没有丝毫防御手段,甚至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单纯的亚恒被在胸口之前爆炸的火球轰得倒飞而出。

之前得一个火球被亚恒的护盾挡下,所有人对它的破坏力都有一个模糊的评价,眼见悲惨飞出的亚恒,还在持续扩展的热浪,众人心里再度为它的力量所震撼。

有人忽然尖叫一声指着台上,在那里,滚滚的热浪之中一个身影冲了出来——是艾瑞尔。

艾瑞尔飞身而起一把抓住亚恒的脚踝——结束了,这场战斗真的已经结束了。被火球正面命中,亚恒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再战之力,这个时候把他救下来可以防止他受伤过重留下什么后遗症。许多人的心中这么想着。

艾瑞尔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这些人他们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

抓住了亚恒,艾瑞尔单脚着地顺势旋转。

人在半空,亚恒被艾瑞尔带着转了一圈又一圈只觉得一阵恶心眩晕无力,突然间轰的一声巨响,他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继而全身各处传来了剧痛感,他想叫却张不开嘴仿佛整个身体都已不受他的控制一般。

眼前是一片漆黑,半空中,好像有星星在飞,一颗,两颗,咦,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吗?我又在哪里?亚恒心中想着。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又响起冰冷的声音:“你还好吗?”

“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好像在哪里听过。”他努力会想着,“是了,我还在教室里,正在和一个叫艾瑞尔的老师比试,他一个火球术把我打飞了,之后……”

他渐渐的回想起一切,眼前也逐渐恢复光芒,“感觉怎么样?”这听起来像是关切的话却又完全不带着关切语气的声音再度出现在他的耳边。

他努力睁开眼,看到了半蹲在他身旁的艾瑞尔。

“下了这么重的手,现在才开始假惺惺的关心的伤势了吗?”亚恒心中轻蔑地想着,“不过看在你是老师面子上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他努力张开嘴,全身的伤口疼痛,连说话也成了问题,不过他依然坚持着,“还……好……”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看起来他应该没什么大碍,果然是个皮糙肉厚的大汉子。

“这样啊,其实你应该骗一下我的。”

亚恒瞪大了眼,因为他看到艾瑞尔有高高抬起了脚——重重踏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张嘴,再也无法忍住,大叫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教室了,见到了如此画面的少年们,纷纷张大了嘴巴,早已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他们此时的感受,有些女生尖叫了出来,立即被旁边的同学捂住嘴巴,然后就是寂静,死一般的静,甚至连呼吸声在这一刻都停止了。

艾瑞尔收起脚又保持半蹲的姿势在亚恒面前,亚恒张着的嘴不停的抖动,他想不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人真的是老师不是魔鬼吗?

“抱歉,”艾瑞尔说,“我觉得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你才能够耐心听我讲话。”

听到这句话,亚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差一点就流了下来,为了讲几句话就把我揍成这个样子,我这到底有多冤。

艾瑞尔取出纸片又认真看了一遍,这才继续说:“没错,我今年十八岁,三级学徒,按照你所说的就是一个十足的废物。”

“可是那又如何,现在是我把你踩在脚下,你这个多瑙公国来的符文战士又是什么?连废物都不如。”

艾瑞尔一直以来都很少说话,所以他说每一句都要想一段时间,“为什么你会想来学魔法?你的符文能量控制的完全不怎么样,不用瞪着我,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可是相比较起来你对魔法的运用似乎更差劲。”

“不论是开始还是结束,我在你身上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魔法波动,既然你想用符文能量来战斗,那么,你到底为什么要来魔法学院。”

“我可不是为了报复。”艾瑞尔说。

“骗人!”所有人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不是报复你倒是给个把人打成这样的理由啊!”

艾瑞尔在他面前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件事要说。”

他对着亚恒始终没有转身,声音却在这一刻突然放大,于是,大家都知道这些话也是要说给他们听的。

所有人都正襟危坐或者正襟危站,目光注视着那个背影。

艾瑞尔说:“第一,你的考核成绩,完全不合格!”

只顾关注战斗的人这时才清醒过来,艾瑞尔说的没错,这不是报复,只不过是一场期末考核,而为了表示他没有对亚恒特殊照顾,那么接下来的几乎所有人……

想到这里,奥布里偷偷看向安格斯,他的面色微微苍白,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你好像怕了?”奥布里轻声说。

“谁,谁说的,是天太热了……不,是因为一会就会有一场很激烈的战斗,想想就有些激动!”安格斯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你看你要注意的不仅仅是下个月吃饭的问题了,看那个样子,以后可能都没有吃饭的机会了,哎,我早就说过今天你死定了。”

面对着奥布里的冷嘲热讽,安格斯早已经没有任何的心思回应。

伊莉亚低头摆弄着手指,心里庆幸这还好刚才没有站起来,但是却有一些小小的不安,上课前的那段小插曲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记得。

“鲁莽,迟钝,丝毫不懂变通,我可不记得曾在任何一本树上看到过高级的魔法师一定能战胜低级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你的自信和骄傲到底从何而来,而且我始终没见到过你用任何一个魔法,这个评价我想一点也不过分。”

“第二,任何在我课堂上捣乱的人,下一次,只会比现在更惨!”

这一句话是完全对身后整个班级的人说的,班里仿佛又一阵冷风吹过,没有任何的议论声音再响起,谁也不知被他听到了算不算是捣乱分子。

艾瑞尔十分满意这个效果,安静的环境总是令人感觉如此舒适,吵吵闹闹的人群他向来都很厌烦,从心底想要远离。

又是诡异的安静,空气中到处回荡着亚恒粗重的喘息声。

神情高度紧张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改干什么,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压抑的气氛,阴云弥漫在每个人的头顶和心底。

在坐的这些人,在家里都是娇生惯养,最多也就是打打群架,平时修行也只是静坐冥想何时见到过这样的场面。

或许有些可笑,现实却是每个人的心底都在祈祷着,让时间走的快一些,再快一些,让这节课赶紧结束,让这个老师立刻消失。

时间不过才一分钟,看似很短,在下面坐立不安的学生心理仿佛过了一天这么长,什么叫如坐针毡,什么叫度日如年,现在他们才有了深刻的体会。

也许是休息够了,艾瑞尔吐出一口气,说:“你的考核就到这里,那么,下一个……”

“呼啦啦……”教室里一阵杂乱无章的声音,在艾瑞尔转头之前,所有站着的学生纷纷抢着坐下,也顾不得安静不安静,捣乱不捣乱了——开玩笑,坐下被发现了可能会死,要是一直站着,那可就真的死定了。

也有坐的太急,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没敢再站起来,只把头深深埋在桌子下面——这么大的教室,只是少了一个人他应该也不会发现吧。

所有人心里都想着只要自己悄悄坐下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于是基本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坐了下来。

在艾瑞尔转过身来的时候,整间教室已经基本没人站着了,之所以是基本,因为有一个还在那里笔直地站着,无论风吹雨打,丝毫未动。

艾瑞尔选择无视其他人,只是上下打量着那个人,这让不少人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我认得你,”艾瑞尔说,“你就是那个要收我当小弟的人。”

安格斯的心里咯噔一声,苍白的面孔唯有苦笑。

“你很有勇气。”艾瑞尔所,他说的是勇气而不是自信或者其他。在这种情况下,当所有人都坐下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还站着,艾瑞尔当然不可能认为他有赢得了自己的实力这种时候还站着只能说明一件事——他皮痒了。

所以艾瑞尔已经准备好好收拾他一顿,如此云淡风轻地站着本身也是对他实力的蔑视,你就不能学学其他同学骗我一下?我也能装作看不见,现在真的很办了,要是放过了你地上这个家伙会非常有意见的!

艾瑞尔心中有些郁闷,揍人也是一件体力活,学校又不会给他加工资。

安格斯心里更是委屈:“我一直想坐下,真的不是我想要站着啊。”他杀人似得目光瞥向旁边的奥布里。

奥布里得意地笑着:“老师,他叫安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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