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冷入骨髓。
洛天点燃一支烟,放在坟头“爸,那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了,我能感觉到,他们很快就会来找我,我一定会杀了他们,为了你,也为了那些为这两块玉屏风丢掉性命的人们。”
洛天来到墓碑后面,蹲下来,用手使劲地刨土。没挖多久,就看见一个泛黄的油布纸。洛天取出来,并没有拆开,但是他知道里面是什么,直接揣进了怀里。
洛天正往山下走着,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是柴敏的电话,他不想接,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起来。柴敏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很急又略带哭腔地说道“阿姨出事了,快来第一人民医院。”说完挂了电话,洛天还听到电话里有救护车的警报声。
洛天跟柴敏的交情并不算深,能够让她喊阿姨的人---
洛天飞也死的往山下跑去。秦琴是他的逆鳞,那个总是在犯错的时候跟他冷战的女人,那个教自己要顶天立地的女人,那个又当爹又当妈把他拉扯大的女人。洛天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这一瞬间,心乱如麻。
第一人民医院。
电梯门口挤满了人,洛天等不急,直接从楼梯往上跑去。11楼,洛天到了急救室门口,看到急救室“急救中”的等亮着。门口或坐或站的几个人他基本都认识,柴敏,王大壮和几名穿着警服的人,还有一个穿西装的高瘦男人是秦琴单位的领导。看到柴敏和王大壮他并不奇怪,但是还有几名警察,他知道出事了。
洛天走过去,焦急地问道“我妈怎么样了?”他并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这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秦琴是否安全。
柴敏捂着嘴尽量不哭出声来,但是眼角的泪痕已经把妆弄花了。是她送秦琴来医院的,她没有见过秦琴,但是从洛天的资料里看过这个女人的照片。在救护车里,她看到秦琴身上的血,心里难过不已,如果秦琴就这样死在她面前,他不知道怎么跟洛天交代。
王大壮走上前拍着洛天的肩膀,安慰道“医生已经在抢救了,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洛天冲到柴敏面前,两手抓住柴敏的衣领,怒火中烧地把柴敏从椅子上提了起来抵在墙上,柴敏的衣服上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他顺手从后腰抽出枪抵在柴敏的脑袋上,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如果不给我一个解释,我现在就杀了你。”洛天的手在颤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开枪。他很生气,他需要发泄。
王大壮见状赶紧过来想要把洛天拉开,任凭他比洛天强壮不少,可是硬是掰不动洛天举枪的手臂。其他几名警员也上前来拉着洛天,生怕他当真惹出什么事。不过他们奇怪的是,洛天为什么会迁怒于柴敏,他们当时可都在现场,这事明明跟柴敏没关系啊。他们几个都是跟王大壮一起执行任务的,也被当天洛天教训他们的话所折服,不免跟王大壮大听过洛天的身份,王大壮却闭口不说,不过他们知道,能说出那样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而且让王大壮信服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几人好不容易把洛天摁在椅子上,还缴了他的枪,林世先不拿着缴来的枪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虽然知道洛天使是什么人,但是动不动就拔枪,这也太让人难做了。林世先也是柴敏带过来的人,不过为了方便,在警局挂了职务。
好在王大壮上来解围,王大壮拿过林世先手里的枪,坐到洛天身边又把枪插回他后腰的枪袋里。“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他坐在洛天身边是防止他再突然发飙拔枪,但是洛天的确让他敬佩。发生这种事,他发火是必然的,冷静冷静不就好了吗?难道当真在医院开枪杀了柴敏?
洛天依然盯着柴敏,怒目而视。她依然捂着嘴,眼泪哗哗地流,跟自来水似的。却不敢直视洛天的眼睛,声音颤抖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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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敏自从被洛天扔回HZ以后就心情沉重,一个以前很信任跟依赖你的人突然故意疏远你,这样的失落,让人难以承受。可是这能怪我吗?是首长不让我告诉你的好不好,我也是执行命令,其实从个人情感上来说我早就想告诉你了。
柴敏想要化解她跟洛天之间的隔阂,就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想法。因为跟他合作很愉快?一定是这样,他查案的能力确实很强。
从魏国贤出现开始,彭老就知道那些东洋鬼子会顺藤摸瓜摸到洛天这来。所以就安排了人来保护秦琴,当然,是暗中保护,就连秦琴自己都不知道。
柴敏顿时心中有了主意,反正没有事情做,她就跟一个小师弟换班来保护秦琴。
秦琴是银行的职员,她一辈子本本分分,倒是没有什么野心,所以到现在也只是一个坐柜台的办公室主任。
柴敏算不得惊艳,但是五官细致,她像幽谷里的兰花,像山崖上的红果,像天空并不耀眼的星星,又像大海里的一抹碧蓝------不惊艳,却十分的耐看。
柴敏刚从买了两杯咖啡回到车上,递给车里的同事,车里摆放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银行内的监控画面。柴敏把其中一杯咖啡递给林世先,林世先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师姐,我们就这么守着有用吗?这都多长时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柴敏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电脑,答道“这是我们的工作,说起来我们比其他同事清闲多了。”柴敏喝着咖啡,眼睛却突然停了下来。她觉得画面里的场景好像似曾相识,一个大肚便便的男子子搂着一个年轻女孩到柜台存钱,还时不时地拿手去摸女孩的臀,惹得女孩一阵躲闪,毕竟银行那么多人,当然不好意思。不对,这不是现在的画面。她放下咖啡,手敲动着键盘,可是显示器一点反应都没有。柴敏反应迅速地推门下车,手摸在后腰的位置往银行走去,一边轻声对林世先说道“我一分钟之内没出来就打电话叫增援。”林世先看到柴敏的反应,知道可能有情况,也迅速做出反应,拿出对讲机准备叫支援。
柴敏做出的判断是很快的,接入他们显示器的画面是银行前几天的监控视频,她能确定这一点,但是当时他们凑到一起看监控的时候林世先还出口调侃过这个男人,说他不注意影响。而且电脑失去了控制,更证明了她心中的猜测。
秦琴在网上订了一张按摩椅,是打算拿回家给老爷子用的。但是乡下寄快递不是那么方便,所以秦琴就直接填了单位的地址,准备自己把按摩椅带回去。现在是午休时间,虽然也有零星几个客户来办理业务,不过取个快递的时间还是有的。
现在的银行安保工作都还做得细致,都是隔着防弹玻璃受理业务,就连门也是防弹的。秦琴接到快递的电话就从侧门出来准备去收快递。
秦琴打开侧门,一只脚刚踏出门,原本坐在不远处等候业务办理,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的男人‘噌’地跳了起来。速度很快,秦琴还没来得及走出侧门已经被男人用枪抵在脖子上。男人左脚抵住秦琴想要关上的门,一个反扣,人已经站到了秦琴身后。
这时,保安已经看到这边的情况,他正准备从腰间抽出警棍。只听‘砰’的一声,他看到自己腹部血流汩汩,用手摸了一下,人就向后倒了下去。保安的身后出现两个拿枪的男人,指着在场的人说道“都趴下,抢劫。”
“你们干什么------”“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
柴敏还没走到门口,就已经听到了枪声,然后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尖叫声。心里暗叫“不好”,迅速抽出枪向门口靠近。
林世先自然也听到了枪声,叫了支援以后把对讲机扔在车上,也提枪靠了过去。
柴敏并没有立刻进去,她在观察周围的环境,有人听到声音想围过来看热闹,也有人听到枪声迅速离开。柴敏提着枪用手示意周围的人快点离开,想要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情,万一不小心伤到自己那自己就变成别人看的热闹了。
林世先跟在柴敏后面,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有多少匪徒,有多少人质,匪徒的火力怎么样,这些他们都不知道。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到支援来了以后跟匪徒的谈判,尽量保证人质的安全。
等到支援赶过来大概需要十多分钟。可是这会功夫,三名匪徒已经走到了银行门口,两个人一手提个袋子,另一只手拿着枪警戒着外面。领一个匪徒依然挟持着秦琴往外移动,柴敏看到秦琴被挟持,一颗心沉了下去,如果秦琴出了事,她真不知道怎么跟洛天交代。不过也来不急多想,她持枪对准了匪徒,急声道“站住”。
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看到柴敏跟林世先持枪相向,劫持秦琴的匪徒直接把秦琴挡在了前面,吼道“让开,不然我开枪了。”
这三个人倒是没有像电影电视里面抢银行的匪徒罩个黑头套,只能看到眼睛跟嘴巴。三人都戴着鸭舌帽,尽量地把帽檐压低,但是近距离的,柴敏还是能看到他们的脸。
柴敏很配合地举起手,林世先也跟着柴敏的动作,慢慢的墩身把枪放在地上。林世先说道“有话好好说,别伤害人质。”
三名匪徒并没有理会他们,朝相反的方向退去,很显然他们要再最快的时间内逃跑。
这时候,警报声大作。林世先知道警察来了。
三名匪徒也有点仓促,有点急切,动作迅速地想要撤离,劫持秦琴的人把秦琴向柴敏的方向推了一把,转身就跑。
与此同时,柴敏听到一声枪响。她还没来得及接住秦琴,就看到他胸口溢出的殷红血迹。
然后,枪声大作。可是柴敏来不及顾及这些,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双手搂着秦琴抱了起来,向救护车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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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庞倚蝶坐在洛天的身边,死死地握着他的手。庞倚蝶回了分局继续实习,当然李局长还是对她多加照顾的。虽然她没有出警到现场,但是也第一时间收到了这个消息,所以火急火燎地赶来了医院。
离秦琴进病房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叮’急救室的灯熄了,三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洛天跳了起来,拨开人群走到医生面前,两手抓住医生的肩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哗哗地掉了下来,问道“医生,我妈怎么样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