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走进屋里,看到大厅中间,5年不见的外公坐在轮椅上,拉着福伯的手抹着眼泪,好像老了很多,再也不是当年跟自己谈笑天下事的那个老顽童。洛天突然觉得心中刺痛,时间太苍老,5年的时间,少了多少陪伴,还能有多少时日给自己去陪伴家人呢。
洛天的父亲是个孤儿,据说洛天还小的时候父亲就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从小跟着母亲在外公家里长大,高中毕业被外公送去当了兵,到现在才回来。他的部队很特殊,他也是进去之后才知道,这不是正规的部队,这5年里,不准跟任何人联系,包括自己的亲人。
秦明成有一子一女,女儿秦琴,就是洛天的母亲,从小就有哮喘,身体不好,倒也温婉贤淑,在银行当个小职员,丈夫死后就带着洛天在娘家生活。每次休假都回来看看老父亲,日子就这样过着。儿子秦仲林在外经商,也算小有头脑,加上有人刻意照拂,生意做得还不小,就秦义一个独子,所以秦义算是秦家唯一的后人。
洛天走到老人面前,蹲下身子,红着眼眶道“外公,我回来了”。老人伸手摸着洛天的头,哽咽着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又转过头对福伯说道“阿福,推我回屋吧,让人去接小琴跟仲林明天回来,别让他们自己开车”。再回头对洛天说道,“小天,回头来我屋”。
福伯就推着老泪纵横的秦老爷子进屋了。
大厅就剩下叶从文,白修,兰姨,和刚进来的洛天三人。兰姨看起来受到了惊吓,洛天就招呼众人先回去休息了。自己则带着陈奎安和柴敏上了楼。
秦家并不大,4层的小洋楼,1楼是客厅,隔了一个较大的房间出来给老爷子住,因为秦老太爷多年前受过枪伤,两腿都不方便。二楼有4间房,福伯跟儿媳妇住这一层,平时有钟点工过来也住这一层。3楼是秦义的房间,秦仲林夫妻平时回来的时间少,房间一直都空着,也有钟点工定时来打扫,偶尔回来的时候住。4楼就是洛天娘两的房间了,秦琴每周末回来会帮洛天收拾一下房间,屋里的摆设5年都没变过,想儿子的时候就在洛天的房间里发会呆。
洛天一行人来到三楼,洛天推门进了秦义的房间,门没锁,房间摆设凌乱,一台电脑摆在床前,洛天走过去,电脑还显示着LOL的界面,红色的失败两个字映入眼帘,床头放着无线鼠标跟无线键盘。
洛天回头对陈奎安道“你对我们家这几年的情况了解多少,尤其是秦义的情况,说给我听听”。
陈奎安楞了一下,镇子不算大,有什么大事从街头传到巷尾也就都知道了,何况他是这个所长呢。他对秦家的情况也了解一些“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我知道,秦义最近几年仗着家里的条件好,在外面瞎混,没少惹事,进我们局里都好几次了,年前秦义因为吸毒老爷子送他进了戒毒所,出来以后好像就一直呆在家里,我也没听说他又犯什么事。得有半年了吧。”
洛天听完陈奎安的话,点了点头,对陈奎安说道“我怀疑他是被人谋杀,这件事不要外传,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麻烦你了,谢谢”。说完对陈奎安鞠了个躬,毕竟陈奎安是长上自己一辈,忙活一晚上被自己呼来喝去的洛天也过意不去。
陈奎安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就这么一会,自杀就变谋杀了,但是也不好多问,想着这么年轻能拿到那个红本子的少年,应该有点本事,于是下楼带着属下处理完剩下的事就离开了。
柴静站在洛天身后,沉默了一会,道“我把血液样本拿回去化验,尽快给你结果”。洛天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慢慢散去的人群,也不说话,也不回头。柴静说完就下楼离开了,上了牧马人,望了一眼3楼窗口的少年,叹了口气,发动车子走了。
良久,洛天下了楼。在外公房间门口站着,也不敲门。里面传来一阵响动,门打开了,秦明成说道“进来吧”。然后自己滚这轮椅走到床前。洛天进门后坐在床上,拉起老人的手,道“外公,节哀”。
老人还泛红的眼眶,叹了口气说道“小天,苦了你表弟啊。他这几年不学无术,很少回家,在外面跟一群狐朋狗友瞎混,去年还吸毒,我把他弄去戒毒所,出来以后倒还老实。我老了,仲林两口子又忙着做生意,没有好好教他,哎,好好的,怎么就自杀了呢”。洛天看着老人家悲伤的申请,心里一阵难过。戎马半生的老人,怎么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呢。站起身扶着老人上了床,说道,“外公,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