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一束刺眼的阳光照在黄天觞涂满泥沙的面庞上,黄天觞皱了皱眉,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乏力。他吃力的爬了起来,茫然的望向四周。
这是鄱阳湖的湖岸。此时已是下午,艳阳十分,照的人心中暖意横流。
“呸!啊啊啊啊……”忽然九重生的脑袋从水里冒了出来,打嗓子眼里发出鬼哭狼嚎的哭喊:“老爷子我对不起你啊,我忘了告诉你我从小命犯天煞孤星,谁碰见我谁倒霉啊……”黄天觞有些无语的看着九重生,随手拾起一块石头扔过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脑门上,“谁啊??”九重生挨了一记远射,正想发作,忽然发现远处尘土飞扬,几辆从未见过的大卡车疾驰驶来。
意外出现的车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那是啥?”九重生游到岸边,爬起来扛着叶小良站到黄天觞身边紧张的问道。一行人来这儿的时候,除了在洞穴认识的几个人以外,还有另外留下来看着行李的两个人:一个名叫金沉深的秃头大叔,还有一个便是雇来当向导的山下松井。“我不觉得这是梁教授请来的人。”黄天觞慢慢的向那个可疑的车队走去,九重生则背着叶小良抄小路返回住处。
领头的大卡车在冷眼走来的黄天觞面前缓缓停下。驾驶座的车门缓缓打开,一名身高一米九,套着肥大的迷彩军裤的彪形大汉眯着眼从车上跳下来,轻蔑的看看黄天觞,深吸一口气,“没料到我们会出现在这儿吧?”后面几辆大卡车陆陆续续跳下来几十个人。令黄天觞惊讶的是,他们个个手上居然拿着民间极为罕见的枪支!
强压下心头的惊讶,黄天觞挑了挑眉毛,一脸无所谓的看着领头大汉。或许这帮人从事的工作是非法盗墓,看起来势力还挺大,顺藤摸瓜找到了鄱阳湖,准是为了潜艇里面的2000多吨的黄金而来的。“想必你也清楚,挡着我们的路是什么下场。”大汉捋了捋批在两肩的长发,口吻里面充斥着不屑,“我看你面生,不像是梁老头的老同事吧?好,识相的话,就.....”
“嘭!”大汉的毒舌还没吐完,忽然眼前一黑,被一股极其霸道的巨力硬生生的打飞了出去,血水和着牙齿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扑通一下砸在卡车头上没了声音。
黄天觞抽了抽嘴角,轻轻晃了晃嘎嘣作响的手腕,“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看着失去知觉的大汉,黄天觞又冷冷的扫了眼众人。
真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啊,几个持枪的大汉早就把长枪短炮架了起来,满脸警惕的看着黄天觞。黄天觞皱了皱眉,如果这些人赤手空拳一起冲上来的话绝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身法再如何灵敏,万枪齐发又怎能躲得开?
千钧一发之际,黄天觞的余光一瞥,忽然看见一束强烈的紫色光芒从天空中落下,“轰!”紫色的闪电从天而降,剧烈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大地在震颤,尘土飞扬,强烈的冲击波以横扫一切之势向外扩张,黄天觞急忙蹲下,减小受力面积,用风衣一角挡住了面庞。当场,几乎所有的持枪大汉被这恐怖的冲击震飞了出去,扑通一声落在了鄱阳深渊中。
“呜呼!”九重生扶了扶墨镜,拍拍黑衣上的尘土站起来,调皮的一笑,轻轻打了个吆喝,非常帅气的作了个楫,“原来是你们啊,叶秋,你们这些佣兵不上战场打仗,跑到这些犄角旮旯的小地方做这种无聊的勾当,不惧天下人耻笑耳?”九重生看向那个大梦初醒的汉子,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质问道。那名叫叶秋的大汉被手下扶了起来,擦了擦嘴角和鼻子上的血迹,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为了黄金,我可以牺牲一切!不要以为会一点道术就自觉了不起了,一会儿照样把你们揍成屎!”
说罢,几名佣兵凶神恶煞的围拢过来,掏出刀子扑了上来!“群架?正合我意!”黄天觞连刀没掏,对着迎面而来的佣兵冲了上去。
在威严的鄱阳湖前,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嘭!”完全没有预兆的,第一个佣兵根本没有看见黄天觞的身影,瞬间鼻子就多出一道拳印,两行鼻血如同瀑布一般喷涌而出,双眼一抹黑,昏了过去。自从二十年前黄天觞在军队中当上所有人公认的兵王之后,就成为了所有教官重点栽培的对象。他到现在都记得,自己的恩师:一名姓霍的格斗教官,教给他的反群殴格斗技巧。敌人在非常多的时候,你根本无法确定背后是否有人要阴你,所以必须主动进攻,尽量拿下对方的头领,对付任何一个敌人,要求都是快,狠,准!要求拳拳必须到肉,以最快的速度给予敌人最强最猛烈的攻击,以防偷袭。“还有,千万别忘了风骚的走位。”黄天觞一闪身,从两个大汉的腋下钻过去,同时躲过了四个人的袭击,“千万记住,如果对方持有钢管刀具等武器的话,优先解决掉他们!他们对你构成的威胁是最大的。”
有个佣兵挨了九重生一个耳光,气急败坏,以为黄天觞年老体弱,更好对付,操起两把刀向着黄天觞的眉心和小腹刺去!
黄天觞一扭腰,躲过一记,随即一脚踢开那人的刀子,扣住喉结,对着他的鼻梁施以一记老拳。
九重生的身手也不是一般的好,双指齐出稳稳的夹住一把虎虎生风的匕首刀刃,接连着左腿一个横扫,将对方踢翻在地上,右腿也不闲着,踩在那人肩头上借助自己格外优秀的弹跳力一蹦三尺高,左腿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嘭”一声又将也名大汉踢翻。
就这样,短短十分钟之内,黄天觞和九重生毫发无伤的放倒了对方四分之三的人。
叶秋塞住喷血的鼻孔,脱掉上衣,露出如小山般变态的肌肉,“不错,我陪你玩玩。”不等黄天觞应答,叶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魔术般摸出一把锐利的刀,扎向黄天觞的大腿!
如果不能将对方一击必杀,至少先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可叶秋错了。就在刀刃即将触碰到皮肤的一刹那,黄天觞的袖口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结结实实的扎在了叶秋的的脚裸上,“啊!”叶秋痛苦的嚎叫响彻天际,浑身一软跌倒在地上,抓着脚裸上的匕首试图将其拔出,可是每用一下力,脸色就越白一分,冷汗哗哗的从额头上滴落,“亏你还是个见过世面的佣兵,这点小伤你就痛成这样?”九重生若无其事的走过来,抓住匕首用力一拔,呲啦一声就是一道血柱,“啊啊啊啊啊!”叶秋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其余的喽啰抓着刀子,犹豫的看看对方,又看看那些被放倒的战友,心中忐忑不安。如果贸然前去,定会是这些战友的下场!
形势在十分钟之内就这样被快速扭转。九重生像扔垃圾一样把鬼哭狼嚎的叶秋扔到一边,独自走到鄱阳湖边上,脸色甚是凝重。
黄天觞冷冷的看了一眼其余的佣兵,吓的他们赶忙扶起自己的队长,跌跌撞撞的跑到一边。“嘘”九重生忽然对着黄天觞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你,有没有觉得这片湖面有点怪?”
黄天觞闭上双眼,凝神聚气,睁开耳朵,屏蔽掉一切杂乱的声音,仔细聆听着来自湖底深处的动静。“咕咕”“吱吱”似蛙鸣,似蚰蜒,可是再往下,却包裹着一股浓浓的煞气……
“快走!”九重生忽然青筋暴跳,大喝一声抓住黄天觞往后一拉。
水面像突然沸腾了一般,无数的水泡咕咚咕咚的往上翻,紧接着,只听好几声巨响,几百只蚰蜒冲出水面,向着岸上的人扑去!
“我靠!”叶秋怒骂一声。激烈的弹雨落在黄天觞等人面前的湖畔上,原本如狼似虎般冲上岸的巨蚰蜒纷纷中弹,灰绿色的浆汁如满天繁星般溅落开来,落在茫茫的湖面上,溅上一个点就冒出一阵水泡。
几条体长超过两米的巨蚰蜒外壳泛着红黑的亮色,显然已经度过了悠长的寿命,时间给了它们超越同类许多的坚硬甲壳,0.5口径以下的子弹即使暴雨般落在它们身上,也只是擦出一溜火花,留下几道浅痕。黄天觞自打20岁时就以冲锋士兵的身份加入了越南战争,在茂密的丛林中不知中过多少次虫毒。
后面前来抢夺黄金的武装分子已经吓尿了裤子,手里的AK74毫无准头地喷吐着火舌,不但没伤到蚰蜒,反而把队伍里两个魂飞魄散的逃进民居中的战友扫了下来,冒着血花的遗体还没落倒下,就被几条蚰蜒伸出的触须卷住拖进了深渊中。
黄天觞咬咬牙,奋力向民居右上方一处突出的地方攀去,心里咒骂着武装分子的无耻,手一甩从袖口里射出一道寒光,匕首正中右上方一只巨蚰蜒的左眼,一道黄色浆汁迸射出来溅到后面一只体型较小的蚰蜒尾部,巨蚰蜒发出一声令人汗毛倒竖的嘶声,扑到了菱形巨石上满地翻滚,激起了大片的烟尘。那小蚰蜒尾部被黄色浆汁溅到的部位快速肿胀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痛得头尾部都高高耸起,整个身体成了一个大写的V字。须臾,尾部甲壳爆裂,一从长在触须上的眼睛从那个洞里生了出来,像一从斑斓的野菌。黃天觞喉头一痒,前一天的晚饭混合着胃液喷了出来,全身仿佛被插满了针的刷子狠狠刷了一遍,每个毛孔都充溢着鲜血淋漓的痛楚。
考古队除了已经殉职的梁教授和费迪里,只剩下有三个人:昏迷在住处的叶小良,左臂受重伤的九重生和安然无事的黄天觞。除了身手最敏捷的黃天觞外,其余人都被逼到了距湖岸二十多米的民居里避难。可是民居因为年久失修,早已千疮百孔,数百条一米多长的蚰蜒从各个角度向众人逼近。弹药已经所剩无几,那几个武装分子只得将最后的枪支和弹药递给枪法较好的九重生使用。九重生出手就是三枪,连中三元,可这并不能阻挡蚰蜒的逼近的脚步,“天觞!快想想办法,不然我们今天全得在这儿归位了!”
黄天觞单手挂在民居突出的棱角上,与众人隔了二十来米距离,急的都快哭出来了:现在他非但无法施以援手,上方一米多的房顶上,还有一只身负重伤的巨蚰蜒正对他虎视眈眈。
眼前,只剩下绝望。
然而,突然有风。黃天觞依稀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因为这风声来得迅猛,来得古怪,来得风驰电掣,震天撼地。九重生一行也听见了这诡异风声,九重生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句什么,猛地向前扑倒在地面上,整个人呈大字型紧贴地面,看起来仿佛一张被压扁的饼。叶秋迟疑了一下,也大喊了几句,黃天觞便看见对面民居前的人纷纷趴在了蚰蜒们面前的地上,一动不动。
脚底下十来米那原本平静的湖面此事早已是惊涛骇浪,飓风大作,一道巨大的身影隐约投印在湖面上,瞬间水波炸裂,水草翻飞!对面包围着九重生他们的蚰蜒们突然纷纷高昂起了头,向着巨湖的方向发出凄厉的嘶吼声,然后都像霜打的茄子刹那间失去了生机,纷纷伏倒在地上,再不起来。
冲击波很快向上蔓延,无数的蚰蜒被巨大的浪花抛上长空,撕心裂肺的嘶吼着砸落进水中。
黄天觞七窍流血,觉得耳膜似乎要被刺穿。生死只在这一瞬间,由不得半点迟疑,黃天觞用尽最后的力气翻身跃上房檐,没等巨蚰蜒反应,一个翻身骑在巨蚰蜒背上,手臂扣住巨蚰蜒两个前肢,拼尽全力将巨蚰蜒上半身拉起,如盾牌般挡在自己身前。
飓风瞬间上升到眼前,黄天觞分明看见一个有着巨大鳞片的躯体裹在烟尘中直冲天空,每一张鳞片几乎都是两三平米大小,泛着银色的光辉,巨蚰蜒如同筛糠般激烈颤抖起来,连黄天觞都能感觉的生命力在巨蚰蜒体内的飞速流逝。
原本蚰蜒围困众人的杀局,瞬间成为巨蚰蜒被灭族的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