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落,司徒槿澜便自顾自的往前走去,没走几步,发现预想中的脚步声并没有响起。
她转过身,看向仍站在原地发愣的箫锦俞,唤了声:“俞后?”
箫锦俞听到她的呼唤后,才堪堪回过神。
她看着这样的俞后,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最为稳当的他怎么会如此?
可她不知此时的他已经经历了一番考量,他开口道:“皇上,臣下斗胆,请皇上恩准臣下独自劝劝君仪。”
司徒槿澜闻言,立马皱起了眉毛,有些不解的看着箫锦俞。
后者抿了抿嘴,低头,不语。
他方才想了想,有些事情凭他一人之力护不住,也无法周全。
始终要找个人求助,而纳兰君仪便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这回能不能将他留下,箫锦俞也觉得很悬,毕竟一个是亡妻,一个是有些许交情的朋友,二选一,想必常人都会选亡妻。
但就算留不下,他也会用尽一切办法将他留下,他对于他,对于她来说至关重要。
申请独自去劝纳兰若辰的同时,他亦有自己的一番私心,而这番私心,他不愿她知晓。
“臣下定当竭尽全力,劝君仪留下。”
“无妨,你去吧。”
司徒槿澜思虑了一会儿,仍没想出两人去和他一人去有何区别,而他一人去又有何目的。
不管什么目的,她就是相信那样光明磊落的他不会做出伤害瑶光的事。
索性摆摆手,示意他按自己的想法去做。
总归对她来说,这人能留下来就留,留不下也不必强求,而且这个人的留或不留也与她没什么干系,但俞后不一样,听闻在这宫中,与他交情最好的便是这位纳兰君仪。
这样一说,好像他的独自前往又有了理由。
“谢皇上。”
……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一男子低垂着眼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披散着的发丝瞬间而落,遮挡住了他的脸颊,徒留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
一缕黯淡的光线洒在他身上,就似一个坠落红尘的谪仙,孤芳自赏,高高在上,却……与世隔绝。
他的四周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哀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那白玉镯。
箫锦俞看不见他的神色,但也能隐约瞧见纳兰若辰的动作,那是多么珍重,多么轻柔。
他猜,那玉镯子必定是他心上人遗留的。
的确,他猜对了。
其实纳兰若辰早就觉察到了箫锦俞的到来,他知道他的来意,但他就是想装作这般不知晓,仿佛这样,他还能沉浸在他与婉儿的世界里,逃避残酷却又必须面对的事实。
但随着箫锦俞的一句话,他暗自苦笑,如此,便是逃避不得了。
他将玉镯放在最贴近心脏的地方,收敛好所有的情绪,露出一丝微笑,转身道:“俞兄?怎的来这儿了?”
“怎么?无事还不能来叨扰辰兄了?”
“那倒没有,若阿俞愿来,阿辰自是愿意的。”
见箫锦俞并没有要提出自己来意的意思,纳兰若辰也只苦苦一笑。
既然他不提,便由自己提出来吧,没想到,如今的他竟连寒暄的心情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