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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怪胎

无殇有感而发,叹道:“我想邪王之所以选择离开,一则是想要寻访控制邪功的方法,二则是不愿自己真的变成恶魔,涂炭生灵。如此看来,他虽然够邪,但也并非十恶不赦。”

秋月浓点头,道:“所谓正,所谓邪?对于正邪的评判,只不过是因为立场不同,见仁见智罢了。就拿我巫神教来说,我教中人称之神教,但所谓的正道中人却觉得我教是旁门左道,称之为魔教。”

无殇与西门凌傲不好发表意见,只是微笑。

秋月浓叹道:“当年神夏穷兵黩武,企图覆灭我蕃罗,兵锋过处,我蕃罗百姓深受荼毒,苦不堪言。我迫不得已大开杀戒,一举屠灭上万神夏将士,迫使神夏退兵。在我蕃罗而言,我此举是保家卫国,无可厚非。但在神夏和九方眼里,我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无殇暗自叹气,这天下间的是是非非,又有谁能分得清楚明白?如果当初他明知修炼此内功会有莫大隐患,或许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修炼,因为如果不修炼,他致死都可能是个让人瞧不起的废物。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不可能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和看法。

正自想着,忽然一阵袅袅琴音自远方传来。四人相视一眼,都不禁向琴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那琴音如泉水叮咚,婉转动人。四人正听得入神,忽然琴音急转,铿锵有力,似有杀伐之意。

秋月浓眉目轻蹙,道:“听这琴声,弹琴之人应该十里之外。”

无殇与西门凌傲闻之动容,琴音从十里之外传来仍然如此清晰,可想弹琴之人内力甚为雄厚。

克丽丝嘻嘻笑道:“而且这弹琴之人应该是个女子。”

无殇好奇的望向她,问道:“何以见得?”

西门凌傲也望着她。

克丽丝神秘的笑了一下,道:“猜的!”

无殇莞尔一笑。

克丽丝起身,兴奋地道:“要想知道我猜得对不对,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前辈觉得如何?”西门凌傲望向秋月浓,她始终是前辈,去也不去还得征求她的意见。

秋月浓道:“这里荒山野岭,此人在此弹琴必定不是出于雅兴,去是可以,但在未弄明白对方是敌是友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无殇与西门凌傲都点了点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秋月浓也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年岁不大,但做事极有分寸。她其实唯一不放心的便是自己的宝贝徒弟克丽丝,克丽丝也知她对自己不放心,嫣然笑道:“师傅你就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无殇望了望马匹,担忧道:“我们就这样走了,会不会有人来偷我们的马?”

经他提醒,西门凌傲也皱起了眉头。

秋月浓道:“无妨!”站起身来,袖袍一挥,四匹马竟然凭空消失。

无殇与西门凌傲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十分惊异,这就是传说中的巫功?

秋月浓淡淡地道:“走吧,大家小心一些。”

这时琴音又转缓和,四人展开身法,循着琴音而去。无殇记起梁昭燕的嘱咐,不敢妄动内力,但此时不动内力,着实无法跟上其余三人。只得从怀里拿出玉瓶,倒出一枚火龙丹丢进嘴里。

克丽丝回头见到了,转身回到他身边,好奇的问道:“你刚才在吃什么?”

无殇笑道:“吃药,你要吃吗?”

克丽丝一皱鼻子,道:“有病才要吃药,我又没病,干嘛要吃?”不再多言,曼妙的身姿一动,追赶前方的西门凌傲与秋月浓而去。

无殇笑了笑,也展开身法,跟了上去。

西门凌傲与秋月浓在前面,克丽丝与无殇落在后面。

克丽丝铆足了力也追不上前方两人,不禁气恼:“追不上师傅也就罢了,竟然连那家伙我也追不上,真真的气死人了。”扭头又见无殇跟在她身后,不由大为宽慰:“还好有一个人落在我后面。”

可是一念未完,无殇的身影忽地一闪,已到了她身边。她不由一阵愣神,旋即十分的不服气,猛提一口真气,向前奔去,又将无殇甩在身后。但她还来得及高兴,无殇的身影又是一闪,又一下子到了她身边。

她仍是不信邪,又加快速度向前奔去。如此再三,无殇还是轻而易举地跟上了她。她十分气恼,懊丧道:“不玩了,你这怪胎,尽拿一些邪门功夫来欺负我!”

无殇愕然,一脸无辜道:“我哪有?”

克丽丝蛮不讲理地道:“你就有!”

无殇无奈的苦笑一下,也懒得和她争辩。只见前方西门凌傲与秋月浓并肩而行,不分上下,心中明了秋月浓是在考量西门凌傲的实力。

但见二人衣袂飘飘,姿态悠闲,像是闲庭漫步,不由很是佩服。同时心中苦涩,梁昭燕教了他不少剑法,但却没有教过他一套轻身功夫,他之所以能跟上克丽丝,还是因为他动用了三才归元步的缘故。

三才归元步暗合易理,其实是一套高深莫测的步法。他自小受寒毒所累,秦晓天为寻找为他祛除寒毒的方法,饱览医补星像之书,闲时也讲一些给他听,他从小耳闻目染,对于易理之数倒是了然于胸。

那****在杜家演武场上见王玉成施展此套步法,又得梁昭燕以笛声提点,最终初步窥破三才归元步的奥妙,但也只是入门,并未真正掌握。

这些日子闲来无事,他便将此套步法反复推敲,倒是有所收获。刚才小试牛刀,竟然发现此套步法运用起来不比克丽丝所学的轻身功夫弱,心中甚为欢喜。

克丽丝见他身法奇妙,先时以为他练的是什么诡异的轻功。但观察一阵,便觉得他施展的只是一种奇异的步伐,并非什么高明的轻功,忍不住问道:“喂,你这步法叫什么?”

无殇也不瞒她,笑道:“三才归元步。”

“三才归元步?”克丽丝来了兴致,“这么好玩的步法,教给我怎么样?”

无殇一阵沉吟,克丽丝以为他不愿意,诱惑道:“我也不要你白教,作为交换,我传一套轻身功法给你如何?”

无殇微笑道:“你误会了,不是我不肯传你,只是你要学这套步法,得先对易理有些领悟才行。”

“易理?”克丽丝皱眉,“那是什么东西?”

当下无殇很耐心的讲解了相关知识,听得克丽丝一阵头大,烦躁地道:“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难懂,我不学了。”

无殇早猜到会是这种结果,会心一笑。性情恬淡之人比较容易学习这套步法,就如杜瑞雪,心思剔透,不骄不躁,无殇教她易理和三才归元步时,只说了个大概,她便能静下心来自己琢磨,最终领悟透彻。

克丽丝倒也没因自己学不成三才归元步而耿耿于怀,她倒也大方,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轻功的诀窍讲给无殇听。无殇天资聪颖,加之全身经脉已通,不一时便融会贯通。而且他别出心裁,想将三才归元步融入其中,自创了一门独树一帜的轻功。

克丽丝见无殇忽然停了下来,做沉思状,不由发笑道:“喂,你发什么呆啊?难道是气力不足,跟不上了吗?”

无殇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仍是皱眉沉思。

克丽丝见西门凌傲与师傅已经远去,回头喊道:“喂,你不走我可不等你了啊。”见无殇仍是不应,轻骂一声:“呆子!”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向前奔去。

她奔出没多远,无殇忽然舒展眉头,大笑三声。她心道:“那呆子在笑什么鬼?”忍不住想回头去望,刚一偏头,却见一道虚影从身边一闪而过。

克丽丝不由愣愣的停了下来。满腹疑惑的回过头,哪里还有无殇的影子。她一惊,刚才那是秦无殇那小子?急忙掉头望去,只见一个影子忽隐忽现,快速的向前移动。

“真是个怪胎!”克丽丝惊讶的望着那道影子,喃喃低语。旋即一咬牙,拿出看家的本事,奋力追上。

但无论他如何追,都始终追赶不上。克丽丝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憋着嘴做出一副要哭的样子。

秋月浓与西门凌傲并肩疾驰,她见西门凌傲气定神闲,丝毫不见一丝疲态,不由心中赞叹:“果真是英雄出少年,看来我不服老也不行了!”

念头未必,忽听身后传来风响,初一听在百步开外,再一听已在五十步之内。心中诧异,顿下了身形。

西门凌傲自然也有所察觉,也停了下来,他与秋月浓回头望去,只见一道虚影闪了两下,眨眼间已到身前。

两人不由一呆,心道:“好快!”定眼一看来人,竟是无殇。

西门凌傲楞了半晌,笑道:“想不到二弟的轻功如此高明。”

秋月浓也赞许的点了点头。

无殇初次尝试新创轻功,不免有些生疏,额头上满是虚汗,气喘吁吁地笑道:“惭愧惭愧,我对这套轻功的掌握还是不够透彻。”

秋月浓与西门凌傲一时有些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这时克丽丝来了,喘着粗气,十分不忿地盯着无殇:“你这人真没意思?我怕你跟不上,好心留下等你,你倒好,抛下我就跑了。”

无殇呵呵赔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一心只想着尝试这套新创的轻功,还请不要见怪。”

秋月浓和西门凌傲都是一怔,后者问道:“二弟,你刚才说新创的轻功?”

无殇点头笑道:“说是新创的倒也说不过去,我不过是从克丽丝小姐那里听了一些轻功的诀窍,然后融合了三才归元步,悟出了一套轻身功夫而已。”

他说得轻巧,但在西门凌傲和秋月浓心中却掀起了一道惊涛骇浪。仅仅是听说了一些轻功的诀窍,便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融合三才归元步,创出新的轻功,这简直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他了,简直就是个怪胎嘛。

秋月浓眼中异彩连连,望了他一阵,道:“二公子,能不能将你新创的轻功再施展一次?”

无殇微微笑道:“那小子就在前辈面前献丑了。”说完身影倏忽向前一闪,已落到了十步开外,再一闪,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好轻功!”秋月浓赞叹一声,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他。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实在难以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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