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梁邱渔的忽然消失,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唯独那位高高在上的四皇子殿下。
依然是东院的那栋阁楼中,晏逸坐在窗边,一边品着上等的绿茶,一边听半跪在地上的莫言进行着例行的汇报。
“那丫头不见了?”
听到主子发问,莫言立即回道。“原本那丫头在彤峰和任姑娘那儿的伙房当值,昨日却换了人。属下打听过,新来的正是与那丫头同住一处的,名叫刘月娘。”
晏逸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毕竟只是个孩子,玩不出什么花样,随她去吧。卫都那边怎么样了?”
“回主子,除了太子那边新招了几个谋事之外,没什么异样。”
“谋事?”
“关于这件事,蒋先生已经调查过。明里只是三个外籍商贩,在卫、启两国走运木材和矿产。但看三人的神情举止,蒋先生认为这三人乃是修真人士而且修为不低。”
晏逸看着杯中碧绿的茶水,若有所思。“大哥竟然那么心急……父皇那边加派些人手,再让蒋先生去趟启国,摸摸那三人的底细。”
莫言得令后退了下去。
晏逸则依旧端着茶盏若有所思……
那是十年前了,刚入冬,卫都就已经漫天大雪。而皇宫中也是愁云惨淡,人人自危,一切的缘由不外乎是那一国之君。玉恒殿,灯火彻夜未熄,国君也是彻夜未眠。目光仔细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儿子,他最心爱的儿子。才五岁的晏逸久病不起,国君拓跋仲不知请了多少名医依然无果,最后才寻到了当时还是罗井门掌门的无墨子。
“这是个劫……无法避免。不过,如今看来或许也是种运气……”
“敢问真人,这是何意?”
满头银发的老者广袖一挥,床榻上的孩子翻了个身,露出背上一处红黑色的印记。印记忽明忽暗,像是有生命似得。
“最污秽之物自然要至纯至真之物化解,只可惜这九玄大陆已无处可寻。”
“那……那可怎么办!?请真人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儿啊!”
“办法不是没有……”
一阵鸟鸣略过耳畔,打断了晏逸的思绪。放下已凉透了的茶水,站起身。白色的袍摆如白蝶轻舞,瞬间消失的无隐无踪。
日子一天天的划过,十一月的玉华山已开始入冬。无数片柳叶旋转着落下,可茂密的柳条依旧把这个小小的山谷填的满满当当。
隐秘在柳条后的岩洞里安静的出奇,只有成堆的柳叶和黑色的岩壁。忽然,一堆柳叶动了动,继而扑簌簌的落下。落叶中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闭着的眼睑蓦然张开,漆黑的眸中闪烁着笑意。
风卷起片片落叶,在阳光下,像是一簇簇火光。只是,那阵风有些奇怪,一路往前,像是一条清晰的直线。
“喂喂……你们看啊,那家伙哭了!!”
“哈哈,怎么像个娘们似得!”
“嗨,你还别说,这模样比姑娘还叫人心疼。”
“不会吧,你难道想……”
“瞎想什么,我可没那癖好!”
“喂!你小子这月的还没交吧!!快拿出来,免得哥几个动手!!听到没有!!”
就在几个少年向倒在地上的孩子慢慢靠近时,那股奇怪的风忽然消失在附近。
“快点拿过来!这个月的月钱!”
地上的孩子面露恐惧,手却紧紧的护着胸前的衣襟。“不行……不行!!”
“呵……几日不见胆子变肥了啊!”其中一个少年说道,并向其余两人使了个眼色。
三人一拥而上,一顿拳脚招呼上去。
大树后,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就在被打的孩子抬起脸时,黑眸闪过一丝惊愕。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