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值回到住处,梁邱渔已经把之前在彤峰的事儿忘了差不多了。把沙袋绑在四肢上,依旧和往常一样出门锻炼。直到回来的路上,听到几个外门弟子在小声议论。同是卫国修真门派之一的同源派掌门的大弟子,赵某某。因为惹上了当今卫国的太子爷,最终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就连同源派掌门都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徒儿被那太子爷一掌废了修为,之后被那些护卫们乱刀砍死,丢入了澜沧江。
这事儿梁邱渔也就当说书来听,可听着听着就觉得心里发慌。上午她可是刚得罪了拓跋晏逸,这晏逸是四皇子和那太子爷可是一个爹生的,估摸着这脾性也差不到哪儿去。如今得罪太子的被乱刀砍死,那她得罪了四皇子,会不会……
这么一细想,她还真的后怕起来。上辈子她就是个正义感极强的,但迫于生活只能违背本性,做些让自己感觉憋屈的事,说着违心的话。原想重生一次,自然是随性而活。可她却忽略了关键的一点,这个世界可是阶级统治的封建社会啊。人命如草菅,特别是向她这种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想自由自在随性而活……谈何容易。
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梁邱渔基本没怎么睡。第二天醒来自然是双目无神,面色晦暗。脑袋里不停寻思着,是不是狗腿些,给那个四皇子主动认错,可自己又何错之有呢?
正想着,人已进了梅林,而耳边又传来悉悉索索的水声。虽然心里犹豫,但脚步却已经慢慢腾腾的往那方向走去。
白雾中依然是那个修长唯美的身影,似乎已经发现了梁邱渔的存在。身影慢慢走上了岸,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还未等她走近,那个身影已经一闪而逝。
梁邱渔愣怔片刻,一脸意外。原以为那晏逸会上前奚落她几句,甚至让她受点皮肉之苦,可没想到那人就这么走了。难道他并不在意昨天发生的事?
纠结是一定的,伴随着纠结还有失眠,厌食等一系列的副作用。自那日后,每天她都揣着一颗不安的心去彤峰当值,一日又一日,那人似乎根本无视了她的存在。就算对上眼,也不会有所表示。
日子久了,梁邱渔也就麻木了。按照正常的逻辑,估摸着四皇子是没打算和她这小人物斤斤计较。可就当她落下心中大石,恢复到以前的精神状态时。一只漂亮的手,挡在了她的面前。
“站住。”
瞪眼看着面前的美少年,梁邱渔的脑袋里忽然窜出无数可怕的画面,每一幕都是她一脸痛苦,满身鲜血的样子。
“怎……怎,怎么了……”
也许是觉着面前小丫头惊恐万分的表情十分有趣,晏逸嘴角闪隐忍的笑意。
“昨日你是否也在此处清扫?”
“……是,是啊。”梁邱渔脑袋有些转不过弯,不知道面前之人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
“那就说说,你昨日清扫时看到些什么?”
“昨天……昨天你不是也在,干嘛还要问我?”
晏逸瞳眸微缩,“是吗?”
“是啊,我都听到水声了。”
“那你也看到我了?”
“是啊,我看到你……”说着说着,她忽然止住了声。
昨天确实听到了水声,也看到白雾里的人影。可现在仔细一想,似乎有什么地方与之前不同。之前还未走进温泉就能听到水声,可昨日的水声有些奇怪,来得快去的也快。而且那片白雾中的身影……
“怎么,是不是想起什么?”
听到问话,梁邱渔不禁开口道。“现在想来,好像是有点问题。”
说着目光在晏逸身上转了转,“昨天看到的身影似乎不像是男的……”
“哦?”
“身量好像矮了许多……”
说着梁邱渔忽然意识到什么,警惕的看向晏逸。“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难道昨天那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