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柳江南,秦淮河畔多胭脂。她,也只是浮生之中,最渺小的一粟,渺小到连爱也不敢,这,也是她最遗憾的。
——16.8.15阮心
美人园,胭脂阵阵惹人怜。此时笑,逢迎八方客,过时哭,夜里泪阑干。
“好久都没有回来了。”阮心柔和的笑着,“以前觉得这里是噩梦,可是死了后才发现,最想念的,却是这里。九姑娘,你真的能够帮我吗?”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惶恐和不安。
九狐知道,她并非不信任自己,只是害怕,害怕这是一场梦,破碎的梦。可转念想想,这何尝不是一个梦?而自己,就是织梦的人,噩梦,好梦,没有心的梦……
可是,九狐仍旧答:“能。”
阮心蓦地笑了,笑着笑着便落了泪。
她走上阁楼,属于她的闺房已经换了其他的头牌,那女子也是美极了,兀自装扮着自己,点绛唇,挽青丝,淡淡的妆映着容颜上若有似无的愁,她从阮心的身子穿过,踩着莲步,轻盈又沉重的离开房间。
女子看不到阮心,因为阮心已经不属于这俗世。
“真像。”阮心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呢喃了一声,对九狐道:“那女孩,真像极了曾经的我。但愿,她不会步我的后尘。”
“也许吧。”九狐声音淡漠,没什么感情。
每一个故事里,都有一个主角,她九狐在别人的故事里,只是一个推动者,倾听者,旁观者,同时,是一个没有过多感情的妖灵。
阮心并不在意九狐的冷漠,她问九狐:“今夕是何夕?”
“是你离世的第二年。没有特别的情况,我无法带你去你还活着的那个时间,所以只能来到这里。”
“这样啊,那也是好的,其实能够回来一次,已经少了太多的遗憾。你看,这里还没变。”阮心想要摸摸化妆桌上的匣子,只是指尖却穿了过去,她顿了顿,苦笑一声:“我忘了,我已经……”
“九姑娘,你要怎么帮我呢?”她这副模样,连那个人的面也见不到,更别说去爱他了。
“那人马上要娶亲了。”九狐道,“我会将那新娘的灵魂暂时抽出来,让你暂时住在新娘的身体里,你有七天的时间。”
“还能再见,已是万幸,哪怕只有一天,我也是开心的。”阮心一双眼染上了明媚的光彩,不是初见那般的死气沉沉。
这种眼神,九狐看过无数次,可是,她依旧不懂得这种明媚是怎样的一种喜悦和无怨无悔。
铜锣声声,十里红妆,今日,是王府公子迎娶离家小姐之日。离心端坐着,好命婆在为她绾青丝,边梳边念叨。
一梳梳到髮尾
二梳白髮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四梳永谐连理?
五梳和顺翁娌
六梳福临家地
七梳吉逢祸避?
八梳一本万利?
九梳乐膳百味
十梳百无禁忌
她听着,唇角慢慢翘了起来。白发齐眉,儿孙满地,多美。她有些幻想起未来,他作词,她研磨,她抚琴,他吹箫,三月,他还会摘一枝桃花,插在她的鬓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