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早集时分，镇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禹序铭眯着眼看了一看，总觉得哪里有哪里不对，似乎跟自己见过几次的城镇都不一样。
早市上叫卖东西的人很多，叫卖声混在一起很是吵闹，但隐隐间又莫名的有一种整齐划一感，就像是一个人同时用不同的声音一样。
禹序铭皱了皱眉头，他觉得似乎这些人都在偷偷地瞄着自己。他与一个男子对视，那男子镇定自若，向他点了点头，嘴角挂着笑。
禹序铭转头一看，看到所有人嘴角都挂着一样的笑，心里莫名的有些发凉。
他信步走到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
摆摊的男子也不叫卖了，嘴角挂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禹序铭。
两人对视良久，周围的吵嚷声不知不觉的也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时不时地用同样的眼神瞥过来，嘴角都挂着笑。
缄默之后，禹序铭问道：“这位兄台，请问你可是本地人？”
那男子含笑点头道：“是的，我家世世代代居于此地。”
禹序铭又问道：“不瞒兄台，我近日才到这里，日后也得在此地定居，是以便想着来打听一下本地的风土人情，风俗习惯之类，不知兄台能否为我说道说道？”
那男子看着禹序铭，笑道：“我们当然知道你是新来的。这里大伙谁都看谁脸熟，只有你面生，镇子很久没进过外人了，你一来，谁都看你面生。哈，大伙都盯着你呢，就跟快饿死的时候看到一块红烧肉似的。”
禹序铭皱了皱眉头，男子笑着接着说道：“我是个糙人，说不出什么文绉绉的话来，让客人见笑了。客人是去投亲的吧，是老太爷的晚辈？哈，在老太爷府上做事的几个小子都说了。”
禹序铭点了点头，道：“是，老太爷是我远房姑父，我父母当年与他交情深厚，是以我便投奔他来了。兄台可有什么要说的么？”
男子道：“老太爷宅心仁厚，是个好人啊。平日里时常照顾我们这些凡人百姓，碰到有人病重，老太爷还会用灵力替人续命，一点修士的架子都没有。他年纪大了，不怎么出来走动了，但我们仍很是尊敬老太爷。小哥你是老太爷的亲戚，在这块地方上怎么都能过下去了。只是千万别在老太爷面前提小姐的事情，老太爷年纪大了，别让他想起那些伤心事了。”
男子又道：“至于本地嘛，本地民风自是淳朴的，大家都认识，谁还会做那些不好的事呢？节日庆典什么的，我们虽然久与外面隔绝，但也不过是最近十年的事情，料想与外面应是差不多的，外面有的节日，我们也是有的。小哥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禹序铭想了想，问道：“敢问兄台，唔，我姑父的女儿……她是怎么去世的？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那男子依旧嘴角带笑：“天生体弱，十多年前病重而死，药石无救。”
禹序铭点了点头，方要再问，男子却收拾起了摊位，道：“小哥去问别人罢，我今日早市便要收摊了。”
男子嘴角挂着笑意，禹序铭也只好作罢，又去问旁边的摊贩。
“你是老太爷的亲戚罢？老太爷宅心仁厚，是个好人啊。平日里时常照顾我们这些凡人百姓，碰到有人病重，老太爷还会用灵力给人续命，一点修士的架子都没有。他年纪大了，不怎么出来走动了，但我们仍很是尊敬老太爷。小哥你是老太爷的亲戚，在这块地方上怎么都能过下去了。只是千万别再老太爷面前提小姐的事情，老太爷年纪大了，别让他响起那些伤心事了。”旁边摊贩说的话让禹序铭后背一阵冰凉。
禹序铭又问道：“那老太爷的女儿……”
“天生体弱，十多年前病重而死，药石无救。小哥去问别人罢，我今日早市便要收摊了。”旁边摊贩嘴角挂着诡秘的笑容，收拾着摊位。
禹序铭又走远了一些，找到了路上一个行人。
禹序铭还未开口发问，行人就诡秘地盯着他道：“你是老太爷的亲戚吧，老太爷宅心仁厚，是个好人啊。平日里……”
禹序铭浑身发毛，推开这人，这人却也一点都不在意，接着道：“天生体弱，十多年前病重而死，药石无救。小哥去问别人罢，我今日早市便要收摊了。”
“收摊？你的摊位在哪？”禹序铭死死盯着他。
那行人仍是诡笑：“小哥去问别人罢，我今日早市便要收摊了。”
“小哥去问别人罢，我今日早市便要收摊了。”
“小哥去问别人罢，我今日早市便要收摊了。”
“小哥去问别人罢，我今日早市便要收摊了。”
旁边的人也渐渐围拢了过来，嘴角都挂着诡笑，不住地说着这句话。
海若剑暗藏禹序铭袖中，锋芒丝毫不露。
禹序铭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诸位便收摊吧，后生便不叨扰了。”
他这话一说，那些人都诡笑着盯着他，而后慢慢散去。不过一会时间，刚刚还热热闹闹的早市就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无。
阳光明媚，禹序铭却感到深寒。
“还是白日，冤魂厉鬼绝没有这般诡异之力，我方才感知之下，这些人也没有被鬼魅附身的迹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禹序铭心中疑惑，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小镇上查找着线索，街边的房屋中投来道道诡秘的视线，视线中的恶意昭然欲揭。
禹序铭心中沉重，他今晚本打算在镇上过夜，看看那诡异的梦境是否还会再来的，现在一看便也只能作罢了。
“在这里待到晚上，说不定能看到百鬼夜行，然后喂了那些恶鬼吧。”
禹序铭缓步向前，围着镇子绕了一圈，却始终没有看到有哪一户正常人家。
太阳下落得很快，禹序铭并不觉得自己用了多长时间，但太阳已然有些西斜了。
“该走了。”
禹序铭转身离去，目光瞥过一栋房子，镇上所有的人家里，只有这一户是空的，空无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