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古往今来,凡是绝色女子,情路必定坎坷,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连多看她一两眼都懒得:“不是吗?”
霓炎地舒了一口气,“我认为不一定,所有的情都是虚伪,到头来什么都保护不了。
她目光仍放在别处:“哦,是吗?”人类就是这么的肮脏。
她放下手中瓷杯:“我宁愿死,都不愿意,这么卑微的活下去。
她愣了愣,终于将目光移过来:“你确定,死了也只不过是卑微的一条命。
她却转眼望向窗外,极俊的一个侧面,淡淡道:“你说得对,是贱命一条。可是我不愿意这样而活,
她眼中出现一丝茫然神色,定定看他好一会儿,嘴角突然浮出笑容:“是不至亲的人为救你而死,你心痛想要殉葬,
她微微偏了头,有些疑惑似的,也不知是如何动作,她居高临下看着她,开口前却状似认真地想了想:只有强者,才配活。
她面色平静地抬起头:“你说呢?”
看她好像真的很困惑,缓缓道:“我想要变强,成为强者。
她像是被吓了一跳:“变强,你要如何变强。
幢幢烛火落在她眼中:“所以我来请教你,要如何才能变强。”
她着实怔了一会儿,良久,终于反应过来她是在说什么,眼中渐渐渗出笑意:“真是有趣。”
竹灯之下,眉间的赤蝶妖冶冷酷,她的目光停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你若打败我,自然能够变强。若不能打败我,又凭什么变强?。如何参加比武大赛,
这一夜霓炎没说什么便离开,连拔剑同她意思意思过两招都没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夜锍月抬起手指淡淡扫了扫额头,唇角绽出一抹毫无意义的笑容,冷冷的,大约觉得夜国女子其实也不过如此。
霓炎成为夜锍月的徒弟,要夜锍月的一身剑术。夜锍月明显怔了怔,半响,笑了:“又是你。”你要抛弃人的身份,成为妖了吗?”
霓炎哈哈大笑,赞道:即使生不如死我也愿意,
夜锍月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霓炎的额头,霓炎吃痛,而不住喊了一声痛,啊!”一声惊叫,咬牙切齿道:“我不怕。
妖化成功拥有金光灿灿,波光粼粼的金色眼睛。淡蓝色浓密柔润的头发。
弧的月下,她身姿亭亭立在一棵枯死的枫树下,饶有兴致地看向面前刚收进门的徒弟:“虽说冰取之于水而寒于水,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可你不会真的以为只要拜我为师,有朝一日就能胜得了我吧?”
玄衣的女子与她擦身而过,自顾自走向紫竹林深处,月色拉出一道颀长的影子,冷淡嗓音飘散在夜风中:“师父多虑了。”严敬得就像她从来只当她是师父,执着逼问要如何才能变强,自始至终都不存在这世间一样。
方山上,那片诡异的紫竹林后别有洞天,也有长青的山水,也有成荫的薯树,林木掩映中露出半座竹楼的模糊轮廓,正是夜锍月的住所。
自拜师以来,霓炎举止正常,行为得体,对夜锍月晨昏定省,除了吃饭睡觉基本是在练剑,就像一个单纯尊师重道、醉心剑术、资质聪颖后天又努力的好徒弟。
正是十一月大雪封山,练剑的林子被积雪襄透,呼气成冰的苦寒天气,针叶松被冻咸冰柱子,一株株散乱杵在雪地中。
头顶的太阳只是一个极淡的白影,吐出看上去就没什么温度的冷光。两人手中剑似流芒,全没了往日对招的点到即止,来往皆是刁钻路数。一模一样的剑法,轻守重攻,没什么花架子,一招一式只是讲究谁快,谁比谁更快,针叶松上无数滴水珠的无数次坠地,就已完成三次面对面的短兵相接。
林中只闻扑朔雪下,和着剑身相撞的清冽之声,寂寂雪光中,竟透出一丝幽禅之意。
而一次剑光之后,夜锍月身旁的冰柱轰然倒塌,她身子本能向右后方躲开,只在一刹,霓炎黑色的身影似游龙急掠过去,没看清她是如何出招,她手中长剑却已被重重格开,脱手时在她身上划出一串血珠,剑尖尤有血痕,半空中打了个转稳稳扎进雪地里,八土处渗出一缕红丝,而他的剑稳稳比在她的喉咙口。
又是一树冰棱倒塌,雪渣飞溅,两人微微地喘着气,她的剑并没有收回去,定定看着她:“还记得你那时说过什么吗,师父。”
她伸手将搁在脖子边的剑推开一点,偏头道:“我还困惑了许久,看你此前一心沉醉剑术的模样,以为那个一本正经地说想要变强
她收剑回鞘,血顺着右手掌心滴下,却混不在意似的:“若不使出秘术迷惑,单比剑术,如今你已无法胜我,但倘若你要对我使出迷惑,穷尽此生我也无法打败你,我的想法从未变过,一切只在你的选择。”
她逼近她一步,脚下积雪暗哑,却哑不过他的嗓音:“你要对我用迷惑吗?”
她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点头赞同起她的前半句话:“你说得对,如果有一天,剑还在我却输了,那是因为我想输。”
微微抬眼,她漆黑的眸子里含了悠悠笑意,身子前行一步,进一步缩短了两人的距离,微微踮起脚,:“今次,我输了。”
她半天没反应。而她已经施施然退开,手搭在眉骨处抬眼看了看天色,语重心长地抱怨了一句:“你有机会比武大赛,
说完就要去捡自己的剑。可刚刚转身,一步都没迈出去就被身后的人握住右手。我吁了一口自他们对招以来一直憋在嘴里的空气,看来经过长时间的缓慢反应,。她转过身笑盈盈看着她:“你的传家之宝,她把萧还给了她
她握着她的手却并未因此放开,连右手都抬起来,未沾染上血痕的手指似朝圣宝物般抚上她额闻精致风雅的花,
她低笑一声:“你的胆子就只到这个程度?”
又一年春花馥郁,夏木萋萋,自霓炎上方山拜师,山上草木已是两度枯荣。
三年后,半空中竞真的响起阵铃铛声。霓炎本不愿理族长,奈何这人一点分寸都没有,哪怕她真的犯了什么错,大庭广众之下,又是如此重要的日子,
冷冷瞥向族长,她正欲开口。
“砰——”
就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众人目光齐齐转向声源。
霓炎也挑了眼角看去,是七王子孟北尧。
这人容貌极为俊美,即便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比起那边齐聚的男人们,也要增添许多的风情。便是三王子孟泽楚,也不敌他。
若说比外貌,他定会是朔月当仁不让的第一人。
可惜,这是个以武为尊的世界
一不小心摔了茶杯,大家莫见怪。”
清亮淡薄的声音响起,孟北尧淡淡一笑。
这个孟北尧……
怪怪的。
“哈哈,这是心疼这个人类静默中,孟泽楚突然哈哈大笑道
霓炎眉梢猛然一跳。
这声音……
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正是三王子孟泽楚。
霓炎心底念头转动,这边几人看似温情实则夹枪带棒的寒暄已过,族长一对锐利的眸在她身上盯了盯,随即宣布比武开始。
比武开始,霓炎看了看四周,心想她要坐到哪去才不会引起公愤,孟北尧却忽然拍了拍他一侧的位置,淡声道,“过来,坐这。
她一愣,想了想还是坐了过去。二人坐在一块,距离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带着温热的体温。而这一坐,又惹来众人各异的目光。她却不理会,挑眉看了看他,正对上他的眼睛,只觉他的眼睛很深沉很漂亮,嫌弃
“渴么?”他嗓音温润,淡淡的,让人听了很舒心
她有些奇怪,却按捺不动,摇了摇头。“不渴。”
“饿么?
“……”霓炎黑线,木着脸回道,“不饿……”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安排的,反正是两两PK。都是妖族直系几个重要的子弟,他们比斗的都还算精彩,众人看得津津有味。除了看过许多搏斗已经对PK不感兴趣的霓炎。
几组下来,她已有些昏昏欲睡了,孟北尧时不时的与她说几句话,每听到他的声音她都会忽然惊醒。
忽然,他拱了拱她的臂,“到你了。”
她身子一直,来劲了。
下方有人喊道,“人类霓炎对阵六公主安容嫣。
不止是她,安容嫣也来劲了,十公主更来劲了。
众多王子也来劲了
原来,十公主早在霓炎到场之前便将霓炎与安容嫣的赌局公之于众。
在妖族眼里,这将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的比试,可即便如此,他们也还是很有兴趣看。因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比斗,而是赌局。
想想看,刁蛮的六公主赢了之后,要怎样为人类难呢?
而这软弱的人类,又要如何应对呢?
真是耐人寻味。
赌法是这样的:猜猜废物人类会在几招之内输给容嫣小姐。两招?三招?四招。
有人压五招,有人压三招,甚至,有人一掷千金,压的是一招。
听说,这一掷千金的人,是那三王子孟泽楚……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试。
却也是场让人揪心的赌局,走错一步,赔的是成千上万两
于众人对自己的议论,霓炎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听到下方的人叫自己的名字,她缓缓站了起来。
那头,安容嫣略显得意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昂头大步地走上比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