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她是第四个。”
“这么说，还有三个，她们都是女性吗？”
“两男一女。”
“你真是个恶棍！”之儿说。
“大概吧，你们都这么认为。”他毫不在意地歪了歪头。
“杀人动机是什么？”
“我是恶魔呀，恶魔杀人需要什么动机？”
“哦，一定会有动机的，会有的——让我想想，或许和那个护士证有关吧？”
“没有。”
之儿凑近他的眼睛，屋子里因为突然的沉默留下了一大段可怕的空白。
“说中了？”
“没有。”
“嗯——眼神下探，弯腰，双肩后缩，瞳孔收缩——你说谎了，并且对面前的事物感到排斥，排斥我吗？”
“我没有——你窥探我？”
“你已经开始抵抗了？”之儿敲敲脑袋，真难缠，“关于护士证，真的没有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
“好吧好吧，看来你是不肯开口了。那就竖起耳朵听我说吧。”
“好呀。”丁棋说，之儿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好奇和些许不安，她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像你这种人，冷静，果敢，坚韧，残忍，疯狂，偏执，完美。你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很难想象你为什么要拿走护士证呢？为什么把它像战利品一样带走？我想，是为了满足你的某种心理。”
“复仇！”之儿清清楚楚地说，“你想复仇，对吧？”
“你恨他们，恨到想杀了他们。是护士吗？不——不是，受害者有男性，虽然男性也可以从事护理专业，但毕竟在少数。是从医人员吗？也不像，医院里那么多人，为什么选中她呢？不过可以确定，她一定有某些特质，唤醒了你杀人的欲望。“
“闭嘴！“
“你恨他们！因为曾经有什么东西伤害了你，不管那是什么，那和那些可怜的受害者有某些共同点。你的心里蒙上了阴霾，你看不到天，看不到光，但你会看到心里恶魔的影子，他对你狞笑，他向你炫耀。所以你决定复仇，你开始杀人，寻找目标，对每一个和伤害你的东西有些相似的人怀着仇恨——啊，你终于也成了一个恶魔，你被恨意和痛苦吞噬。当你看到那些可怜的受害者，他们的身影和你心中的恐惧重合了。你对自己说，就是他，是他伤害了我，你要杀了他，要让他付出代价！于是你——于是你就毫不犹豫的举起了屠刀！你根本就不在乎死在你手下的是谁，你不在乎他们的绝望与肝胆俱裂的痛，你就是个魔鬼！”
“所以，”丁棋苦笑一声，“你眼中的我就是这样？一个残忍的刽子手，杀人犯，一个恶魔？”
他抬眼看着之儿，眼神竟是少有的温润，像两块沁雪的脂玉，台灯的光打在他的碎发上，泛着细细的银光，他的面色憔悴苍白，隐隐露出病容，之儿突然对他微微有些怜悯。
“是……是的！在我眼里，你就是这样！”虽然不忍，之儿还是狠狠心，嘴硬地说。
“无所谓了，”他落寞地说，“四条人命，应该不会有人相信我了吧……”
“不——我……”
之儿没再说什么，她看着丁棋苍白精致的脸庞，默默坐回椅子。
丁棋，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