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倚在栏杆上看着三千傲和影流的对战，自从影流抢了三千傲的位置，两人就经常一起切磋。
虽然三千傲进步很大，但还是输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唯六神无主地说，她已经把自己的推测都告诉了三千傲。
“你认为自己是凶手？太荒唐了吧。”
“我倒认为不是没有可能。”
影流一脸汗涔涔地走过来。
“我都听到了，照你的推测——”影流突然逼近小唯，漆黑的眼里闪着寒光。
“你就是凶手！”
小唯脸色苍白，爱神的直觉告诉她影流的眼里有些不明意味的威胁。
“你吓到她了！”三千傲喝止了影流。
“开个玩笑。”影流耸了耸肩，抓起一条毛巾离开了。
“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该走了，你也一样离我远点。”
“你这个样子怎么让人放心？
“我很好，听我的，你快点离开，回你那去，我曾对楚歌说我在你那里，如果他找你，千万别告诉他我的去向。”
“我不想见到他，我真的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那你一定要在这里别乱跑。”
“为了不伤害别人，我也不会乱跑的。”
——
“以小唯的话来看，楚歌已经知道她是凶手了？”
似乎有谁在报告着北黎的动向。
“他知道了？”
“是，小唯比我们想象的聪明一些，她从蛛丝马迹中猜到了答案。”
“那就快点行动吧。”
“可是这项技术还不成熟，在彬莱身上做实验时就出现过不稳定的现象，如果中途出现意外……”
“总是畏首畏尾的。今后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如果成功了北黎就会受到重创。”
“如果失败了——”
“那你也就是暴露了而已，我捡你回来养到这么大，你不愿报答我吗？”
“没有……我这就行动。”
卧底叹息了一声，抓起桌上一个耳麦似的东西带上，奔向陌生人酒吧。
——
三千傲家中。
“小唯呢？”楚歌果真找到了这里，“她没来吗？”
“看起来是这样。”三千傲回答。
“她还能去哪？”楚歌心焦地想着，他就该在小唯飞走时不顾一切拦住她。
楚歌让北黎全员寻找小唯，甚至包括一直跟在身边的狂刀。
“主人，”三千傲突然说，“小唯交代我不能说，但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什么？”楚歌一把抓住三千傲的领口。
“小唯在陌生人的地下赌场，状态很不好，只有你才劝得动她了。”
楚歌推开三千傲，抓起外套：“你不该瞒着我。”
“可是！”三千傲突然喊起来，“你……你真的觉得小唯是凶手吗？”
“告诉你！”楚歌怒视着三千傲，掷地有声地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楚歌推开门，踏进黑暗中。
——
小唯正坐在擂台上，她靠着一根柱子，仰头看着二楼空荡荡的座位，就在那里她听到了第一声呼喊，第一次遇到楚歌。经历了那么多事，一起笑一起奋斗，直到现在为一连串的谜团恐惧和不安着。
小唯早已不是当初的爱神了，有些东西在亿万年的时光中，缓慢发酵，酿成了清冽透明却不知甘涩的酒。
有些东西，悄悄融入了小唯的心中，存在于脑海深处，镌刻在每一根神经、每一条脉络和每一条血管中，随着每一次呼吸与动作遽变升华。
小唯把头埋在臂弯里，她真的有些累了。
似乎有脚步声……谁来了？
“影流……你怎么回来了？”小唯抬眼看着他，影流正不急不缓地走过来，他的右手覆上了金属麦。
“我只是来看看你。”他似笑非笑地说，声音冷得吓人。
“别动！”小唯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耳麦——样式和颜色都那么熟悉。
“你是不是那个卧底？”
“开始。”影流轻声说，按下了耳麦上的按钮。小唯的发夹突然发出猩红的光。
小唯眼前影流的轮廓越来越模糊，赌场中的一切似乎都在糅杂，搅成白茫茫的一片。思绪漂浮在空中，看着身体还在原地。
“现在，我要你去找楚歌，杀了他，把尸体带给我。”
“小唯！”空荡的赌场里突然又响起一个声音，在宽阔的空间里显得很突兀。
楚歌冲了进来，他靠在门边，奔跑使他的呼吸很急促。
“真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卧底？”楚歌抓住了身后的手枪，“小唯！——你干了什么！”
“你知道的有点迟了，”影流躲到小唯身后，“不过我可不亲自动手，杀死彬莱的是小唯，在别墅里安放监视装置的也是她，我只不过是操纵而已。”
“闭嘴！”楚歌端起了枪口。
“你真的舍得吗？打伤她？”影流话里带着一丝嘲讽，“总是这样，这么粘腻无用的感情。”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日子，曾经也那么相信感情，却被感情摆了一道，成了一个流浪的废物。
“你逃不了，”楚歌瞪视着影流，两人默默对峙着，“我的人很快就会来，你最好放弃。”
“垂死挣扎，嗯？”影流冷笑着，“你们这些人都是一个样子，只要我掌握了你最在乎的人，你觉得你那点威胁还有用吗？”
“小唯，杀了他！”
“别被控制了！”楚歌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听听你的心，你不是个杀人凶手！”
小唯脚步一滞，似乎想停下来。
“杀了他！”
判伤索扭动着拉长，每一根都闪着寒光，突然伸直刺向楚歌。楚歌不得不躲闪，判伤索扫过的地方都变成了废墟。
楚歌努力对小唯喊话，他发现这些话还是有一些作用，判伤索虽然在疯狂的抽打，但几乎都打偏了，似乎是小唯竭力不想伤到他。
可神索的力量却不容忽视，只一个不小心，楚歌的左肩就被刺伤了。
“主人！”狂刀赶来了，他立刻就注意到了楚歌衣服上的血。
“别过来！”楚歌朝他吼道，但破天荒第一次，狂刀，没有听从楚歌的命令，他拨开乱石来到楚歌身边。
“你受伤了！”
“我说了别过来……”
“你受伤了！”狂刀对楚歌怒目而视，“居然弄成这样！”
“帮帮我，杀了影流……小唯才能摆脱控制。”
楚歌把枪塞给狂刀。
“快点，趁影流还没发现你……”
接着碎石的掩护，狂刀开始移动，判伤索打在楚歌脚边，他不得不改变位置，地上的障碍物越来越多，又拖着肩伤，楚歌的动作显得很滞重，可他还是努力向小唯奔去。
可是却突然像眩晕了一样，楚歌觉得胸口一阵麻木，大脑开始空白，舞动的判伤索在他的瞳孔里无限放大。
狂刀看到一朵鲜红的罂粟在楚歌的胸口绽放，那一秒似乎极长，但还是过去了，判伤索汹涌着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一瞬间发生了很多事。
小唯头痛欲裂，楚歌在她眼前倒下的场景猛烈冲击着神经，发夹中的红光明灭了几下，发出“咝”的一声熄灭了。
狂刀开枪了，子弹带着仇恨射进影流的眼睛，影流后退几步，慢慢倒下，流出了一点点血，像眼泪一样凝在脸上。真的像精灵一样，细小的身体没有太多血液。
“楚歌！”小唯疯了一样嘶喊着，她飞扑到楚歌身边。
“坚持一下……”小唯抓起一块锋利的石头，对准手腕上的血管，“我这就救你！”
“不要……”楚歌抬起手，虽然颤抖但却坚定的地护住了小唯的手腕，“别再受伤……”
楚歌笑着闭上了眼睛。
小唯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眼泪奔涌着流出来，滚烫滚烫，像要灼伤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