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看着这阵式,不觉噤声。倒是宁王先开口;“老鸨,昨天从早到晚,有几个人上街了?”这很好查找,因为一般人是不被允许出门的,尤其是那些新来的,好好看着还来不及呢,负责采买的丫头小厮,一般都会在特定的日子出门,所以...“回殿下,昨日,只有四人出门,一是怜卿,二是梅儿,三是扶香,四是一个粗使丫头。”此刻扶香正隐于人后,听到老鸨点名,吓出了一身冷汗。“扶香何在?”宁王不失威严的道。扶香不得已,从人后走了出来,盈盈拜倒:“奴婢在。”
宁王厌恶的看了扶香一眼:“你上街做什么?”扶香显然听出了宁王语气里的厌恶,心下一冷:“奴婢自是有东西要采买。”“噢?那都买了些什么?”“回殿下,奴婢买的都是些女儿家用的东西,还有些点心吃食。”“点心吃食,蒙汗药也是点心吃食?”扶香一惊,抬头看着宁王,眼中似乎泛着水光,却带着一丝惊慌。“殿下,奴婢何曾买过什么蒙汗药?”
这是尹洛缓缓开口;“你的确没有买过,这蒙汗药是你自己做的,我记得,你老家是在云南吧?”“对,我老家在云南,与此事何干?”“这蒙汗药是用曼陀罗花晒干后,研成粉末所制,而曼陀罗花,产自西南。”扶香一时惊惧,脸上也冒出了冷汗,道:“你是如何知晓?”“我此前学过医术,知道,又有什么奇怪?倒是扶香姐姐你,仿佛心虚得很呢。”扶香一听,猛然醒悟,原来自己竟一时口不择言,变相的向大家透露了自己制作蒙汗药的事实。“姐姐恐怕不止买了吃食,还买了麻绳,是不是?”扶香此刻心虚得很,道;“我买麻绳做什么?妹妹莫要为了自己开脱,把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买麻绳自然是为了杀人啊,当天上午,你去买了麻绳,只是很不巧,被我看到了。而后,下午落欢午睡醒来后,你便挑唆她找我来落欢房中叙话,只是为了把脏水泼在我身上,你趁她不备,用秸秆将蒙汗药投在她的碗中,而且,将药量把握的极好,让她在两刻钟的时候昏睡,而后,我就来了。你见我从落欢房中出门,便买通了个丫头,让她在街上撞到我,并抢了我身上的丝带,我猜你本身是想去我房中偷的吧,只可惜,我让鸾珮留下看门了。待那丫头将丝带拿回来的时候,你便通过绳子爬到落欢房中,用我的丝带勒死了她。姐姐,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扶香闻言,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眼中没了慌乱,竟带着一丝惆怅:“你都知道了。我本以为这样,便能除去你了,可没想到,王爷居然真的如此偏袒你。”尹洛仿佛没有听见般,道:“我有一点不明白,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了落欢,并嫁祸于我?”扶香笑了,那笑声里,带着永无止境的悲凉:“那一年,我刚刚来到这风月楼,就被推上台,等着被人挑选,是王爷,买去了我的初夜,从那以后,王爷每次来风月楼,不是来找我,便是找落欢。我自知比不上落欢,她是花魁,有样貌,有身材,我认了。可你,你来风月楼不过一天,只是出来添茶,竟让王爷包下了你!我自知比不上落欢,可你不过是一朵没长开的花,凭什么得尽王爷的宠爱?”“所以,你便要杀了落欢,嫁祸到我的身上,你以为这样王爷就能一心一意的宠你了?”尹洛看着扶香,眼中带着同情。“事到如今,王爷只怕已厌弃了我吧,王爷,扶香从未想过让你给扶香一个名分,只要你眼里有我就好,可为什么?先是落欢,再是怜卿,你的眼里从来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