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阳的脸色渐渐变得十分难看,穆管家继续大声地说道:“房间的衣柜后面有烧纸的灰烬……”
穆管家的话还未说完,秦煦的嘴角微微勾起:“佳宁,你竟然还做了这样子的事情,真是让人失望。”
沈文阳怒斥秦煦,眼里满是怒火:“穆管家的话还没说完,你插嘴什么?我看你也拖不了干系,闭嘴。”
沈佳宁故作害怕地从地上站起来,这个穆管家果然是个好帮手,前脚自己刚刚去请求他帮忙,后脚他就在关键的时刻来,秦煦啊,秦煦,看你怎么斗得过我,佳宁心里暗暗发笑,脸上却是可怜无比,像是受了什么委屈般,想讲又没有任何人听。
她微微抬起头,在所有人敢去沈佳琪的房间后,她的反应是最慢的,如同这事情跟她毫无关系一样,静静地看着沈文阳,到底想要包庇秦煦,包庇到什么时候。
沈佳宁去时,整个房间都蔓延着消毒的刺鼻味儿,令人干呕,沈文阳微微皱起眉头,视线落在穆管家的身上,不解问道:“衣柜后面有烧纸的痕迹,这跟佳琪的病有何关联?”
沈家的表千金孙夜蓉半蹲在地上,用手指划过地上的灰烬,到鼻前一闻,淡淡道:“这根本不是纸,这是种木头,而且是经过加工的,虽然已经被彻底摧毁,但从气味上来讲确实是普通的木头,可这里面加了断肠草和气味芬芳的钩吻就完全不同了,怪不得我进佳琪房间来时,感觉整个房间不仅仅是消毒水的味道。”
秦煦阴冷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想不到,沈佳宁竟这么蠢,故意跳进自己精心设计挖好了的大坑,不过,既然她想进来,那就不能让她再次起来,想罢,她狠厉的声音朝着屋外的沈佳宁喝:“佳宁,你可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沈佳宁偏要装作很傻很天真的模样,皱眉头反问秦煦:“妈妈,佳宁不知犯了什么错误,竟然让您这么生气?是不是上次佳宁偷吃了您藏在房间里面的鸡腿儿,您就要如此怪佳宁,您就看在佳宁年纪小的份上,到此为止吧。”
在场的人听沈佳宁讲完这句话后,全部的目光都投在了秦煦的身上,秦煦的心里一万只***奔过,慌忙而又着急,此时,恨不得将沈佳宁碎尸万段,生吞活剥,看到沈文阳惊讶的表情,只好讪讪说道:“我们家里人的小事,你们看我做什么?难道你们就没有过呢。”这句话方落,她才知道自个说错了话,自己这么说不就是已经承认了自个会跟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因为鸡腿吵架吗?更何况,她压根就没有偷偷的藏过鸡棒腿,佳宁这厮臭丫头,竟把她说得如此龌龊。
沈佳宁径直绕过众人,来到沈佳琪的床头,摸了摸床柜,无意道:“这床柜当真是做得好,这于阳也没有几个工匠能做得这般精细了。”
穆管家笑眯眯地走过来,一看床头的柜子,大惊失色,整个人几乎软在地上,这个动作——沈文阳好像是明白了什么,柔声地对着倒在地上的穆管家说:“你说吧,毕竟这事情人命关天啊。”
穆管家整理好头脑里的思绪,怯怯地看着秦煦,则转过头来:“沈总,这床头柜虽做工精细,但送者的送意却不同,平常这柜子看着与其他的床柜并无两异,但如果不是个细心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看得出究竟来的,木头上面加了一种胶,这种胶我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却是有毒的,这柜子里发出来的香气,也就是同等的道理。”
沈文阳听穆管家这么说,气得五脏六腑都上了火:“那这个床是谁让做的?”
穆管家微微抬眼看着一脸铁青的秦煦,半句话都不答,但看到众人盼望得到答案的眼神,又壮胆答:“是沈太太。”
沈文阳的血液在体内不断地沸腾,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平时善良温柔贤惠的太太会做出这么不容得下不是她亲生的女儿,他把这段时间的事都联合起来想,沈佳宁无辜的眼神,方才她训斥二女儿的情形,这次,她还想害沈佳琪,这不是故意在挑衅他的权威和不耐吗?在他身边无论是亲人还是爱人,他永远都容不得这种人在身边。
沈佳宁故意火上浇油:“爸,你不要责怪母亲,人孰能无过呢?”
沈文阳不顾在场所有人的看法,狠狠地给了身旁的秦煦一巴掌,手掌里全部都是麻痛:“你就这么容不下佳琪和佳宁吗?就这么容不下吗?这么多年你连个儿子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如此,你不配做我沈文阳的妻子,不配做沈家的女主人。”
秦煦心里的凄然到了极点,她就算怎么也算不过沈佳宁,就连沈佳琪也背叛了自己,她死死的抓住沈文阳的衣袖,满心凄然地道;“文阳,这次我做错了事,你不要这样,咱们都夫妻了这么多年,你不要理会这些人的假话,咱们好好地坐下来谈谈心,好不好?”
窗户外,乌云密布,刚上好了雨布,又是一阵风,墨云滚似地遮黑了半边天。地上的热气跟凉风搀合起来,夹杂着腥臊的干土,似凉又热;南边的半个天响晴白日,北边的半个天乌云如墨,仿佛有什么大难来临,一切都惊慌失措。车夫急着上雨布,铺户忙着收幌子,小贩们慌手忙脚地收拾摊子,行路的加紧往前奔。又一阵风。风过去,街上的幌子,小摊,行人,仿佛都被风卷走了,全不见了,只剩下柳枝随着风狂舞。
那些乌云似乎要将秦煦拖进无边的深渊,让她全身发麻,沈文阳扯开她的手,闭上眼睛:“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你还需解释什么?让我再相信你吗?然后你又一次一次的伤害我的女儿吗?你的佳雯是你的宝贝,我的佳宁和佳琪也是我的宝贝,都无可代替。”
“就犯了这么小小的一个错误,沈文阳,你是不是下一句还想说,我们离婚吧,是吗?”楼下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格外洪亮,像声波传进了沈文阳的耳朵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