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黑衣,小麦色的皮肤,一双如琥珀色的眼眸,阿西雅一上车就见到那如狩猎时蓄势待发的黑豹般的男人坐在保姆车的最后一排,而他眼中的猎物就是自己。阿西雅面色平静地坐好,关上门后向对方点点头:“先生。”
黑豹男人就是雷迪,此刻的他脸色挂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然而嘴里说出来的内容却是车中的另外两人冷汗直流:“阿西雅,你说我用什么方法杀了你好呢?”
阿西雅的回应却是如在黑夜山谷中幽幽绽放的花朵般的笑容:“无论什么方法,只要让人看出来是他杀就行。”
“然后警察来抓我?”雷迪看着笑得坦然的阿西雅似在看一个笑话。
“若先生要杀我就应该选一个没人的场合才是。”阿西雅说着用眼角瞟了一眼她的专职司机老莫和经纪人艾玛。
“他们是我的人,是不会说出去的。”
“那就请不要毁掉我的脸,并把我的尸体放到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这下轮到除她之外的三个人傻眼,雷迪脸色不变地问:“为什么?”
“先生对我这么好,无论是谁都不会猜到是您杀了我,以您的手段一定不会留下证据,然后就会变成不了了之的无头公案,越是这样,大家越会把嫌疑人的帽子扣在贝晓风或莱茵雪沁身上。”
雷迪神色莫名地看着她,他有些不懂阿西雅在想什么。“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
“您没有吓唬我,您刚刚是想真的杀了我。”阿西雅十分肯定地回答“您忘了,我是上过战场,杀过人,也差点被杀,所以,我知道的。”
“为什么?”
“您说什么为什么?”阿西雅不明白他在问什么。
“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在一瞬间放下杀心的雷迪心中有无数个疑问,“还有,你为什么不怕我弄死你?”雷迪声音的音色犹如大提琴的音色般浑厚丰满。
阿西雅的眼神放空,眼睛看向窗外,那个模样,仿佛能透视未来和过去,许久,她才出声,那声音像从深深的洞中传来:“对于我来说,早死一会和晚死一天都一样,重要的是死的有意义。”
“老子告诉你!”雷迪突然暴起伤人,大而有力的手掐住阿西雅细细的脖子往中间跟前揪,冲着她怒吼:“你要真这么死了,TM的一点意义都没有!民众最多怀疑他们两天就该干嘛干嘛去了!你以为你是谁?!信不信一个月不到大家就把你给忘了!!”
被掐住脖子而脸色憋得通红的阿西雅脸上并未出现雷迪所期待的忽恍然大悟的表情,雷迪心中即委屈更愤怒,手上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阿西雅的脸色也由红变紫。
“bo,boss,”一旁的艾玛顾不得害怕,战战兢兢地劝:“她,她会死的!”
艾玛的话像一盆冷水浇息了雷迪心中的怒火,他才注意到阿西雅快翻白眼了,立刻惊的手如被烙铁烙了般迅速放手。而阿西雅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脖子软软地瘫倒在座位上,十分贪婪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雷迪看着那凌乱秀发痛苦与疯狂的混合的笑容,喘着粗气指着她半天没能说出话来,最后憋了半天的雷迪转了炮口,冲司机吼:“怎么还没到家?!”你没想错,阿西雅这次回来,被百合留在家中长住,生怕她再出事。
而安静的回家途中,雷迪渐渐想明白阿西雅异样的原因,听说,有的人在得知自己自己生了重病回天无术时,有一部分人会绝望,会做许多平时不敢做的事,比如抢劫,杀人,挥霍......难道,阿西雅的病很重?重到连莱茵谦都没办法?
一到太白山庄,车才停下,人高马大的雷迪就像抓着一只小鸡仔般揪着身材娇小的阿西雅的衣领,大步走向山庄后面的马房去了,而吓得一身冷汗的艾玛和老莫面面相视一秒后,心照不宣地立马开车走人,他俩可是知道雷迪的恐怖手段,曾经有一在山庄工作的女仆暗中倒卖boss家中消息,被boss知道,管家借口让几个人去柏伊坦一趟,然后,那个女仆就没有然后,反正他们是再没那人的消息。
山庄后的跑马场上的草很绿很茂密,摔在上面一点也不疼。这是被雷迪丢在开阔的草地上的阿西雅刚和青草接触时的第一个想法。
“说吧,这里面有什么隐情?”雷迪脸上带霜,冷静极了,好似刚才发火的人不是他一样。
阿西雅做起身子,胡乱地理了理面上的头发,平静地看着雷迪:“先生有没有想过,等事情结束,莱茵雪沁下台,谁会接替她的位置?”
雷迪皱了一下眉头,不确定地道:“婉喻?”
对于他的答案,阿西雅有些惊讶:“先生没想过自己吗?”
雷迪随意地坐在地上,有些好笑地看了看她:“我知道自己并不合适那个位置,像我这种出身,想问鼎那个位置,在政治上就必需十分坚定,比如雪沁,她的父亲是雪霁国王,但她从小就认为她属于莱茵,我觉得我这样挺好。你想说什么?”
“我想,调查到现在,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莱茵雪沁与惨案有关,但要硬说两者有关系,还是可以扯上的,毕竟,莱茵雪沁是最大收益者。”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谁想对我姐下手?!”阿西雅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瞬间感到周围的空气气温突然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