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阿西雅似醒了,又似还在梦中地喃喃。
“来,慢点喝。”接过陈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温开水和勺子,司亮把床升高一些后,仔细地一小勺一小勺地给她喂水,很快,一杯水见底,“还要吗?”
阿西雅摇摇头后,那双迷蒙得似有雾气的双眼不由地痴痴地望着他,“今天的梦真好,让我这么近的看到你......”阿西雅伸出她那只没受伤的手,轻轻地抚在司亮的脸上,慢慢的描绘他五官的线条,仿佛在以手指为笔,心为画布地为他画肖像画般,阿西雅的手并不细腻,带着薄茧的指尖在他脸上滑过,那因摩擦而产生的异样感觉如一芊芊素手在他心中弹拨一架七弦琴。
“真好,我好高兴,但我不能再看你了,我怕我会沉溺在这么逼真的幻觉中......”阿西雅带着即满足有不舍的微笑闭上眼,在她闭眼的刹那,一颗晶莹的泪水从她眼角溢出,如一颗流星划过天空般在她脸上滑落。阿西雅把收回的手臂放在张开的口中,狠狠地一咬!
“不!阿西雅别这样!”司亮见状大惊忙去拯救她的手臂,可不得其法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先生让我来!”听到司亮惊呼的陈豪冲了进来,一见此情况,立刻挤开司亮,一手掐在阿西雅的下颚上,另一只手按在她脖子的大动脉上,没一会,司亮就见阿西雅似乎是晕了过去,把手臂救出后看着上面的斑斑血迹,及回想陈豪使用的方法,司亮暗暗唾弃自己的不冷静,在为她亲自包扎好手臂后,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阿西雅身上扎了几针后,便见她幽幽转醒。
“你别激动,你现在在医院,”司亮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慢慢地对她道:“你安全了。”
“我安全了?我安全了......我安全啦。”阿西雅原先因为激动而微抬起的头亦放松地倒在软软的枕头上,接着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就犹如参加关系人生走向的考试的考生,考完走出考场,又如一千辛万苦地做一件事成功后的那种放松。“嗯,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阿西雅没继续往下说,她怕对方误会自己是个不好的人。
“梦到我给你喂水?”
阿西雅一听他这话即惊讶又尴尬,难不成刚刚自己说梦话了?
“你没在做梦,我刚刚喂你水了。”
阿西雅突然有种羞到想死的冲动,自己居然,自己居然伸手去摸一个成年男子的脸,主啊,我怎么能这么不知羞呢?!
“哦,呵呵。”阿西雅揪起被子把自己脑袋给蒙上了。
司亮伸手轻轻拍了拍被子:“我有话要对你说。”
阿西雅拉了拉被子,露出一只耳朵。
司亮慢慢呼了一口气后才开口:“当初你要留下我就猜到以后或许你会遇到危险,我是真的不想看到你受伤,因为看到你受伤比我自己受伤还要难受......我,我其实一直在暗中关注你,我希望你会柏伊坦,等这些事都结束,若那时,你还没有对象,那......我们就在一起生活,好吗?”
“我不能和你一起并肩战斗吗?”阿西雅从被子里露出头来。
“你在这里的作用其实并不大,就只能起到小范围的扰敌而已。现在贝晓风已视我为仇敌,而莱茵雪沁似乎对我所想做的事有所察觉,你离开,我会更安心做事。”
“换句话说,我就一拖你后腿的?”阿西雅自嘲地笑笑。
司亮看着她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了想道:“这次运气好把你就了出来,若下次你再出事,我不知道,等我报完仇后,若只剩下我一人,我的将来......”司亮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煽情,本只想好言相劝,却不想一开口就心生感触,有些失控。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等你......”阿西雅抓着被子再次盖住,“等你”二字极轻,轻到被那盖被子的声音给压住了。
司亮听到阿西雅许诺会回去,心中放下一块大石,他再次拍拍盖住她脑袋的被子:“我走了。”
走出病房的司亮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主治医生那,了解阿西雅的情况。
“她会没事的,这是她的血样报告。”王医生吧血样报告递给司亮后,解释道:“她被注射的******数量很少,只要她意志坚定,就一定能戒除。唯一的后遗症就是,若以后她做手术,一般的麻醉药对她的效果可能不大。”阿西雅成瘾率不高的事对她和关心她的人来说是个不幸中的万幸,而同样的消息对于立场相对的人则是极坏的。列如,此事的幕后主使莱茵恂喻,在阿西雅被就的第二天中午,他接到这个消息时冲督办此事的下属大发雷霆。
“王八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爷,我去查过了,”邱白紧张的直掏手帕去擦那滚滚而下的浊汗,“和王健悟接触,引诱他吸毒的黄毛,是那死小子,过他手的货他都会掺点,这事给他的是最高纯度的,可那小子贪心大,给掺了葡萄糖,掺多了,而那王健悟见阿西雅半死不活的,也没敢多打,那个,打的量就更少了,所以,所以......”
“行了行了!”莱茵恂喻不耐烦地挥挥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那黄毛处理了?”
“处理了,处理了,您放心,要不是那小子,事情也不会黄。”
“视频还在吧?!”
“在!在!您放心,这个倒是全弄回来了!”
“找个人发到网上去。”
“好的,您放心,这次一定把她给毁了!”
“那还不快去!”莱茵恂喻十分郁闷的打发下属后,渡步来到酒柜,打开白兰地,牛饮似的灌下一杯,在这浓郁芳香刺激的味道充满整个口腔时,他忽然想到一个人,一个能令他开心的人,宋颜,他们的孩子快五个月了,他应该多陪陪她才是,想到这,莱茵恂喻心头一荡,酒也不喝了,兴冲冲地打了个电话给文妍,向她咨询了许多孕妇食物宜忌后,飞也似的去买孕产妇用品去了。
不过,今天莱茵恂喻注定不会开心,他在宋颜那里再次品味道什么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连人带礼物被如狂躁病人附体般的宋颜给丢了出来,本不服输的他还想再次进去和心上人聊聊人生,或者风月诗酒的,不想在次进入后就看到宋颜正拎着把剁骨刀从厨房那边转回来,她的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只鸡,只见宋颜把鸡丢在砧板上,一刀剁在鸡上,那一刀的力量之大,把那只不小的鸡一分为二,然而,莱茵恂喻发现,剁鸡的宋颜并不怎么看鸡,她抬刀的时候看的却是自己!莱茵恂喻忽然觉得,那杀气腾腾地乱剁鸡时看向自己的眼神,简直不是自己多年来的心上人,而是一个杀人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