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翅天人神目,微潋之中只向天望,任由方圣武怎么问,她就像是没听到一般,只看天虎和许高相斗。
天空之中惊雷奔吼,白莲散华,两人术法同出一宗,天虎虽是主金偏土的力修,可他毕竟出自祖师门下,驭长生道基。手中招法来回只能碾压出自敬遗手下许高,一时间不好取胜。
许高青袍招展,咬牙运气,天空之中极影乱闪,他随敬遗道师修行风雷之速,此时用出虽不熟练,却也支撑得住,不被天虎狂傲虎影一击落地。
天虎久攻不下,血眼猩红大吼一声,跟着许高处处追击的身影停在空中,虎爪根根爆射延展。经脉在皮肉下浪翻海涌,明显动了真怒,要用大法术。
“许高!我看你引风雷!倒是破我掷山一击!”
灵力一聚,四方震颤。八百里修士再无暇顾及场中神女,皆是明哲保身再退两百里,惊看场中风云碾动,万钧峰怒。
天虎雷吼大震,狂怒之下几无理智。方圣武感觉脚下重云侧峰石心抖动,心里暗道不好,这大师兄竟然狂怒之下要将侧峰连根拔起,力压满场乱窜的许高。
他当机立断,收回宝剑道了一声得罪,牵起鞘翅左手,拉着她瞬身直上重云主峰。这重云主峰有护道大阵在,此时开启,天虎如何争斗都不会影响到祖师。
方圣武拉着鞘翅,江楚也是心里着急,此刻八百修士看不见她,却也困在重云主峰上走不了。
幸好这方师兄此时惊于天变忙于应付,无暇顾及到她,江楚找到机会挣脱手掌,趁他回头去看的一瞬间反手一掌,背后偷袭打落重云峰下。方圣武猝不及防受力不住,反应过来稳住身体瞬上重云峰,却哪里还找得到鞘翅。
江楚此时脑子倒也不迷糊了,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鞘翅跑进丹青墓,控着她在重云主峰上左跑右跑,最后寻了一处枝繁叶茂的参天古木,钻了上去。
方圣武想要凭着神识找到鞘翅,他还是没有那个能耐,只是这女竟然被自己带上重云主峰。暗恨自己糊涂,拔腿就往祖师院奔去。
这峰顶上什么都不用担心,唯有祖师万万不能有事,既然找不到这奇怪的女子,他也只能先往祖师院里去。
若兰早早就在祖师院中随侍,方圣武到祖师院时,却是看见若兰跪在门口,祖师看着她,让她闪开。
“祖师,山外斗得厉害,您不可以出去。”
藏青老祖脸色很不好看,才要对跪在面前的若兰说些什么,却是看到方圣武急转而至,当下一招手,强行让若兰让开了。
“你在外均衡大小事务,进来做什么?!”
方圣武一拜道:“祖师,方才大师兄和许高师兄拼斗时,四方弟子修士皆退散,唯有一女站在重云侧峰上,当时大师兄怒展造化,拔起重云侧峰,我见情急便拉了她上来这主峰上,却不想她打我一掌,将我退下山峰,再上来时就找不到人了。”
藏青老祖看了方圣武一眼,道:“打你一掌?”
“是打了弟子一掌,弟子猝不及防跌落峰下,只是被力道推出,并未受伤。”
藏青老祖听到这里,沉声道:“可是一月袍女子,眉心一点天人泪,赤脚素目,仿若天神?”
方圣武惊诧,抬起头看向祖师,却只看祖师见他神色后,竟是闭目一晃,差点站立不住。若兰和方圣武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起老祖,就只听到他闭目喃喃一叹:
“是了,是了.....方儿,她不伤你自有缘由,你若再见着她,不可再管她任何事,只当没见着。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不尊吩咐!”
方圣武不明就里,只是祖师不说,他也不多问,重重一点头表示谨记在心,又想扶着他进入祖师院。
这祖师却是一挥手,对着若兰和方圣武道:“你们两先离开重云主峰,好生关照天虎的状况,重云峰上大阵不得我令,不许关闭。”
若兰和方圣武对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祖师打断,强行要他们两离去。这两人虽然心中疑惑担心,却不敢多说什么,一拜之下,转身离开大阵笼罩的重云主峰。
两人走了,老祖竟是在小院门外一跪,两行老泪悲泣,拜首不起,哭道:“侍剑童子青雀,恭迎道祖神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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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不知道藏青祖师竟是一跪不起。鞘翅不敢放她失去控制,只好一直待在树上等天黑,在他的印象里,只要天黑了,做很多事都是安全的。
暗恨自己莽撞已经没用,云师给的东西就没有能见人的。却也只能看着墓中和鞘翅所在的大树,最后闭目一坐,在自身里积攒气息起来。
云师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回来,方才两名元婴修士大斗被他看见了,一点灵力流转结合北川散制正是神妙玄奥,被他领悟了清楚。此时再积攒气息预备冲关,只等收回鞘翅就要一促而成。
打坐中时间过得很快,胸腹里气息点点滴滴积累的差不多时,大树之上已是繁星点点。江楚一收气势,鞘翅猛然跳下,直往丹青墓去。
可江楚万万没想到是,他路过这重云峰上院,祖师院时却是像眼瞎了般看着那老祖跪在院外,一头乌发披散,也不知道跪了多久。
祖师竟会跪在自己院子外?难道他犯了错也要受罚?江楚心中好奇惊讶,控制着鞘翅不知觉间脚步慢了下来,那小院门口老祖眉眼一惊,似乎感应到什么,身影流星赶月,一瞬间竟是跪到了鞘翅面前,吓了江楚一跳。
细看那祖师,周身发抖,老泪纵横,竟是呜咽不能自言,江楚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那老祖却是像个孩子,号哭悲戚的嘶出声来。
“道祖.....弟子等的您,好苦......好苦.......”
江楚看这老祖哭成这样,心里迷惑之下也是惶惶不安,有心控制鞘翅去扶他起来,又怕惹出什么麻烦,这些修士的事情古怪之极,他实在搞不清楚。
那老祖伏地哭了老久,不见有人理他,也不觉得面前那无比熟悉的人再次消失。顿时心中一惊,以为那道祖怪罪,是以急忙解释道:“弟子并非不用心护剑,只是万年命躯再也维持不住,弟子消亡之际近在眼前,不得不为丛云找一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