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月如钩。
黯淡的月光洒在一大片烧焦的土地上,显然刚经历一场惨烈的战斗,尸横遍野,武器盔甲散落满地。大牛正在满地的尸体中寻找自己的同伴,他不能让自己死去的兄弟就这样弃尸荒野。
大牛手持一柄寒铁枪,寒气逼人,风拂过他古铜色的脸庞和伟岸的身躯,他翻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找到自己同伴的,抓起来往后一抛,准确无误的落在一堆尸体上。他面无表情,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突然,一只饿狼出现在了他面前,这只狼显然饿了好久,眼睛了泛着幽绿色的光,呲着牙伴随着嘴里“呜呜”的声音,恶狠狠的盯着大牛。大牛依旧面无表情,长年的征战已经让他忘记了害怕,他只是紧紧的握住那把寒光枪。这时,一条黑色巨蟒从大牛身后出现,巨蟒足有水桶那么粗,长约七八米,通体黑色,腹部长着巨大的金色鳞片,眼睛呈现出血红色,嘴里吐着红色的信子就冲大牛爬了过去。
“来了,老朋友,本来还想让你多睡会。”大牛看见巨蟒,脸上多了份笑容。
巨蟒慢慢的爬向饿狼,摆出攻击的姿势,饿狼很识趣,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等级的,自己属于现实级的,而巨蟒纯属于神话级别的,也没废话,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大牛接着寻找自己战友的尸体,巨蟒则在周围警戒,一人一蟒就这样很默契的配合着。
熊熊大火燃烧着自己战友的尸体,大牛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身后还有一大帮活着的弟兄,有的人还在低声哭泣。
处理完已是深夜,大牛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发呆,他进入了回忆,想起自己小时候……
大牛出生在一个小山村,绿水青山环绕,环境很好,无奈交通不便利导致小村庄相对闭塞、落后。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家人,一辈子都没怎么出过村。
大牛邻居家的小孩叫二虎,是他很好的朋友。二虎的爸叫大虎,是个武术爱好者,偶尔进城卖点柴,一方面补贴家用,另一方面淘点武功秘籍,这么些年来,有不少藏货,比如《好厉害的刀》、《好牛的太极》等等(听名字就感觉很强的山寨气息)。因为大虎识字有限,这么多年只学会写自己名字的“大”字,所以买的武功秘籍都是画版的。大牛看见过几次所谓的武功秘籍,画工极差,刀和剑都傻傻分不清楚,大虎却如获至宝,闲来就照着画册比划比划。有了儿子,更是将自己的爱好发扬到儿子身上,大牛小时经常去找二虎玩,于是也被大虎要求着一块练。
大牛印象里,大虎的实战经验就只有一次。
前些年,有帮土匪可能是迷路了稀里糊涂的走到了村子,大约有十几号人,逼着村子里交粮食。村长哪见过这阵势,就想把粮食交给土匪,破财免灾。谁知,大虎不同意,大牛很清晰的记着当时的情形,大虎仰天长叹道:“终于到俺大显身手的时候了。”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往村头走去与土匪对峙。村子里很久没发生这么热闹的事了,纷纷出来看热闹,大虎一看人多,底气更足了。
大虎上前一步,大义凛然道:“要想踏进村子,除非从俺身上踩过去。”
然后摆出了一副太极的架势,村民纷纷叫好。
其中一个土匪对土匪头说:“那个汉子看起来有两下子,要不撤?”看来是被大虎唬住了。
土匪头是个要面子的主,吓道:“退他奶奶个腿,撤退以后还怎么混,先试探试探再说。”
说完,提起一柄钢刀,朝大虎走去。
村民纷纷往后退,大虎也有点哆嗦,说道:“不许用武器,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
土匪头没废话,扔掉钢刀,抬起一脚就把大虎踹翻在地,村民一看,都做鸟兽散,然后十几个土匪踩着大虎就进村了。
大虎在家修养了半年多,差点没死过去。
此次事件过后大虎再也不提习武的事了,大牛和二虎的时间就更充裕了,每天玩的不亦乐乎。
转眼间,大牛和二虎已经长大,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城里的大户人家偶尔会到他们的村子里游玩,大牛实在不明白一个小山村有啥可看的,其实旅游说白了就是去别人呆腻的地方。
一次,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带着一帮家丁,浩浩荡荡的来大牛的村子里玩。女人,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尤其是大户人家出来玩的,肯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二虎看的目不转睛,说道:“这小妮子真俊,要是能当我媳妇该多好。”
二虎大大咧咧,还确实有点虎,声音说的很大。大牛以为人多,那帮人也不会听到。没想到那帮家丁真有狗的特性,鼻子和耳朵都特灵敏。
其中一个对二虎讽刺道:“还想娶我家小姐,你也不瞅瞅你的德性,浑身恶臭的乡巴佬。”
这句话把大牛都搞怒了,二虎更是怒不可遏,提拳就要和他干,那帮家丁还真是团结,围着二虎圈踢。大牛这下也忍不了了,上去帮忙,于是就变成了那帮家丁围着他俩圈踢。
其中一个看热闹的村民终于忍不住了,喊道:“在俺村打俺村的人……”
说罢撸袖子就要上。
于是变成了一帮家丁圈踢他们三人。
旁边的村民们懦弱惯了,只是不停的劝阻:“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显然他们的语言没什么力量,圈踢还在继续。
富家小姐说道:“教训下就可以了,别影响我玩的心情。”
那帮家丁才停下来,簇拥着小姐,浩浩荡荡的走了。
三人在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坐起来,好心村民对二虎说道:“你个小崽子,净惹祸,我这就告诉你爸去,让他收拾你。”说罢,起身离开。
大牛赶紧说道:“叔,您慢点。”
二虎默默的擦了擦脸上的鞋印,说道:“大牛,我要去赚钱。”
大牛从来没有见二虎这么严肃过。
“那你有赚钱的计划吗?”大牛问道。
“没有,这是你该考虑的事,你负责出主意,我负责干。”二虎回答的很干净利索。
“去城里吧。”大牛说道。
他俩的命运也因为这个决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并且导致了灭村之灾。
后来,大牛一直在假设,如果他和二虎没有去城里,现在应该是什么样的生活,然而生活没有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