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行好奇循声望去,发现此刻身旁已经站立一年轻人。
只见这位年轻人面容俊俏,十八九岁的年纪,唇红齿白,稍显瘦弱的身材,肩头堪堪与自己齐平,再看他身上穿着的锦衣玉服便知定是为富家公子。
年轻人眼睛溜圆,黑白分明的眼珠中死死盯着小贩手中的两支极品发簪,面上神态也是欢喜异常。
“这是一百两的银票!”年轻人伸手就从衣袖中拿出一张银票甩在小贩面前。
小贩见到这一张崭新银票,脸上早就乐开了花,欢笑着恭恭敬敬将两支发簪就要交到年轻人手中。
郑天行眼见如此,阻拦急忙道:“这发簪本是我先看中的!”
小贩闻言一改阿谀奉承表情,鄙视的望了一眼郑天行,冷冰冰道:“看你小子这穷酸模样哪能买得起这上等发簪!”
“去去去!别打扰我做生意!”小贩摆手呵斥郑天行,让他早些离开,转脸又是堆笑的乐呵呵对着那位年轻人。
郑天行被小贩变脸迅速模样,气的脸色通红,指着小贩道:“你……你……”
年轻人刚才见此处有人在挑选发簪,本以为这临街小摊小店的哪能有什么好东西,没想到却被郑天行选中的两支发簪给迷住了,马上抢着上前购买。
缓缓转头看了一眼身旁面色涨红的郑天行,不觉心中暗道一声好风采!英俊似刀削面颊带着微怒之意,俊脸被怒火一冲,却更加神采飞扬。
年轻人呆呆的盯着郑天行看了半天,才惊觉面前小贩正不住呼唤自己,赶紧慌慌张张的胡乱开口应答。
郑天行被年轻人盯了好一阵,正在好奇之时,却见小贩已将两支发簪递到对方手中,忙道:“这位小哥,这两支发簪确实是我先看中的,你这么做不是在夺人所爱吗?”
年轻人望着手中两支精美发簪,又看了看脸色着急的郑天行,煞费心思考虑一会儿,刚柔声音回道:“这两支发簪,我却也喜欢的紧啊!”
“可是……”郑天行心中顿时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
年轻人见郑天行一脸为难表情,嘴角一笑,这笑容端是好看,让人犹如沐浴在春风之中一般,开口又道:“我已将两支发簪价钱付清,见这大哥你似乎非常喜爱,我便忍痛割爱让一支与你如何?”
郑天行心里只道这两支发簪十分绝美且与梦瑶和然儿妹妹性格相符,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如果依这年轻人所言拿了一支,只怕到时候见到余梦瑶和陈清然不好对付。正在冥思苦想如何说服这年轻人将两支发簪都让给自己。
年轻人见郑天行神情古怪埋头不发一语,像是进入沉思状态。结合他现在身上穿着和之前小贩鄙夷语言,心想他定是囊中羞涩没钱购买,马上大方道:“大哥不用担心,这两支发簪你任选其一,我不要你钱,就当作是咱们萍水相逢的见面礼!”
郑天行尚且还在愣神,小贩却惊的张大嘴巴,好家伙!这才初次见面就送出五十两的贵重礼物,这位年轻人定是大富之人,忙伸手推了推郑天行好言劝道:“你小子今日走好运了,白得一极品发簪,这可价值五十两呢!还愣什么?快些谢过这位公子啊!”
郑天行见小贩表情神态像是比自己还要着急,不觉心里暗暗好笑,既然面前这位年轻人如此好说话,我不如再请他把两支发簪都让给我,开口道:“其实,我两支都想要!”
这次不仅是小贩听得目瞪口呆,就连年轻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表情。
“你小子是不是脑子糊涂了?这位公子好心送你一支发簪,你还得寸进尺要两支全收!”小贩为年轻人愤愤不平道。
年轻人心道这人空长一副好皮囊,之前我还觉得他英俊潇洒、器宇不凡,现在看来不过是个蛮不讲理之人,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气恼。
郑天行见年轻人脸上表情已不像刚才那般和善亲近,已经有些发火颜色,心道定是刚才自己言语唐突得罪了人家,忙摆手解释道:“我并不是要白拿你两支发簪,只要你将这两支发簪全都让给我,我便出十倍价格买下!”
小贩听见郑天行说要用一千两买下这两支发簪,满脸写着不相信,像是再看待骗子一样望着郑天行。
年轻人十分惊奇的看着郑天行,有些质疑道:“真的?”
郑天行见年轻人面色缓和不少,但似乎又不像是被自己出的一千两高价打动模样,也顾不得许多,重重点头真诚道:“绝不虚假!”
“银票拿来!”年轻人嘴角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伸出手掌摆在郑天行面前。
郑天行看着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的手掌,只觉这手掌好似柔弱无骨,手指纤细雪白,这娇俏短小的手掌确实不像寻常男子手掌那样粗糙。
闻着年轻人手掌上传来的淡淡清香,郑天行马上感觉身体中产生异样感觉,那股和吃下赤龙蛇胆时一样的燥热感散布全身各处。
年轻人见郑天行开始喘息粗气,正有些奇怪对方发生了什么事时候,感觉周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自己陶醉的芬芳气息,而这离奇的香味就像是从郑天行身上散发出的。
不由自主的又细细盯起郑天行面容,顿时就感觉对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比起刚才更是英俊几倍,周身存在着一种神秘感觉,让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郑天行被年轻人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生怕对方和小贩一样只当自己是个骗子,忙在身上翻找起银票来,无奈出门时分文没带,尴尬开口道:“我现在身上没钱!”
小贩听见郑天行这么说,眼神更加鄙视,一脸我就知道你没钱的样子。
年轻人闻言茫然惊醒,刚才不知为何被对方吸引的胡思乱想起来,却听见郑天行开口说没钱,顿时心中大怒,更加确定刚才自己想法,心道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一副好皮囊,他虽是长得俊朗帅气,却满口谎语骗言,先前还说要用一千两买下这两支发簪,现在却改口说没钱,反复无常的骗子真是让人气愤!
郑天行眼见现在场面尴尬异常,自己已然被对方看成是个骗子,极力解释道:“刚才出门匆忙身上确实没带钱,不如你随我走一趟,我再多给你一千两!”
人的第一印象往往尤为重要,郑天行在年轻人眼中已经标记成了骗子,无论他再怎么解释也只是白费口舌。
年轻人心中暗呸一声,心道刚才一千两尚且拿不出来,现在又说要用两千两买这两支发簪,这人真是让人厌烦。
想到这里,年轻人满眼厌恶的最后看了一眼郑天行,生气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郑天行见这情景,顿时唉声叹气起来,捶胸顿足道:“今后我出门时定要怀揣万两银票!”如今两支极品发簪已经落入他人手中,郑天行只得悻悻作罢,思量着以后有机会再寻觅更好的物件送给余梦瑶,信步离开了小贩摊位。
小贩见郑天行走开,还不忘冲着他的背影重重呸了一声,满心欢喜的看着今日收入的一百两银票。
郑天行没走多远,正巧碰见一外出办事的白鹿书院弟子。
他或许不认识对方,但这名弟子一眼就认出了他,忙上前道:“弟子见过特使!”
“你身上可有银子?”郑天行问道。
“……”
“将你身上所有银子都拿来!”
“……”
这名白鹿书院弟子被郑天行这位白鹿特使弄得无语杵在原地,半天回神过来,张口结舌道:“刚…刚才……刚才外出行事收的一万两银票,正要折回书院上交给院主。”
郑天行忙道:“拿来!一万两都拿来!”
弟子痴痴迷迷看着郑天行,手脚缓慢的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不知道对方着急要钱却为何用。
郑天行急不可待的夺过银票,迅速揣近衣袖中,一句话都没留下,自顾自的离开了。
小贩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与那名白鹿书院弟子一样,像是被人点中穴道,定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