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烈酒一饮而尽,白凰笑起来,放下酒杯慢悠悠地往屏风后走去,穿衣服:“你可以不脱,但等我穿完衣服,我可以让你知道什么叫羞辱。”
接着,里面是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
少年咬唇抬眸看屏风后的女人,抬脚想逃,屏风后“铮——”地一声,一根手指长短的铁针射入他脚下。
“脱。”屏风后,女子厚重的声音霸气十足。
少年脸色苍白屈辱地憋回来,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身体来,他黑着脸,艰难且屈辱地伸手去解裤腰带。
身后,白凰走出来,如墨的长发挽在脖子旁,见状不解地问:“你脱裤子做什么?”
“啊?”少年愣住,抬头看她。
白凰忍俊不禁哈哈笑起来,懒洋洋地往软榻上一躺,喝一口茶,道:“走吧,不过是看看罢了,又不是要你陪我睡觉。”说到这,她戏谑地道,“不过你若是这么想爬上本宫的床,我不介意你继续脱下去。”
少年俊俏的脸迅速黑成了锅底,咬着牙抓起地上的衣服飞快地跃上房梁,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汤池又剩下她一个人,她懒洋洋地叹一口气,放下茶杯,起身推开窗户,明亮的一声口哨,窗外树影闪过,一抹黑影落在她跟前,少女十七八岁,一身黑色锦衣,长发红带系起,苍白的脸毫无生气,面无表情地半跪在她面前。
“跟上去。”白凰道。
黑影一闪,追上去消失不见。
白凰站在窗前,望着这层层叠叠鳞次栉比的王宫,红色的墙金色的瓦,极其的宏伟,极尽的庄严,华贵之下不见半点萧杀。
那个人不是老三派来的,他根本就不是杀手。
什么是杀手?
比如老九白稷,十岁开始至今,他的身上大大小小遍布伤疤,有刀伤有剑伤烫伤,却绝没有公子哥该有的白皙。
上阳宫殿中,永康皇后一身深紫袍子,上好的绸缎光泽明艳,胸前绣的凤穿牡丹,袖口是祥云图,一针一线极其讲究,脖子上挂着串白色砗磲,108颗深海朱红砗磲,三通是油黄的蜜蜡,儒雅又显贵,修长的手指上戴金凤指甲,贵不可言,端坐在殿首中,两旁是守候多时的嫔妃。
寒冬里的天气不好等,盆子里的火等得加了一遍又一遍,也没等来白凰,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婉贵人抬头看皇后,道:“公主回宫也有一个时辰了吧,就算是要沐浴更衣也用不了这么久吧,还是说,公主是不打算过来给娘娘请安了?”
永康皇后丹凤眼往上一挑,淡淡地看婉贵人一眼,道:“婉贵人很着急吗?”
婉贵人慌忙解释:“不是臣妾心急,只是臣妾怕公主忘了,不如臣妾去瞧瞧?”说着她看一眼在场的诸位嫔妃。
诸嫔妃优雅淡然地神态各异,谁也不打算搭腔,离永康皇后坐得最近的薛妃雍容地端起茶杯,兰花指如寇玉,揭开茶盖轻抿一口茶,道:“婉贵人,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还这样耐不住性子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