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代课老师,但是待遇却不差,一个人住一个厢房,还带庭院,不是很大,还算精致,花草园木,木制家具,瓷器杯具,一一俱全。
如果能把这些东西带一点到地球去,必定都是无价之宝,拍卖出去,身价暴涨,坐拥金山,开着法拉利,穿着阿玛尼,住着大别墅,那生活,想想都让人激动不已。
可是,回不去了,好像还是永远回不去了,心中不由怀念起在地球上的那些生活,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再懊悔没有任何意义了。
收拾了心情,李小天才觉全身湿漉漉,打开衣柜,里面有三套衣服,全是古装,平时只在电视上见演员穿过,心中无不羡慕,如今近在眼前,便迫不及待地脱衣穿上。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说得不假,李小天身材中等偏瘦,身高一米七左右,穿上一身素色古装,真是那么点意思,挺合身,略显读书人的气质。
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李小天开门一看,是个中老年者,大概五十多岁,眼眸精隧,精神抖擞。
“我是王府的总管,姓吴,你以后叫我吴总管就行了,我是奉王爷的命令来带你熟悉王府环境的。”吴总管字字有力。
“那有劳吴总管了。”李小天拱手谢道。
谁知,这吴总管似乎有些不近人情,说完转身就走了,让李小天谢了个空,便连忙小跑跟了上去。
一般皇室建筑,都很讲究,王爷府也不例外。占地大,楼阁多,建筑精,布置细,以大门直道为轴,两侧镜像对称,主次分明,王爷卧寝,王妃卧室,外来客房,王府上下百来的佣人居处,都是分得很细致清楚。
深府豪园,比李小天在电视上看的还要恢宏精致,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跟着吴总管,一路走马观花,这吴总管,不说多余话,规矩介绍,这是哪,何人住,哪能进,那不能进,至于为什么,每次李小天问,吴总管只顾走,从不解释,好像移动电话的10086,问点题外话,就说不在它的服务范围内。
花了大半天了解王府,李小天只记住了从授书课堂到自己厢房的路线,这王府廊道庭院实在太多,初来乍到,真是不敢乱走。
躺在床上打了个盹,做了个美梦,这床,实在是舒服,比起那些什么席梦思可睡得爽多了,丝滑柔软,睡这床都能感觉让人多活几年,这造被技术,如果放在现代,绝对是唯一一个靠卖被子能上世界五百强的。
门又响了,丫头送饭来了,李小天睡起,正觉饥饿,这菜色不差,三菜一汤,饭香扑鼻,一落桌,狼吞虎咽,那个好吃,甭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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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球上,古代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在斗元大陆,一夫多妻同样合乎条律,只有你有钱,身体受得了,没有人管你多少老婆姨太。
杨王爷就有正房王妃一个,侧妃三个,每人各生了一个,共有三子一女,正房所生的大王子年纪和李小天一般,侧妃所生的女儿只比大王子小一岁,其余两个侧妃生了两个小王子一个五岁,一个六岁,而李小天就是他们两个的实习太傅。
上课的地方在东边的一处厢房,李小天一进门,只见两小家伙穿着一黄一紫衣在打闹,看李小天,熟视无睹,旁若无人,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头一次教书上课,还是教小孩,主要还是王子,这样淘气,李小天也是犯愁,一筹莫展。
正此时,忽然一个穿黄衣王子拿起毛笔丢向紫装王子,那紫衣王子倒是灵活,头一摆,结果扔在李小天的身上,染起好大一块黑渍,那两厮不以为然,继续吵闹。
“安静!”
李小天一声大喝,两人瞬间停顿,李小天正暗自得意,谁知俩小家伙朝他做个鬼脸,继续闹腾。
“谁想吃冰糖葫芦?”
李小天忽喊道,那口气,仿佛自己就是卖糖葫芦的商贩一样。
听到吃,俩人立马安静下来,这一招,对孩子通用,屡试不爽。
“糖葫芦在哪里?”
俩人奶声奶气地说,绕着李小天,拉着他的衣角,在他衣袖里上摸下翻,尽显孩子好吃天性。
“冰糖葫芦只给乖的人吃,只要你们听话上课,一下课我就带你们去买糖葫芦。”李小天说道,不过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摸了下口袋,只有两个地球带来的一元硬币,肯定货币不通,而且按照一般王府规定,怕是不能随便带他们上街游玩,可是自己又是老师,虽然是哄小孩用的,但是万一不兑现,第一次见面就信用全无,更何谈教书育人。
俩人倒也机智,怕其反悔,一人各拉住李小天的左右手,迅速拉完钩,然后回到座位,老实听课。
走一步算一步,多想无益,李小天拿起桌上的书本,书名《世经》,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道:世经有二,一曰做人,二曰做事,二者相通,处世之道也。为人者,以德先;做事者,以诚先。长篇累牍,都是在说做人处世,对于孩子来说,实在是有些过早,而且深奥难懂。
李小天遂合上书,道:“你们想不想听老师讲故事?”
“想。”
俩人欢乐道,往日跟着那些老师,无不是诵经念文,枯燥无味,如今李小天主动提出讲故事,当然高兴。
李小天想了想,从小熟读史书,故事自然脑存量不少,但是大多儿童不宜,也不懂,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小学的寓言故事比较合适。
李小天拿了一个小的长颈瓷器花瓶,装了约半瓶多的清水,放在地上,道:“如果一只乌鸦很渴很渴,而看到瓶子里有说,但只有半多瓶,喝不到,最后乌鸦想出了一个好的方法,终于喝到了水,你知道它用的是什么方法吗?”
两人直摇头,问:“它用的是什么方法?”
李小天捡起几块石子,丢了进去,不一会儿水就溢出来了,两小孩恍然大悟。
“遇到困难,不要放弃,要学会找解决方法,知道吗?”李小天总结道。
两人点头。
回到课堂,李小天没有与他们讲桌上书本的内容,倒是教起他们念起《三字经》,其实《世经》与《三字经》内容大同小异,都是讲些为人处事之道,不过《三字经》明显比《世经》好记,言简意赅。
课也上完,李小天刚欲离开,两小家伙立即跟上李小天,说是要逛街吃糖葫芦去。
李小天倒是犯难了,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何况还是为人师者,李小天只说自己回去拿钱,叫他们原地等着。
回到厢房,左思右想,恰巧送饭的丫头来了,送来饭,丫头刚要走,被李小天喊停,丫头见李小天欲言还休,问道:“不知先生有何事?”
李小天问道:“冰糖葫芦多少钱一窜?”
“三个铜币。”丫头回道。
“那你能借我六个铜币吗?”李小天不好意思道,头一次向女的借钱。
这丫头倒也爽快,直接就掏出六个铜币给李小天,六个铜币虽不多,但是人生地不熟,有人肯借钱你,不管多少,别有温暖。
还未来得及问姓名,丫头便匆匆离去了,也罢,下次送饭时再问。
回到课堂,两小厮看到李小天的到来显得格外兴奋,显然不仅只是对吃的向往,在深宅大院呆久了,更有对出去逛的憧憬。
大宅豪院,又属皇亲国戚,规矩自然是很多,李小天带着两厮刚到府门口,就被府卫拦住了,说是王子太小,没有准许,不能出府。
杨王爷本是军营将帅,雷厉风行,府规自然严格,李小天只能耸耸肩,安慰两小王子,说自己出去买,回来带给他们,纵然两人有千般不乐意,但是怯于其父严威,只能望而却步,一脸失望。
去了大街,四处瞎荡,京城就是不一样,异常热闹,商铺琳琅,摊位满街,一无城管,二无雾霾,这点比起北京首都好上不少。
游了半天,脚酸了,精神头也乏了,准备回去,走了一半,忽记起此行目的,便买了两窜糖葫芦。
回到王府,走到课堂,刚要喊孩子们出来吃糖葫芦,只见课堂里,有两女人,一穿绿色绸料衣服,郑氏,是王爷的大妾;一着暗红色绸子衣服,何氏,是王爷的二妾;各带着一王子,坐在桌旁,面色如灰,摆出一幅相当不爽的架子。
其实吧,郑氏与何氏,当初听到李小天做太傅,心里就有阙疑,虽然是代课太傅。一个十六岁乳臭未干的少年,心智未熟,认知片面,如何能做太傅?即使他工整对出王爷出的对子,舌对群儒,轻松取胜,可是,其资历终究低,无凭无官无职,而且所有太傅,哪个不是从学府里出来的?
“你就是新来的代课太傅?”郑氏问道,语气不屑。
“正是。”李小天回道,看其样子与穿着,就猜得眼前这两人定是王爷侧妃,本来还准备加鄙人在下两个谦辞,看到郑氏一副蔑样,心中甚嫌,正所谓,敬人者,人恒敬之。
“我听说你文思敏捷,对出王爷堂试对子,舌战各大学士,当场完胜,可是,见了王爷侧妃却不行礼,难道只会对对子,乡里巴人没学过诗书礼仪?”郑氏讽刺冷问。
“此言差矣。古语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虽是代课太傅,也是老师,在地位上,按先贤所言,算是替王爷教王子,王府之上,除王爷之外,恐怕谁见我,都得打声招呼,如果我向侧妃行礼,岂不代表你与王爷同尊?何况我还不认得侧妃,并非我是乡巴佬,而且于情于理不合。”李小天一句一字回道。
在斗元大陆,文风没落,武道为尊,文位虽有设,大多数都是传统流传下来的官衔,没有废除,都是些没有实权的虚位,地位江河日下,有无都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别人元者力如虎牛,元师骨筋如铁,元圣翻手可破山河,元帝一念可碎虚空,其中神通,无不渴求,区区文人,只会之乎者也,耍嘴皮子,如何与其比,怪不得文风沦落。
“好一副伶牙俐齿。”郑氏恼极反笑,虽然文位乌虚,但是没有明令废除,真要算起来,这太傅一职确实不用和她这个侧妃行礼,“不过,你要带小王子出去又要做何解释?”
“如果小王子上课认真听讲,我就带他们出去买冰糖葫芦,这是我和王子之间的约定,我总不能言而无信吧?”李小天回道。
“小王子若要出府,除非向王爷报备,这是府里的规矩,也是王爷定下的,王爷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你以后做事还是多想点好。”郑氏嘱道。
“今天的课上完了吧,李太傅?”郑氏问道,后面三个字咬的很重。
“上完了。”李小天回道。
“信儿,炎儿,该去上武课了。”郑氏道完,与何氏带着两小王子直接走了出去,两小家伙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上的冰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