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旋转的石门从山洞里带了出来,才发现果然洞里有乾坤,这漆黑的山洞背面竟然是一方小园。
通过暗门走出山洞的两人稳定下心情,便开始沿着园里的小路往里走。园里花草茂盛,欣欣向荣,小鱼看到自然植物欣喜不已,俯身去闻花香,却发现闻到的却是一股怪味。
小鱼回头想和井绘轩说话,却发现井绘轩身后有几根扭曲的藤蔓正从山洞口处缓缓爬来,眼看就要爬到井绘轩身上。
“喂,你小心身后。”
井绘轩听到后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后头不是山洞么?”
此时那藤蔓已经蔓延开来,基本包围了井绘轩,眼看就要猛烈伸展把井绘轩完全“吞掉”。
小鱼见情况紧急,直接飞身扑了过去。
井绘轩见小鱼如此动作惊在原地,但随着小鱼接近井绘轩,井绘轩却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因为他感觉小鱼周身闪着特别耀眼的光芒。
随着白色光芒绽开并把他完全笼罩,他也完全被小鱼扑倒在地上。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井绘轩脸有些泛红,但小鱼却是十分严肃,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
当他二人从地上爬起时,才发现刚才那个小园已经消失不见,周围变成了荒芜的平地,而且地面上都是骸骨,各种各样的骸骨,有人的,还有猛兽。
小鱼掩鼻,之前她想闻的“花香”原来是地上这些骸骨的味道。
两人环顾四周,方才明白之前看到的小园,花草树木,甚至藤蔓,原来都是幻象,现在他二人面前只有几棵枯树,和一地骸骨。
“什么人,毁了孤的雅兴。”
山上原有的烟雾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开始变淡,面前的枯树枯萎加速,最终只剩地上的几根残枝。
从烟雾中走出一个男人,身材颀长瘦削,裸露上身,一头墨绿长发散在身后,模样清隽,但眼眶发黑,看起来带着几分邪气。
井绘轩感到来者不善,向前迈出一步把小鱼护在身后。
小鱼却不自觉的往前靠过去,因为面前这个人总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很熟悉的感觉。
那人一挥手,周围烟雾完全消散,只剩下荒芜的山岭和地上森森白骨。
那人每走一步,压迫感都异常强烈,井绘轩甚至不得不调动玄气来支撑,才保证自己不被这威压所压倒。
那人走到井绘轩和小鱼面前,向下俯视,当他看到小鱼时,突然表情僵住,然后一把握住小鱼的肩膀。
井绘轩伸手阻拦,被那人随手一推,直接摔出了数米远。
井绘轩趴在地上咳了几声,发现竟然已经咳出了鲜血。
他关切的看向小鱼,发现小鱼完全呆住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红叶,是你么?”
那人终于发出声音,他越说话越用力的抓着小鱼的肩膀,小鱼疼的直咧嘴。
小鱼看着面前这个奇怪的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她之前一直不认识的字,但看到面前的这个人,她好像突然有了答案。
“梼(táo)杌(wù)?”
“太好了,你还记得我。”那人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开心的原地转着圈,笑的像个孩子。
而这次换到井绘轩表情僵住。
梼杌,九大妖之一的梼杌。
井绘轩强压着心底的恐惧。
“地上那个人是谁,是你的侍卫么?”
小鱼僵硬的转过头,看到趴在地上一脸惊恐的井绘轩,表情再度僵住。
“看在是你侍卫的份上,我饶他一命。”梼杌没等小鱼回答,自己便已做出决定。
井绘轩见梼杌没有动手,稍稍缓解后,从地面上爬起,快速来到小鱼身边,想开口说话又担心被梼杌听到。
“那个,我不是红叶,我也不认识红叶,你可能认错人了。”小鱼诚恳的说道。
梼杌听到后一脸冷漠转过头来,盯着小鱼看了好半天,开口道:“不可能,你就是红叶。”
他不等小鱼开口反驳,突然抱起头胡言乱语起来,又对着天空吼了几声,然后又怔在原地,随后跑远。
梼杌走远后,两人终于找到机会窃窃私语起来。
“你为什么说你不是红叶?”
“可我真的不是啊。”
“你啊你,还是太年轻。你知道他是谁么?九大妖啊,妖族最强的妖,你要是把他惹怒了我们还有活路么?”
井绘轩说完后指指地上的骸骨。
“可我已经说完了。”小鱼露出沮丧的神情。
“要不,你再试试?”井绘轩表达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小鱼咬咬牙,对着没跑太远的梼杌大声喊道:“那个,梼杌先生,我刚才可能记错了,我确实是红叶。”
梼杌听到后飞速返回,直勾勾的盯着小鱼又看了一阵,开口道:“不,你不是红叶。”
井绘轩和喻小鱼的心都凉了一半。
“你变了,你肯定是被族内其他人害的,连我们神族该有的样子都没有了。”
梼杌把小鱼拉过来,抚摸着她的头,眼睛里满是怜悯。
“你看你神力都没有了,真可怜,让我来帮帮你吧。”
梼杌说完后,用手按着小鱼的头,从手上源源不断的输出玄气到小鱼身体里,小鱼感到身体热的难受,同时原来的黑色短发也开始变长,数秒内,短发已经及腰。
井绘轩呆立原地,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鱼除了发热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她瞥到井绘轩讶然神情,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喊道:“啊,我不想变成妖怪。”
梼杌动作戛然而止。
他顿了几秒后对着小鱼呵斥道:“我们不是妖,我们是神。”
但他说的很没有底气,他眼神飘忽,犹犹豫豫又补充道:“虽然比不上大神,但我们也堪堪是小神。”
井绘轩见梼杌停下,抓住机会伸手把小鱼拉回,护在身后,同时对着梼杌喊道:“你是神,为什么还吃人?”
梼杌手还停在空中,顿了一秒,答复道:“我们比你们人强,为什么不能吃你们?”
井绘轩哑然。
梼杌说完这句话后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黯然道:“不对,红叶你说过,我们不能吃人,因为人尊重我们,供奉我们。”
两个人都看呆了,而梼杌又开始自言自语。
小鱼小声在井绘轩耳边说道:“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有可能。感觉他妖力紊乱,疯言疯语,怕是神志有问题,另外……”
井绘轩话没说完,梼杌突然又冲过来,一把推开井绘轩,并再度握起小鱼肩膀,对着小鱼一字一顿地说道:“红叶,我现在已经不吃人了。”
他拽着小鱼让她看地上的骸骨,并说道:“你看地上,都是老虎或者猛兽的骸骨,我现在只吃猛兽,人们会重新供奉我的,对不对?”
梼杌面色黯淡,但眼神却充满热忱和期待。
小鱼本想直率回答,人们还是忌恨妖怪,还是想上山来抓他。但她看到梼杌枯瘦又憔悴样子,实在不忍心告诉他真相,选择昧心的点头。
梼杌露出解脱般的笑容,他松开手,向后退了好几步,随后重重的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