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李金川面前。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心中一紧的同时忽然想起来自己却是已经聋了。而那个人正是从见到雍正一面后就彻底打酱油的年十娘。
整个雍和宫天王殿内静悄悄的，李金川不想说话，因为他听不到任何回答。
年十娘大仇得报却反而内心更加煎熬。雍正用他的两得之法成全自己，她又拿什么成全自己？
抚摸着雍正的脸庞，她脸上半哭半笑。
李金川无法评价，心说：情字难解。收起剑转身离开。
年十娘突然拉住他。他回以疑问。
年十娘手中突然出现一本书册，口中说道：“谢谢！也对不起。”
李金川听不到却理解了她的意思，接过来一看，只见书册封面上书《飞仙剑术》。
略带翻阅他马上知道，这就是她那套神奇身法的剑术来源，心中也是喜欢便收下了。
她又蹲下，用剑在地上写着：等我一会儿，帮我带走一样东西。写完见李金川点头答应才一脸欣慰地取出之前从隆科多那里得到的金簪，幽幽自语道：“我无颜再见父亲，却也放不下你。我没你那样心狠，也唯有如此才能两全。从今往后，我们都能脱离这磨人的永恒，也是一件幸事！”
说罢，用金簪用力刺入雍正尸体眉心，一道白色灵性之光从尸体口中突然飞出旋转着进入金簪。随后尸体像瞬间经历了千万年时光，风干老化，最后砰然破碎成灰烬。
李金川十分惊讶，这种情况他从未见过。然而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头。
只见她又将金簪掉头，猛然刺入自己心口，于是眨眼间她也如红粉骷髅，刹那成灰，不留一丝痕迹。
金簪叮的一声掉落地面，李金川拾起金簪，怔怔不语。他没想到，年十娘最后竟是做出了如此选择。
雍正用对他人的残忍来成全自己，而她甚至无法决心杀死他，只能牺牲自己来得到所谓的两全。最终两人还是在一起了，只是究竟谁输谁赢？
灵性之石此时已经绽放光芒，他终于完成了任务，弟弟的复活就在眼前。可惜爷爷的消息还是没有明确。想到这，他开也踱步离开，要去找霸下了。
回去的路上，再无任何敌人阻拦。此时这片世界已是真正的尸横遍野，千里无鸣。但这种情况对于夜游人来说，倒也寻常。
天早已经亮了，即使是夜幕世界也是有白天黑夜的。只是这里的太阳，远比现实世界更为善变。好在此时阳光并不火热，甚至让人感觉不到温度。
霸下似乎无事的时候就成了一块真正的石像，外人根本无法分辨这块与顽石无异的石碑内里，是否隐藏着一个活跃的灵魂肆意地观察着外面的世界。相比李金川离开时，它纹丝未动，但它绝不是在沉睡。因为一看到李金川的到来，它就又恢复了生机一般，眼中闪过一道青光，李金川见了竟然有片刻眩晕，不能思考！
这样的情况让李金川心中骇然，整个雍和宫只怕也只有霸下才能做到这点。好在它目前并不是敌人。
“我很惊讶。没想到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你就已经完成了所有的事情。我能感受得到，这片土地又恢复了宁静，我又可以安心沉睡很久了。”
李金川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听见了，“刚刚是你治好了我的耳朵？谢谢。”之前只是抱有一丝希望，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提出来，霸下竟然已经治好了他的耳聋。
李金川并不想跟霸下客套，而是直奔主题，“你答应过我，会复活我的弟弟，是时候实现你的承诺了。”
“我当然会兑现我的承诺”，霸下这样说着却并没有马上做出行动，反而说道：“但是在那之前，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比如签不签妖众誓约并不重要，从我学会妖圣法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成为了妖众？我早有准备，所以此事并不值得我气愤。”李金川生硬地说道。
“不……我说的是，难道你不想了解一下真正的夜游人世界吗？我知道你有一个领路人，教会你战斗的技巧。但是对于夜游人的真相，他似乎刻意不让你接触。”
李金川心中一动，之前年十娘曾说过，事情结束后会告知他一些有关于夜游人的事情，可惜她已经死了。霸下既然愿意告诉他所谓真相，他也不妨听听，“非常乐意。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给我讲讲夜游人的来历。”
霸下双眼满是回忆的沧桑，“我曾经告诉过你，这个世界属于夜游人。可实际上这话并不准确。因为传说这个世界最早的主人是龙王。”
“龙王？那是什么，四海龙王吗？我以为那只是我所在世界的神话传说。”
“不，龙王只是对那些强大生物的统称。他们生活的时代，比夜游人更早，更悠久。而且他们也比大多数夜游人更加强大！而你所说的龙王，虽然也属神龙，却称不上龙王。”
李金川虽然读书不多，却也知道现实世界传说，人类之前是属于恐龙的时代，不知道与霸下所说的龙王有什么关系。
霸下继续说道：“后来夜游人在四圣的联合下，一起推翻了龙王们的统治。”
“四圣又是谁？”
“分别是仙人钧，妖圣女娲，阿弥陀，鬼王阎。而仙道、妖众、弥陀教、地狱，这四派分别归属他们。”说到这里，霸下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唏嘘不已：“然而夜游人，甚至还不如龙王。不到万年的时光，四派都在那场斗争数千年的劫难中损失惨重，就连世界都被打得支离破碎。最后我妖众圣人女娲，牺牲自己来补全破碎的时空，这才有了无数时空独立又强行粘合在一起的夜幕世界。”
李金川将信将疑，这与地球女娲补天的传说有相似之处，却又不一样。但显然更符合夜幕世界的情况。
“然而即使如此，三派丝毫不念妖圣恩情，从未停止过对我妖众杀戮。若非我妖众势大，恐怕早已经绝种。”说到此处，霸下却并无丝毫怨恨。
李金川奇怪，“我以为你会向我抱怨，妖众有多可怜。”
霸下听了反而大笑：“恰恰相反，四派中我妖众才是最强！因为妖众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强者无数。”
李金川突然回想起，从前跟着爷爷往返夜幕世界的经历，心中已经同意了这个说法。事实上夜幕世界最多的，确实是妖众。反而像他这样的夜游人是最少数的。
“我想知道，真正的夜游人究竟有什么特殊能力，为什么我没有所谓的乾坤无间？”
“等你签订了妖众誓约自然就会有乾坤无间和乾坤六合，那是四派夜游人都有的能力。也是妖圣女娲补天后才出现的馈赠。”见李金川不明白乾坤六合是什么意思，又解释道：“乾坤六合，就是一种照见自身的天赋。有了它，你就可以更清晰地了解自己的身体素质以及一切本领的修炼进度。”
李金川惊讶于妖圣女娲的能力，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同时心中对于签订妖众誓约也不那么排斥了。心中一动，想到怀中那本《妖圣六法》还不认得，与其放在自己这里空置，不如请教一下霸下，“你既然是妖众的长寿掌印，应该认得这上面的文字，能不能教我？”
他拿出那本书册置于霸下面前，霸下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神望去，书册就悬浮于他面前一页页翻动，不一会儿就又合上了，“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运气，这本书册上记录的六种妖圣法都很厉害。但是这回我却不能直接传授给你，需要你自己去参悟了。这是规定。”
“可我并不会妖文。”
“这个等会儿复活你弟弟时，我一并传给你”
李金川深吸一口气，“那就开始吧！”
霸下双眼陡然放出毫光，李金川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