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端着托盘进来,一个托盘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香茶,精致的糕点和包子,另一个托盘上摆着一件华丽漂亮的衣裳裙,和一些头饰。
“芷儿姑娘,奴婢来伺候你更衣。”两个丫鬟把东西轻放在桌上,跪在床前。
芷儿吓了一跳,忙摆手,“快起来,我自己穿就行了。”
“姑娘不要让我们为难,这是王爷吩咐的。”其中一个丫鬟说道。
“真的不用了,你们快起来呀!”芷儿捂着被褥从床上伸手要拉她们。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王爷下的命令,她们也不敢违抗。
“你们先出去好不好,我换衣服。”芷儿裹着被褥行动也不便,不好意思地看着她们。
“那我们在门外等着,姑娘有事叫我们。”丫鬟见状,只好出去。
芷儿待她们掩好门,就赶紧下床,换好新衣裳,连长发也顾不上梳理,就拿起桌上的包子吃起来,她真的好饿了,昨天干了一天的活,没吃到什么东西就睡着了,醒过来又和王爷——芷儿想起刚才的经过,害羞地笑了笑。
王府里的包子就是好吃,她一口气吃了两个包子和一碟桂花糕,和一杯香茶,然后满足地摸摸肚子,打了个嗝,抹了抹嘴,简单地将头发盘起,挑了一个翡翠簪子别上,余下少许的秀发绾到胸前,看起来,淡雅中带着慵懒,显得与众不同。她拉开门,李德和两个丫鬟都在门外等着。
“咦,你们怎么都在呀?”芷儿看到她们还在,吃惊地问。
李德凑上来,热情地说:“芷儿姑娘,以后这两个丫鬟就是伺候你的,这个是小玉,这个是月叶。”
“李总管,我不需要什么丫鬟的,而且我也不能在府里白吃白住的,有什么活就吩咐我做吧。”芷儿觉得这王府里就是和李德熟悉些,自然对他有亲切感。
“这怎么行呢,以后你就是府里的贵客了,姑娘吃饱了?府里的东西还合胃口吧?”
“嗯,很好吃,李总管,你让她们都去忙吧,我真的不习惯有人伺候我。”芷儿看着身边的两个丫鬟,向李德推辞凌宴轩的好意。
“这样吧,悦悦以后就专门随姑娘使唤,王府这么大,姑娘初来,还是要有个人在身边服侍才方便。”李德劝道,并朝月叶使了个眼色,月叶扑通一声跪下直磕头,“请姑娘不要嫌弃月叶。”
芷儿见盛情难却,只好勉为其难地点头。
“对了,这是姑娘要的药膏。”李德递过两瓶金创药,毕恭毕敬地问:“姑娘何时前往迎香楼?我去给姑娘备轿。”
“李总管,您还是叫我芷儿吧,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自己去就行了。”芷儿露出可爱的笑容,央求着李德。
“呵呵,芷儿姑娘,还是老夫陪你前往吧,不然王爷不放心。”李德对芷儿的谦逊很欣赏,她没有像别人一样得到了恩宠就跋扈得目中无人,这个芷儿看来人品不错,只是家世差了,不然就是福晋的人选了,可惜了。
芷儿还计谋着去办别的事,她可不能让李德这种办事周全的人跟着,她眼珠子一转,转到了丫鬟青青的身上,她高兴地拉起青青的手,“我和月叶一起去就行了,她也是姑娘家,多方便呀,再说了,李总管也知道我的武功不错,没有人可以欺负得了我们的,我还可以保护月叶。”
“奴婢不敢!”月叶听了芷儿的话,对芷儿充满了好感,她没见到芷儿时,还听到其她的丫鬟在一起嚼舌根,说她一身的狐骚味,是狐狸精转世,来迷惑王爷的,昨天才是贱婢,受尽欺负,今天就成了府里高高在上的贵客,荣华富贵尽在眼前了。可是这一见,芷儿的没有架子和清纯亲切,让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新主子。
“什么奴婢呀,我们都是平等的,以后你就叫我芷儿,我就叫你月叶,你是我在府里的朋友!”芷儿朝月叶露出个灿烂的微笑,接着转身拉住李德的衣袖,“李总管,求求你了,让我们去嘛!”
李德想了想,不忍心拒绝芷儿,便唤过月叶,“月叶,你要好好跟着芷儿姑娘,不可以让她自己去别的地方。”他说到别的地方时,怕被芷儿听到,特意压低了声音。
月叶心领神会,点点头,欠了欠身子,“奴婢知道了。”
两个人兴高采烈地出了凌王府,芷儿心急着要见柳如飞,一路让轿夫走快些,很快来到了迎香楼,可是佟掌柜告诉她,柳如飞刚刚离开,前往码头坐船回乡安葬黄青的骨灰,盈雪和宁凝凝还有四朵金花一起去码头送别。
芷儿听了,忙奔向她离开迎香楼时住过的厢房,房里已经打扫干净了,只剩下她之间和盈雪她们配置的芦荟膏,她开封,装满一小瓶子,让佟掌柜继续密封好,然后就朝码头赶去。她是习武之人,运上功,脚步自然轻快起来,一会就把月叶落在后面了,月叶和轿夫跟在后面追着。
柳如飞在码头和宁凝凝她们话别,抹抹不舍的眼泪,捧过盈雪手中的骨灰罐,正欲上船,就见芷儿火燎般地赶来,她不敢相信地迎上去,看着满头大汗的芷儿,感动地腾出一只手,用手帕抹掉芷儿头上的汗珠,“丫头,你也来送我呀!”
“柳妈妈,芷儿舍不得你!”芷儿扑到她的怀里,虽然柳如飞在迎香楼对她的好是为了钱财,还伙同盈雪给她下药,但是她已经不怪柳妈妈了,柳妈妈也是个可怜之人。
“傻丫头,你该为我高兴,我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去过些平淡,对得起良心的生活。”柳如飞望着手中的骨灰罐,平静地说着。
芷儿拿出两瓶药膏,塞到她的手里,“柳妈妈,这两瓶药,一瓶是我从王府里拿的金创药,一瓶是我们用芦荟配制的药膏,你要每天都涂抹,把两者混合拌匀,再抹到伤痕上,然后不要见风不要见光,痕迹自会淡去。”
“留给楼里的姑娘用吧,我这张老脸,花了也没关系,只是希望能早日抓到凶手,免去其她姑娘受害。”柳如飞叹了口气。
“柳妈妈,你拿去用吧,有芷儿在,还怕没有药膏用呀!”春花插嘴道。
“就是,柳妈妈你要回来看我们呀,我们真的舍不得你。”冬花哽咽起来,让大伙心里也难过起来。
船要开了,船夫远远地招手叫唤,芷儿的眼眶也红了。
“芷儿,谢谢你!”柳如飞把药膏放回包裹里,“大家好好保重,我该走了。”
“柳妈妈保重!”大家一直送柳如飞上了船,柳如飞站在船头看着这群她一手拉拔起来的名震京城的姑娘,心里感伤不已,在船头不停地向她们招手,直到茫茫的大海把众人的视线模糊了,才无奈地放下手。
芷儿她们一行人站在码头,目送着船离开,久久不愿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