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承认,有多少次梦见过被五百万砸死,我就有多少次想过就地解决这个难题!怎么解决?嘿嘿,垃圾一般都如何处理?
可是理想和现实从来难于同步——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什么问题呢?
下面这个问题:
“菲菲”当一个男人嘶哑着嗓子不停地呼唤着你的名字——
“菲菲”尤其是当这个声音还很有磁性,嚣张中饱含悲意,霸道至极却又可怜兮兮,带着霸道男人独有的那种自我逞强,明明不堪负荷却还苦苦压抑——
“菲菲”特别是当这个人还长得那个叫帅,帅得惊天动地——雌性生物都往他那儿奔!那声势——带起的风足以让气象局里的那群专家崩了溃溃了崩!激起的尘足以让你欣赏到沙尘暴第一次全球性发作的威力!至于踏过的地嘛,世界七大板块终于得以各归各位合而为一了!——你问中间隔着的那些洋啊海啊呢?唉,那边姐姐妹妹们不是急嘛,一着急就都抓过了桨,划啊划——长得那个叫美,美得你目眩神迷——关键是这个人还将攻击的位置选在了非常有利的地势——一吸一吐,都盘旋缠绕在你的耳根子底,久久不去——“菲菲”
唉,我还能怎么选择?
马上扯下Bra绑在擀面杖上充当小白旗?
还是立刻脱下黄裤衩挑上电线杆去顶替那“前方施工,禁止通行”?
唉,我这个人比较实际,比较认命,比较能面对现实,我就搂紧了熊腰——看不出来啊,三块腹肌!还都挺劲道的!在虎背上抓了抓——很好!
没毛!
可不是我故意要深入敌境寻真探奇,实在是,经过几番颠来倒去,这小子身上那套笔挺的亚曼尼早就东歪一角西掉一边了,虎躯龙体着实暴露了不少,所以,我高晓菲是路遇露天矿抓一把,纯属顺手牵羊,绝不是处心积虑深探地下矿藏,明了?
好了,便宜占了,活也得干了。
于是,我抱着他,他搂着包。我们开始移动!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很好!我微笑:“耶!终于挪够了一厘米!”
“这样不行,还是”我觉悟了“得打的!”
可是离车道还有约莫两米远,前头又偏偏立着根电线杆阻挡来人视线,所以在这伸手招唤,根本是无用功的实施典范,怎么办?
哈哈——这就能难倒高晓菲我么?
两秒后,我把他的腿伸了出去!
我把膝盖弓起,架住了,开始摇。我往左摇,他的腿,PIA唧,掉在右边。很好,扯回来架住了,再摇,我往右摇,他,PIA唧,掉在左边。非常好,加速!左摇摇右摇摇——左摇右摇——左——右——左——
很好,看见了吗?那渐行渐近的光亮?有效果,听到了吗?那愈来愈响的引擎?
果然,一辆桑塔纳很快就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窗滑出了道缝,司机师傅把眼睛对准了周围的环境,看见周围那闪烁的霓虹,皱了皱眉:“吐了吗?”
我愣了一下,立刻连连摆手,道“吐了!”
司机师傅瞄了一眼我的手,眼角抽了抽,道:“转过来!”我赶忙立正,以左脚脚跟为轴旋转了九十度,再立正站好,等候审阅。司机师傅眼珠子往左边溜了溜:“不对!再转!”我立刻接令,又向转了九十度。司机师傅这才松了口:“好了,站着别动!我瞅瞅。”说着就拉大了窗缝,伸出了手,掰过狼的下巴颏,眼珠子从眼眶里跳出了半个身子,瞅!
“您验完了吗?”交警要都有您这功力可就能省下不少人民币!为啥嘞?连测酒仪都省了呗!
“OK啦。”闻听此言,我立刻转回了一百八十度:“那我们可以上——”嗖——
很好,您都有这速度了怎么还不去F1上露露头?为国争光、衣锦还乡还在其次,为您个人创收、金银满兜才是重头啊!
我这头还没设计完神眼司机师傅的美好钱途,那头又窜过来了一辆的。
这辆富康停在了我的面前,那位置那角度都和之前的那辆分毫不差。最妙的是,这位司机师傅也拉下了车窗:“吐了吗?”
“吐了!”这回我不摆手了,很干脆的回到。要不怎么说一回生二回熟呢?
“转——”眼见这位儿也要瞅,我赶忙抢过了话头:“您看这会儿车这么少,我扛着他等了这么大半天,要是之前没吐,还不早就吐得我满身污了么,我还能这么干净?”
“嗯。有理。那就好。”说着冲我招招手,我开心得就要伸直了脚尖去勾那后车门,却被他给拦住了“别急!”我心想你当然不急,这沙包又不是扛在你身上,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垂首啊!我只能赔笑脸:“您还有什么吩咐?”
“也没什么,就是”司机师傅挥挥手,道:“远吗?”
我愣了!
于是,嗖——
很好,又一辆很有“钱”途的车!
你问我为什么要发愣?你问我撒谎很难吗?你问我是不是当自个儿还是那婴儿刚落地?
我只能告诉你,我真的很无奈,鄙人连这小子产自哪片园都不晓得,哪里知道是近还是远?这没准备的愣头仗,你让我如何不心慌啊?
说准备咱这就开始准备,车子还会有,问题也不会溜啊!
于是我就当他是个软乎点的保险箱,里里外外,耙了个遍,总算在他内裤的边缘贴着的那片西裤里边找到了个兜,打里边翻出了个皮夹,夹子里——很好!
还是一张纸片!
“用这种质量的皮夹,就装一片纸,你会不会太奢侈?”我一边儿提出疑问,一边用眼睛扫描纸片,瞄完,我乐了:“这地跟我还真有缘!”
很好,这下子总算万事具备了吧?
有去的就有来的,这事没什么道理可讲,就像这世界上有男就有女一样。
所以,很快就又来了一辆的,夏利。
我想这款型吉利,这回该顺利了吧?
于是,又是老位置,老模式:一个拉下窗缝,问“吐了吗?”一个回“吐了!”一个再要瞅,一个又截住话头,一个再问“远吗?”一个赶紧回答:“菠萝头!”
于是司机师傅捻着顶部中央硕果仅存的几根毛,直摇头。
我赶忙予以纠正:“不好意思,顺嘴,那是俗称,大名是威斯汀大酒店!”
司机师傅一拍脑袋瓜子,道:“上吧。”
我赶忙道谢抱着沙袋就往后车门那蹭。俗话说得好,越忙越乱,越急越窜!
这不我就犯下了个弥天大错。
抱着他已是极限,拖着他走实在是我的第八十二难——根本没得过关!所以,我就寄希望于他自己了,毕竟他昏睡了这么久也许能睡回点意识,要求不高,只要他老人家能抬抬腿,迈两步把他自个扔上车,我就备好了三牲九礼去普陀寺谢恩还愿。所以,我打算把他唤醒了,至于怎么个唤法嘛——
相当简单!就往他虎背上擂了两拳。
“海莲娜——”虽然菲菲被人给替下了,眼眶微微有些酸,好在他毕竟是醒了,我的愿也算得偿了一半,我心里还是挺感激上天的。当然如果能删除掉他狼吼时顺势向后仰翻,我条件反射地前倾相援,于是他的狼爪由被迫搭在我的背面到主动环上了我的腰这件事故的话,我想我的感激之情应该不难翻一番。
“唉,”我瞄了瞄那对死死扣着我腰的狼爪,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怜兮兮地瞅着司机师傅道:“师傅,您看这——能不能帮忙搭把手?”
“唉,真是麻烦多,要不是看你小姑娘不容易,个则活,我都不乐意做——”司机师傅一边叽里呱啦喷着唾沫,一边推开了门。
我看有门儿,再接再厉,摆出更大弧度的甜笑,狠灌迷汤:“谢谢谢谢,都说上海师傅人最好,我还不信,今儿我算体会到了,有您在这,这哪里是上海啊,”我就觉着嘴角有抽筋的倾向“这根本就是屋里厢呀!”
“呵呵——侬个小姑娘会讲,”司机师傅眉眼开会了“老会讲!”终于移步出了车,开始向我方移动。只是那步伐,三摇两晃,让我不禁要怀疑其实这位儿和我腰上围着的这主儿没差几两!
虽然心下翻着浪,我口上可不敢含糊,毕竟咱扛着沙包没法躬身弯腰,这礼节上的缺失已成必然,这热情尺度上可不能再降温了,连连道:“谢谢谢谢——”就在我都恨不能飞扑上去,把那仍在漫游的师傅一抓到位的时候,狼又吼了:“我不要坐这!”
我一边赶紧将他的胳膊塞递给姗姗来迟的司机师傅,一边应付道:“那你躺着!”
“不!不坐——”狼猛得扯回了被我出卖的那只胳膊,力道之大我被他一下撞上了花坛,幸好花坛池壁够高,拦住了我的肩膀他的腰。不幸的是拦得住身拦不住嘴:“破——”噗!
好了——花俩星期都不用浇了!
别急,这人祸还没祸害完呢——“车!”
磅!
我说这国家怎么再三强调要完整,什么国土完整,主权完整,法令也要不断进行修订补充追求完整,今儿我算明了了,别说国了,就是个人,他都得完整,你瞧瞧这人三魂七魄都归了位就是不一样呢,不但将那晃了半个钟头的来路半秒就杀了到,而且这还没满秒,窗也摇上了,门也捞好了,脚丫子PIA唧——一踩!
嗖——
好了——又一个“嗖”的!
“很好!”我的指节在嘎吱嘎吱伸懒腰,我的嘴角终于达到了它那个抽筋的目标。
醉狼还没觉察到危机已来到,还径自吼得热闹:“我要——我的法——拉利!”嗛,我还想要玛莎拉蒂呢,找谁要?搬把藤椅到老槐树下睡一觉?等到槐花开了PIA唧往下一掉,一朵掉一辆,还是按你的人口需要?
好!很好!非常好!车头灯又来到!
我撂下沙包,拽开车门,扯住他的脚,拖过了车门,直直拖上了车座里角,然踢开另一侧的车门,下来甩上,绕回到那一边,抬脚,向里——咣咣咣——三脚!
然后,磅!关门落锁。
“O了!”掸掸裤脚,我打开副驾的门,坐好,并拢膝和脚,挺胸抬头,然后微笑:“师傅,威斯汀酒店。”
嗖——
很好,真的很好,总算我也能“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