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对不起,对不起,菲菲——菲菲!”呼嗵!
卧室门开了,苏流星走了出来,懒洋洋地倚着门框,调侃道:“哥你又掉下来了!”
“嗯。”苏齐安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掸了掸衣衫,沉声道:“我没事。”
“没事?”每天砸一回叫没事!你不疼我地板疼!苏流星心疼地看向沙发边上木质地板上那日渐明显的塌陷“就算你有事我也没辙——”苏流星耸耸肩“谁让你放着好好的豪华公寓不住非要来我这儿睡沙发!”
“流星,你就不能换个大点的房子吗?这一室一厅你不觉得过于狭小吗?你不觉得没有空间感吗?你不觉得压抑吗?”哇塞!虽然老哥这种状态他最近经常见,不过对于这种反常苏流星还是不能不再一次感到惊奇!平时八竿子打不出个屁的主,竟然哇呀呀爆出一溜排比句!
惊奇归惊奇,领土主权不可欺!“不能!”“不觉得!”“大房子我没有安全感!”“一室一厅正好,既有层次又不空旷,进可攻退可守,简直完美!还有——我知道你”苏流星揉了揉太阳穴“菲菲症候群又犯了!我不理你,哝,枕头,任捶任打,捶打完还完全不留痕迹,绝对是泄火撒气最佳工具!”说完撂下枕头就溜回卧室睡回笼觉去了。
一把拨开苏小弟塞过来的枕头,苏齐安跌进了沙发里——他很累,做了一夜的梦,身心比没睡前还要累,可他已经不敢再睡了。梦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实在不愿再去回味。擦了把脸,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冰水,走入阳台,倚着栏杆,等待初阳跃出地平线。说实话,睡沙发的滋味可真不怎么样,可他不得不睡,因为她不想和他在同一屋檐下,而他最不想的就是逼走她!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就算假凤虚凰他也甘之如饴!
菲菲,曾经专属于他的名字!多想再叫她一声——昨晚她问出口的时候,他多么想叫出来,可她的神情告诉了他,那是她的禁忌!她永不允许他触碰的禁忌!她无言的拒绝堵住了他的嘴!
菲菲,他多想给她一切,比十年前给的更多更好——只可惜目前他能给的似乎都不是她想要的!所以他不能给!更不敢给!因为最令他忐忑的是,他给的越多她会不会躲得越远?
两年后的首次交锋,看似占了上风的苏齐安却噩梦连连郁闷不已,而被气得连夜飚回了香港的商二少又能痛快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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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某地段某宅第,花型大宅门上硕大一个变体“商”字。
室外:三个游泳池,一个冷水一个温水一个没水,因为主人一直顾不上去考虑到底弄冷水还是温水。
此时泳池的主人正在冷水池里浮沉。他强健的臂肌,时隐时现,如同流光,映着跃动的水光,美丽异常!只可惜,无人欣赏。
此时,商杰的心,如同池中之水,汹涌澎湃!
两年三个月又五天!她——终于出现了!
曾经他最爱抚在指间的那一头长至腰间的黑色波浪,如今已被削到了耳朵尖儿!
少了几分狂野,多了几分俏丽。不变的是,她依旧牙尖嘴利,刻薄得给力!
他不过是希望她能抬头正视他,却立刻遭到了她无情的反击——想到这,商杰脑海里慢慢浮现出当时——她那挑衅的眼神,她在他耳边那勾魂的一呼一吸,还有他掌心下那一片诱人的滑腻——商杰就觉得整个人像着了火般炽烫烧灼!他只好将自己更深地沉入冰冷的水中,让水没过了肩,浸没了眼——冰冷的池水渐渐冰封了他体表的灼热,却冷却不了他心口翻滚的岩浆!
她竟然穿低胸礼服!那个三伏天也要把衣服包到脖子根儿的高晓菲!那个口口声声打死也不穿裙子,把他送的定制礼服都剪了当抹布的高晓菲!
她竟然也能穿着低胸晚礼服,挽着男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袅袅婷婷,柔柔依依!
依她的脾气,他不认为她能呆到晚宴结束,怕错过了她,他不敢耽搁,从直升飞机直接跳到了跑车里,一路狂飙到了这里——他到得很早,也许太早,早得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他静静地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她——她下了苏齐安的车,却挽着苏流星,缓步红毯,一笑嫣然!
红毯之上,灯光之下,她笑着!
熄了火的法拉利中,光影之外,他也笑着!
只是,她笑得嫣然,他笑得苦涩——他恨她!恨她的狠!归根结底,他恨——恨他对她始终万分在意,恨她对他却从来毫不留心!恨他对她至今仍心跳不已,恨她对他却从未放在眼里!
然而,再多再深的恨都没用,两年后初相见,短兵相接,仅仅是她不情不愿的几声支应应酬,他的心就溃不成军!不能不为她牵肠挂肚,不能不因她患得患失——苏齐安竟然没有陪她来?是觉得没有必要?还是因为太过重要?
虽然他衷心希望会是前者,但是他确信,答案必将是后者!
果然!苏齐安不但来了,还公然为她定下了名分——“他的女人?”他凭什么?商杰骤然睁开双眼,双臂骤然施力,整个人,跃出了水面!
他一把抓过电话,迅速拨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