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赶巧这个时候生产,水林又要忙超市,又要照顾李燕,整天忙的不可开交,后来实在没办法就把李燕妈暂时从老家接过来照顾她。这也预示着,这段时间在找不到接替我工作的合适人选之前,我是不能离开的,其实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有足够的时间重新招人,水林看了几个都不满意,最后他说:“算了,反正再过一个多月,生意就慢慢清淡了,你放心不耽误你开学就是了。”现在想想,也许他根本没想再找别人吧。
自从有了儿子,水林像是变了一个人,跟别人说话都掩饰不住眼睛里透出的兴奋。以前的忧郁都被那种忙碌的满足和喜悦所代替。我也很为他们开心,我终于明白了幸福是什么,幸福很简单,只要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爱的眼睛,一颗宽容的心,幸福其实是无处不在的。
走的那天,水林说开车送我,我拒绝了。他送我上了公交车,在车启动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许会越来越远。曾经未知的现在终究会成为历史,无法预知的未来在等着我们去探索,但我相信用智慧和善良走出的路一定是闪亮的。
在村口下了车,小波早已等候在那里。曾经在我眼里的小不点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一见面我们之间竟没有一点的疏离感,像老友又像姐弟。他说:“咋才到啊,你不是说两点之前都能到吗?”我说:“从镇上下来有一段路特难走,坑坑洼洼的,后来绕道就耽误了很多时间。”“那条路早该修了,上次我跟佰去镇上卖瓜,差点没把我从车上颠下来,真不知道现在那些当官的都干嘛吃的,光拿钱不办事。”他稚气的脸的上透着气愤,没想到小家伙还挺有正义感的。
坐上他的摩托车,他扭头问我:”回家还是去瓜地,佰和大娘都在瓜地呢。“”去瓜地。“我不加思索的说。
摩托车疾驰在村里平坦的水泥路上,路两边几乎是清一色粉白的平房和两层小楼。没想到村里最近两年发展的这么快,我不由得一阵感慨。经过我家的瓦房的时候,红砖红瓦的它尽管看起来依然坚固,但我还是注意到它了它的寒酸和简陋,它曾经也是村里的佼佼者,如今却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孤独的生活在极速发展的时代的夹缝里,是那样的格格不入。我想到了父亲不由得一阵心酸。
地里的玉米杆已经比一个成人的腰高了,碧绿的叶子伸出老长,一排一排,鳞次栉比,像国庆节上检阅的士兵,那么整齐那么笔直填充着彼此之间的缝隙,遮掩着周围发生的好事,也藏匿着坏事。路过小敏出事的那块地的时候,我问;”罪犯有没有消息。“沉默了一会,小波说:”有人看见他们曾经半夜里在村里出现过,就报警了,警察赶到的时候,人早跑的没影儿了。“听他这么说,我不由得叹了口气,但还是安慰他说:”相信做坏事的人日子也不会那么好过的,心里有鬼的人永远也不会坦坦荡荡生活在光天化日下的。“说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微微扭过头轻轻的嗯了一声。这个可怜的孩子,虽然那时候他还小,但他从父母的变化中能体会到整件件事情对于他们这个家庭的影响。尽管他们现在不缺钱,父亲母亲从表面上看起来好像也已经淡忘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们始终无法放下。他们始终偏执的认为如果不是因为小波太贪玩,那天中午小敏去找他,女儿也不会出事。特别是曾经把他当成宝贝的母亲从那时一直到现在就很少跟他说话。而无辜的他对外人也变得沉默寡言,只有在我家,他才能敞开心扉。父亲的话也不多,但他很喜欢这孩子。我母亲到跟他很聊得来,在没有我陪伴的日子里,他们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我也在不知不觉中默认了这个弟弟,不知不觉中他融入了我们的家庭,我们的生活。现在想想,在他四岁以后,似乎都在跟我们分分秒秒联系着。
”干脆你訒我爸做干爸吧。“我忽然说。”真的吗?“从他惊讶而激动的语气里能够听出来他的兴奋。我”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