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惜今安顿温怀睡着后出门正看到了似乎有话要说的冯虎。惜今不觉得他是恰巧经过这里,他的房间就在楼梯对面,回房间绝对不会经过这里的,想到他们说这个孩子很害羞,所以主动开口问:“你找我?”。
“我,你”冯虎你,我了半天却还是说不出口,双手背在身后,惜今从他肩膀轻微的动作看得出来他后面的手里应该是在摆弄什么东西。
“小愿睡了,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惜今看他确实有话要说,但是不能去打扰温怀,所以这么说,虽然年龄上冯虎要大一些,但是阅历不同让两人看起来却和实际年纪相反,惜今更成熟沉稳些,不过有一点倒是不谋而合,这俩都不是什么爱说话的人,惜今是谨言慎行而冯虎却是不善言谈。
“没什么,我只是想把这个送给你,这是我亲手做的回声娃娃。”说着他就把手里的小玩意塞到了惜今手里,也许是被他握了太久,都站上了些湿湿的汗液,惜今还来不及看那个东西是什么就听冯虎说了句话然后跑回了自己房间。
惜今手里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小人偶,头比较大五官都刻画的鲜明,栩栩如生,看起来很可爱。也没有多想把东西放回房间里的架子上后关门走了出去。下午温怀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晚上惜今上去叫他的时候看到温怀正拿着那个小玩偶玩。
“喜欢?”惜今看了他一眼笑着问。
“哥哥送给我的?”温怀把小人举起来问。
“中午的时候冯虎送来的,你若喜欢就收着吧。”
“那个白白的胖小子?”温怀回忆着问,对于这个孩子温怀的印象很少,只记得他白白胖胖的,做饭还行。
“你不过才多就说别人是孩子。”惜今笑着揉揉他的头说。
温怀弱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小人儿,手指在小人儿的左耳一按。
“谢谢你,你好,再见。谢谢你,你好,再见。……“
男孩儿的声音从小人偶口中传出,很是可爱,惜今好奇的低头看那个小人偶,才发现他的耳朵看起来并不一样,仿佛按钮一样。中午惜今收下东西后也没多看,原来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玩偶,难怪能得到温怀的喜欢。
“好了,等一下再玩,我们下去吃饭吧。”惜今对温怀说。
“我们下去吃饭吧。我们下去吃放吧,……”
耳边传出类似自己的声音,惜今回头,正好看到温怀正拿着那个人偶对着他。
“原来是这个人偶发出的声音吗?真有意思。”惜今笑着摸摸温怀的头。
“是很有意思。”温怀拿着人偶和惜今一起走下楼。
瑞亚早上有事出去,中午没有回来,几个孩子一起吃饭就没有那么多约束和规矩了,冯虎的菜还没上完,急性的裘碧都开始吃上了,看到惜今两人下来还和他们打招呼让他们一起开始吃。惜今看其他人也没有客气的意思,就坐了下来,突然看到了再出口那里坐着的黎叔,从他们吃饭的地方可以一眼看清出口处的一切。惜今突然开口问:“黎叔呢,不和我们一起吃吗?”这几天在这里从没见过那个黎叔吃东西,感觉就是个幽灵。
“黎叔的饮食都是瑞亚亲自安排的,其他人给的东西他都不会吃的。”孙玉珠给他解答。
惜今目光看向门口,好像从早上以来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动都没有动过。这几天他也曾经试过去和黎叔说话沟通,但是黎叔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我试试。”惜今说着拿起桌上的一个薄饼朝门口走去,挨着他的裘碧伸手要拉他却没想到惜今动作那么快,惜今本来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那个黎叔,当然不会让裘碧抓住他,也不顾其他人的制止话语。
“你最好不要靠近他。”惜今最终还是没能到黎叔面前,肖兆京突然出现拦在了他的面前。
“我偏就不信了,”惜今表现的就像是这个年纪孩子固有的叛逆和固执一样,话音落时就要侧身绕过肖兆京身侧,肖兆京当然不打算让他过去,转瞬两人就打了起来。惜今本来就行动敏捷,尤其是在这种到处都是货架的狭小空间内,肖兆京要拦住他并不容易。后面的孙玉珠几人无法插手,也出言劝他,他却完全充耳不闻,执意要过去,本来不过十来米的距离,最终惜今来到了黎叔面前,把那块薄饼递到了黎叔面前,说:“给。”
这一刻屋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似乎会预料到之后要发生的事,眼中都是担忧。被黑色头罩遮住脸的黎叔缓缓抬起了头。
那是一双呆滞且混浊的眼睛,眼白的部分被密密麻麻的血管所覆盖,看起来血红一片,就算他的肤色黝黑也能看出眼睛凹陷的周围深深地黑眼圈。惜今还要进一步观察他的面部却在此时异变突起,这个身材佝偻的人竟然突然抓住惜今的手腕,一年多来的经历培养下的惜今也不是个善茬儿,反手抓握一拉,“喀”的一声,那人的手腕处发出清脆的一声。可是那人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而是另外一只手成爪状抓向惜今,惜今敏锐的躲开还没来得及回击,肖兆京的双节棍已经到了,惜今一边应付黎叔疯狂没有章法的攻击,还要对付肖兆京,而黎叔则如同疯了一般胡乱的攻击,不仅惜今、肖兆京,其他要上去帮忙的人也遭到了波及而不敢上前。
“许忻,兆京,现在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黎叔已经失去理智了,你们先控制住他!”莉莉丝在旁开口,双手魔力聚集,准备随时出手。
惜今却不理她,只一心的要揭开黎叔面上最后的那层面纱要看清他的样貌,而肖兆京同时应付着惜今和黎叔两人的攻击说不上轻松。
“住手!”伴随着瑞亚的一声大喝,肖兆京的双节棍也缠住了惜今的手。正好黎叔的抓抓到了他的肩膀,看起来干枯的手竟然有着不小的力量,锋利的指甲一下子嵌入了惜今的肩膀一握一抓之间抓掉了好几条血肉。原来是孙玉珠刚刚看惜今二人打了起来察觉不对,就让裘碧偷偷溜出去叫瑞亚了。而正好瑞亚事情处理玩遇上了前来的裘碧,两人一边往回走裘碧把事情讲了一遍,也正是因此瑞亚才能这么快赶来。
惜今吃痛后退,肖兆京也放开了对惜今的钳制。这两人暂时算是安稳了下来。瑞亚看向此时还在胡乱抓挠的黎叔,毫不客气的举起手杖,干净利落的击打在他的后脑,黎叔应声倒地。终于一切安静了下来。
瑞亚表情绝对不再是温和,表情严肃的她眼中已经有了怒气:“今天下午店铺关门,孙玉珠你带着小芹整理店铺和损失。莉莉丝和冯虎把黎叔安顿到他的房间去,我等下去给他医治。你送他去密室,让他好好反省。”一连串的命令接连从她的口中传出,让人忽略了她沙哑的嗓音。
温怀此时从里面走了出来,眼神迷茫的纯净。瑞亚看着他不经意的皱了下眉头,对身后的裘碧说:“你带他去楼上休息。”
“哥哥,我要和哥哥在一起。”温怀清脆的声音开口说。
“小愿乖,哥哥一会儿就会来的,我们去上面等他好不好?”裘碧想转移他的注意说道。
“可是,”温怀转头看向惜今,眼中满是依恋微微湿润,“哥哥,他……”
“好了,我们上去吧,看我和你一起玩回声娃娃好不好?”裘碧眼尖的看到了温怀手的小玩偶,再次转移话题,温怀看看哥哥,再看看裘碧。最终还是惜今转过头安慰了他一句他才乖乖的和裘碧上楼去。
瑞亚口中的密室是店铺地下的一个小房间,只有一个小门,没有窗户没有光线。两米见方的空间内空无一物,瑞亚偶尔会冥想一段时间就回来这里。其他的几个孩子也多来过这里,原因无非就是不听话惹事,一般也就是在里面呆几个小时,认了错就好了。对于这个惩罚,肖兆京不觉得意外,把惜今带进去后就关上了门。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关就是四天三夜。他更不会想到在惜今之后会不止一次的住进这个小黑屋中。
瑞亚在黎叔的房间里直到天黑才出来。除了小芹和温怀外,其他的人都在吃饭的圆桌旁坐了一圈,焦急的等待着。
“瑞亚,黎叔他怎么样?”看到瑞亚出来,孙玉珠首先开口问。
瑞亚摆摆手,抽了张椅子坐下,转头看向孙玉珠问:“今天是怎么回事?”
孙玉珠头脑清楚口齿伶俐,很快就把中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瑞亚听后没有说什么,肖兆京倒是开口说:“那小子在地下已经关了半天了,差不多放他出来吧。何况他还受了伤,需要及时治疗。”肖兆京看起来是这里面最刚强的,实际上却是心最软的。从他打架从来不敢下黑手就看的出来。
瑞亚摆摆手说:“小忻太过桀骜,需要给他一个教训。”其他几人看瑞亚态度如此坚决也没有开口求情。
入夜,黑暗阴湿的地下室,一扇灰色的石门外,不到一米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里。温怀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不少的石门,不由自主的皱了下眉,一只雪白的小手放在了门上。
“这种程度的密室当然无法阻止你,但是对于暗中的那些感知却足够。你确定要这么做?”突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温怀不用回头就能知道这是瑞亚。
温怀没有回头,但是放在石门上的手还是迟疑了一下。片刻之后才转过身,看到后面的瑞亚,她的脸上依旧是和蔼的笑容,温怀却从中看到了敌意。瑞亚无声的把他请到了另外一间密室。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从一开始以来就不断地魔力试探我又是想要如何?”石门关上,温怀直接开口问。
“真难相信你只是一个三岁小孩儿,如此心机和能力,你那单纯的哥哥又知道多少?”瑞亚沙哑的声音语调平稳却难掩其中的挑衅和敌意。
温怀听到她口中三岁的话,就猜到对方知道他的身份了,对瑞亚的警觉更深。甚至眼中已经有了杀意。
“好狠毒冷酷的孩子,”瑞亚目光依旧平静,继续说道:“你是个不该出生的孩子,出生后第一个杀死的人就是你的亲娘,岩城三分之一的城池和近万人陪葬。销声匿迹两年后突然出现在混战之地,却遭到千流宫的悬赏追杀,这一年来你走到哪里,死亡就跟随到哪里,果然是个实至名归的死神。”
“知道这么多,足够给我理由杀了你。”虽然这么说,温怀的杀意却少了些。
“你杀不了我,”瑞亚说的自信,“不说你现在魔力是否还够,就是如何和你的哥哥交代也是不容易吧?”
“我自然会有办法和哥哥解释。”
“呵呵,”瑞亚笑了笑说:“最近半年来黑市上流动的高级魔力水晶大量削减,尤其是蓝**力水晶,若是那些人知道了是谁偷走了他们的货,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对付那个人?”
“我若暴露,惜今也难逃。”温怀心中有了猜测,就这么说来试探瑞亚。
“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庇护。追杀你们的人已经来到了岩城,今天若不是及时把他藏起来恐怕你们已经被捉走。就算今天你能杀了那几个人把他带走,以后呢?”
“你要的回报呢?千流宫的宝物?”温怀看对方已经把话说破,明显是要合作的意思,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我会给他安排一个去处,而你要离开他。”
温怀眼神一凝。
“至于回报,自然会有人付账,不用你担心。”瑞亚在温怀无形的魔力压迫下挺住,同时开口说。
“我要知道你会把他安排在什么地方。”温怀退一步说。
“他的亲生父亲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