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还是有些悲伤,弥漫了这间房间,似把夜晚的星辰也给变得悲伤。
不管秦天四人多么的强颜欢笑,不管蔡蘅和齐长生如何的吵嘴,一顿晚饭,在没有滋味中过去。秦天四人也干笑了笑,上了二楼的房间中。
蔡蘅点着烟,趴在木窗边,望着天边星辰,眼中有着沉思。
“你在看什么?”秦天也趴在窗边,望着星辰,美丽的星辰却因为心中的气氛变得不在那么吸引到他,让他无法盯着看了很久,便转头问道。
“没什么。”蔡蘅吸了口烟,道;“你清楚我以前是如何度过的吗?在你们遇到我之前,我的经历吗?”
秦天摇摇头,沙迦齐长生也转头望来,要趴在窗边,看着星辰,却因窗口太小,无法趴下四个人。只见秦天站在木窗上,双手握着屋檐,翻身上了房顶,躺在了上面,也看见蔡蘅三人躺在了身边。
“你们一定很疑惑。”蔡蘅双手垫着头,圆顶帽檐压着他的双眼;“我为什么会买到军火?对这一行为何如此熟悉?一般人想要进入军火界,不说难如上青天,也差不多,因为一般人跟军火界是处于两个世界。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走在一起呢?而我也不是说误打误撞的进入军火界,从小,我身边的家人,其中一个人便是军火商,那时候我的父母没有时间来看管我,便让他带着我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内我看的久了,也熟悉其中的门道,所以我才能从家出来的时候,一清二楚军火之中的门道,轻易的弄到一批军火。”
他笑了笑,又点燃一支烟,只觉得心中的烦恼好似少了很多。
“我说这些不是解释什么,我只是想要说;在那个时候,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因为我们比别人更狠,他们断我们一只手,我们就要他们两只手加上两只脚,他们抢我们的军火,我们就要了他们的命和他们的军火。他们更狠,也以为自己够狠,只是因为他们没有遇到我们。当他们遇到我们的时候,他们开始害怕我们,对我们不敢胡思乱想,连说话也小声小气。但这个世界上也有跟我们一样狠的人,那时候我们也需要衡量再三,我非常讨厌那种感觉。我便在九岁的时候,握着一把枪,闯入那个狠人的家里,我用枪指着他的脑袋。他很害怕,他虽然是元者,强大的人,但我的枪抵着他睡梦中的脑袋,我心里也害怕极了,但他却更加害怕,所以我就不害怕。后来他跟我求饶,我开枪杀了他,然后每一个人,每一个帮派都知道我蔡蘅在我家中更狠。“
他的脸也被帽子挡住,没能让秦天等人看见他的面孔,也许他现在也在后怕吧。
但他的怕,并不是软弱,他可以害怕,也会胆怯,但任何人招惹他,他就会变得更狠,虽然那个时候他也在害怕。
“从此以后,我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简单,只有我狠,只要我强,没有人能欺负我,也没有能欺负我的家人。”
他忽然沉默了,似乎下面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但秦天哪里能不懂呢?
蔡蘅一定还想要说‘你越软弱,软畏畏缩缩,换来的或许是敌人更加的嚣张。虽然你现在强势,敌人会随手灭了你,也可能给你带来严重的后果,但你还是要够狠。’
“我同意蔡蘅的话。”齐长生双手垫在脑袋下;“在沙漠里面的时候,有一种狼叫做土狼,他们在看见敌人比自己高的时候,就会开始退去。如果敌人比自己矮,它们就会张开了獠牙,猎狩敌人。”
“其实你们两人说的都不错。”沙迦躺成一个大字,像是让星辰晾一晾自己的身体;“这个世界在一些人眼中很复杂,复杂的像是一道非常非常困难的数学难题,但在有的人眼中,这个世界很简单,就像是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的简单。”
他脸上笑了笑,瞟着那沉思的秦天;“我们都懂小妹被说成什么样子,那些高高在上的学员本以为自己会高人一等,忽然间从山里来了一个人,那个人竟然是全校第一名,他们简直连忍也忍受不了,但他们却知道那个人的脾气很好,家庭没有他们好,不敢招惹他们,所以他们开始用难听的话来说那个人,一望得到心里的减压,找回心中高高一等的感觉。你看,那个人被我们如此说,也不敢反抗,哼,什么第一名,不过如此,以后也比我们下一等。这些道理或许我们都明白,只是………………”
“说吧。”秦天坐了起来,望着天边。
“我同意忍耐,同意暂时的忍耐换来未来的美好。但我不同意一忍再忍,敌人看不见我们的忍耐,把我们的忍耐当成了软弱。”沙迦眸子中出现一道道亮光;“有时候,你又不能不忍耐,五天,小妹也说了只要五天,特招就会来人,带她去总部学习。哪里的环境,哪里的竞争,可以带给小妹更好的未来,也可以激发出小妹前所未有的潜能。我同意蔡蘅关于狠的说法,也同意齐长生关于土狼的说法,但我们毕竟不是动物,我们是人,人和人就会有着冲突,冲突会带来矛盾,我们可以选择做土狼也可以选择做狠人,只是那种后果?”
秦天摇头一叹;“我可以决定我的一生,可以在看见有人欺负小妹,凭着被退学的危险,去帮小妹出一口气,哪怕在一些人看来不值得。但是我不能…………”
不能什么?
“不能决定小妹的一生。”
为什么秦天不能决定?
“因为你无法给小妹更好的生活,也不能给小妹比水谷学院总部更好的学习环境。”沙迦笑着,指了指自己,指了指秦天,指了指齐长生,指了指蔡蘅;“我不能,你不能,蔡蘅不能,齐长生也不能,秦老不能,毛明心也不能,甚至那看起来有些神秘的罗叔亦然无法给小妹更好的未来,所以我们都不能,所以我们只能忍耐,像是一个住在山里的孩子,每一天都要忍受艰难而遥远的路程,只为了去上一堂课。”
沙迦的脸上没有了笑意;“我们都不能,那么我们只能忍,或许让敌人更加嚣张,但我们所能做的又是什么?”
他看着齐长生和蔡蘅;“为了出了这一口气,我们现在就去水谷学院,把所有说小妹的学员痛痛快快的殴打一顿?那么带来的后果,便是那些家庭的报复,那报复不是我们四个人能扛下来的,还是我们去找水谷学院说理?”
“哈哈。”沙迦哈哈一笑;“理由?这个世界没有理由,在胜者为王的强者世界中,理由只是弱者唯一剩下的借口。”
他笑声渐渐消失;“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有着公平存在,也有着那种青天大老爷在。可惜的是,我们并没有遇上那种人。我们所遇上的生活是;一个地主和一个贫民去告状,结局往往是地主的胜利。”
“所以啊!”秦天脸上冷峻的像是一块顽石;“我们必须要变强,没有任何理由,也没用任何借口,只为了变强而变强。”
“哈哈。”蔡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等我以后变强了,我就当一个公平的存在,你们说好不好?”
“好。”秦天三人大喝道,又哈哈笑了起来。
笑声传入楼下,也传入小妹的耳中,她轻轻的关上了窗户,不在去偷听。看着哭累了躺在床上的毛明心,双眼微微笑了起来。
她很苦?在所有水谷学院的学员眼中,她过得的确不怎么样,但她很快乐,因为有四个为了她要变强的哥哥,也有这个为了她而哭泣的好妹妹。
她轻轻的给毛明心身上盖上一层被子,忽然间,毛明心抓住小妹的手,问道;“水灵姐姐,你别去上学了,跟我一起走吧,我保证在我哥哥的庇护下,没有人可以欺负你的。”
“是吗?”小妹坐在床边,双眼微笑;“但我也有四个哥哥,我相信在他们的庇佑下,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的。”
“是吗?”毛明心喃喃自语。
自语的还有他,他偷偷的躲房间中,手中握着一瓶酒,地上也东倒西歪的有着七八个空荡荡的酒瓶。
秦老偷偷的喝着酒,也在偷偷的悲伤着。
“儿子啊,我没有管好你,我以为来到这里,躲离你的世界,就一定能管理好秦天和小妹,可是我…………”
“我是一个没有管好你的失败的父亲,也是一个没有保护好儿媳的失败的公公,更是一个没有能力保护孙子和小妹的失败的爷爷。”
他独自喝酒,也在独自自责,更在独自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