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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弟子规》节选(1)

《弟子规》为清朝康熙年间秀才李毓秀作。李毓秀,山西绛州人,字子潜,考中过秀才,主要以教书为业。

李毓秀根据传统教育的特点,并结合自己的教学实践,将《论语》中的“学而”篇第六条“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馀力,则以学文”的文义分为五个部分,以三字一句、两句一韵加以演述,编纂成为《训蒙文》。这篇文章具体列举出为人子弟在家、出外、待人接物及求学应遵循的礼仪规范,特别强调家庭教育和生活教育,既有文采,又非常实用,读起来又琅琅上口,因而受到人们的重视。乾隆年间经修订改编,改名为《弟子规》,成为儿童启蒙教育的必读材料。

《弟子规》影响非常广泛,读诵之广仅次于《三字经》,是旧时启蒙养正、教育子弟的最佳读物,至今仍有着积极的意义。

(总序)

弟子规①,圣人训②。首孝弟③,次谨④信⑤。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⑥。

注释:

①规:准则,规范。②训:教导,训导。③弟,通悌,表示弟弟敬畏兄长。④谨:出言慎重。⑤信:诚信。⑥文:文献典籍。

译文:

《弟子规》这本书,是依据圣贤孔子的教诲编制而成的生活规范。首先要孝顺父母,兄弟友爱;其次在生活中谨慎言行,诚而有信。与人相处时要平等博爱,亲近仁德贤人,向他学习。做好了这些,如果还有多余的时间精力,就好好学习,多读书做学问。

入则孝

父母呼,应勿缓①;父母命,行勿懒②。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③,须顺承④。

注释:

①缓:迟缓。②懒:偷懒。③责:责备。④顺承:顺从地接受。

译文:

父母呼唤,应及时答应,回答不能迟缓;父母交代的事,当立刻去做,不可拖延偷懒。父母的谆谆教导,应该恭敬地聆听;父母的责备批评,应当虚心接受。

冬则温,夏则凊,晨则省①,昏则定。出必告,反②必面③,居有常,业④无变。

注释:

①省:定省,指早晚问候父母。②反:通“返”,回来。③面:当面禀报。④业:职业,做事。

译文:

侍奉父母要体贴用心,冬天寒冷时,为父母温暖被窝;夏天炎热时,帮父母把床铺扇凉。早晨起来,问候父母早安,晚上就寝,向父母说晚安。外出办事时,要告诉父母去哪里,回家后也要当面禀报,好让父母安心。平时的起居工作,不要随意改变,以免父母担忧。

事虽小,勿擅为①,苟擅为,子道②亏。物虽小,勿私藏③,苟④私藏,亲⑤心伤。

注释:

①擅为:擅自做主。②子道:做子女的礼仪。③私藏:占为己有。④苟:假使,如果。⑤亲:父母双亲。

译文:

事情虽然是小事,也不要擅自做主。如果自作主张,就有失为人子女的本分。东西虽然很小,也不可以私自占为己有。如果私自藏匿,父母一旦知道一定很伤心。

亲所好,力①为具②;亲所恶,谨③为去。身有伤,贻④亲忧;德有伤,贻亲羞。

注释:

①力:努力。②具:准备,置办。③谨:认真。④贻(yí):遗留。

译文:

父母所喜好的东西,应该尽力去准备齐全;父母亲所厌恶的事物,要小心谨慎地处理掉。要注意爱护身体,如果身体受到伤害,会让父母担心忧虑;要注意品德修养,如果做出伤风败德的事,会连累父母蒙羞。

亲爱①我,孝②何难③;亲憎④我,孝方贤。

注释:

①爱:喜爱。②孝:孝敬,孝顺。③何难:没有什么难的。④憎:讨厌,不喜欢。

译文:

当父母喜爱我们的时候,孝顺他们不难;当父母不喜欢我们或管教过严的时候,我们还能自我反省,体会父母心意,努力改过,这样孝顺行为才是更难能可贵。

亲有过①,谏使更②;怡吾色,柔吾声。谏不入③,悦复谏;号④泣随,挞⑤无怨。

注释:

①过:过失,过错。②更:改正,改变。③入:采纳。④号:大声哭泣。⑤挞(tà):鞭打。

译文:

父母有过错时,子女应规劝他们改正向善,规劝时态度诚恳,细语柔声,和颜悦色。如果父母不听规劝,要耐心等待,等父母情绪好转或高兴的时候,继续再劝;如果父母仍然不接受,纵使哭泣也要恳求父母改过,如果父母生气责打子女,子女也毫无怨言。

亲有疾①,药先尝,昼夜侍②,不离床。丧三年,常悲咽,居处变③,酒肉绝④。

注释:

①疾:疾病。②侍:服侍。③变:改变,变更。④绝:戒绝,禁止。

译文:

父母生病时,煎好的药,子女应当先尝尝。照料父母要昼夜服侍,不随便离开。父母不幸去世后,守孝的三年期间,时常追思、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改变自己的生活起居,一切从简,不贪图享受,不沾酒肉。

丧①尽礼②,祭③尽诚,事④死者,如事生。

注释:

①丧:办丧事。②礼:礼节。③祭:祭拜,祭祀。④事:对待。

译文:

办理父母的丧事要合乎礼节,不草率马虎,也不铺张浪费。祭拜时应诚心诚意,对待已经去世的父母,一如他们生前一样恭敬。

出则悌

兄道①友,弟道恭,兄弟睦②,孝在中。财物轻,怨何生,言语忍,忿自泯③。

注释:

①道:指遵行的道德原则。②睦:和睦。③泯(mǐn):泯灭,消失。

译文:

当哥哥姐姐的要友爱弟弟妹妹,当弟妹的要懂得恭敬兄姊。兄弟姊妹之间和睦相处,一家人其乐融融,孝道就体现其中了。彼此把财物看得很轻,怨恨就无从生起;言语能够包容忍让,忿恨之事自然消失。

或饮食,或坐①走②,长者先,幼者后。长呼③人,即代叫④,人不在,己即到。

注释:

①坐:就座。②走:行走,走路。③呼:呼叫,呼唤。④即代叫:就代为呼叫。

译文:

不论是饮水吃饭,还是坐卧行走,都应该长幼有序,年长者优先,年幼者在后。长辈要是有事叫人,应帮忙代为传唤。如果所叫之人不在,自己应当主动前去,询问自己是否可以帮忙。可以帮就帮,不能帮忙的则代为转告。

称尊长,勿①呼名②,对尊长,勿见③能。路遇长,疾④趋揖⑤,长无言,退恭⑥立。

注释:

①勿:不要,不可。②呼名:直呼姓名。③见:炫耀。④疾:跑,疾走。⑤揖:古时的拱手礼。⑥恭:恭敬。

译文:

称呼长辈,不可直呼姓名;在长辈面前,不可炫耀逞能;路上遇见长辈,应当快步向前问好,长辈没有吩咐时,即可恭敬退后站立而侍。

骑①下马,乘②下车,过③犹④待⑤,百步余⑥。

注释:

①骑:骑马。②乘:乘车。③过:走过。④犹:还,还要。⑤待:等待,这里指在原地等待。⑥百步余:大约百余步。

译文:

不论骑马或乘车,路上遇见长辈,都要下马或下车问候,恭敬等候长者离去,目送约百步之后,才可离开。

长者立①,幼②勿坐,长者坐,命③乃坐。尊长前,声要低,低不闻④,却非宜。

注释:

①立:站立,站着。②幼:晚辈。③命:让,吩咐。④闻:听见。

译文:

如果长辈站着,晚辈也当站着,不可就座;长辈坐下来之后,叫你坐下才可以坐。与尊长说话,声音一定要放低,低到让人听不清楚,那也是不适宜的。

进①必趋②,退③必迟④,问起⑤对,视勿移⑥。

注释:

①进:向前走。②趋:快步走。③退:退后,退出。④迟:迟缓,缓慢。⑤起:站起来。⑥移:移动,这里指眼神左顾右盼。

译文:

若有事要见尊长,理应快步向前,见过尊长告退时,行动稍缓才合乎礼节。长辈问话时,必须站起来回答,眼睛不可东张西望,左顾右盼。

事①诸父②,如③事父;事诸兄④,如事兄。

注释:

①事:对待。②诸父:指伯父和叔父。③如:如同,像……一样。④诸兄:指同族的兄长,包括堂兄弟、表兄弟。

译文:

对待叔叔、伯伯等父辈,要如同对待自己的父亲一样恭敬孝顺;对待堂兄表兄,要如同对待自己的胞兄一样尊敬友爱。

谨而信

朝起早,夜眠迟①,老易至,惜此时。晨必盥②,兼漱口,便溺③回,辄④净⑤手。

注释:

①迟:晚。②盥(ɡuàn):盥洗。③溺:便溺。④辄:就,就要。⑤净:洗,洗净。

译文:

清晨要早起,晚上要迟睡,岁月匆匆,人易老去,要珍惜此时此刻。早晨起床后,要洗脸刷牙、漱口;每次大小便后,就要洗手,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

冠①必正,纽必结,袜与履②,俱③紧切。置冠服,有定位,勿乱顿④,致⑤污秽。

注释:

①冠:帽子。②履:鞋子。③俱:都,都要。④顿:放置,安放。⑤致:导致,让。

译文:

帽子要戴正,衣服扣子要扣好,袜子和鞋都要穿齐整,鞋带要注意系紧。脱下来的衣帽鞋袜,都要放置在固定的地方,不能随便乱放,以免把衣服弄得又脏又乱。

衣贵洁,不贵华,上循①份,下称②家。对饮食,勿拣择,食适可,勿过则③。

注释:

①循:符合。②称:相称。③则:准则,标准。

译文:

穿衣服要注重整洁干净,而不讲究昂贵华丽。穿着打扮要适合自己的身份与场合,还要考虑家中的经济条件。日常饮食要注重营养均衡,不可挑食偏食。一日三餐常吃八分饱,不要过量而增加身体负担。

年方①少,勿饮酒,饮酒醉,最为丑。

注释:

①方:正当,正好是。

译文:

年龄如果还小,就不要喝酒,否则一旦喝醉,丑态毕露,惹出是非。

步从容①,立端正;揖深圆,拜恭敬。勿践阈②,勿跛倚③;勿箕踞④,勿摇髀⑤。

注释:

①从容:不慌不忙。②阈(yù):门坎。③跛倚:偏倚,站立不正。④箕踞:蹲或坐时两腿叉开。⑤髀(bì):大腿。

译文:

走路时,步伐从容稳重,不慌不忙;站立时,姿态端正直立,抬头挺胸。作揖鞠躬要弯腰到位,拱手跪拜要认真恭敬,不能敷衍了事。进出门时,脚不踩踏门槛;站立时,身体也不歪歪斜斜。坐的时候不可叉开双腿,也不要抖动腿脚。

缓揭帘,勿有声;宽转弯①,勿触棱②。执虚③器,如执盈④;入虚室,如有人。

注释:

①宽转弯:走路拐弯时要角度大一些。②棱:物体的棱角。③虚:空。④盈:满。

译文:

揭门帘的动作要轻,以免发出声响。走路转弯时角度要大些,以免撞到物品的棱角而受伤。拿着没装东西的空器具,也要像里面装满东西一样,小心谨慎以防跌破。走进没人的房间,要如同屋里有人一样谨慎。

事勿忙,忙多错;勿畏难,勿轻略①。斗②闹场,绝勿近;邪僻③事,绝勿问。

注释:

①略:忽略。②斗:打斗。③邪僻:邪恶荒诞,不正经。

译文:

做事不要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忙中容易出错,不要畏难而退缩,也不可草率以应付。凡是容易发生争吵打斗的场所,不轻易接近,免受不良影响;邪恶荒诞的事,也绝不打听。

将入门,问孰①存②,将上堂,声必扬③。人问谁,对④以名,吾⑤与我,不分明⑥。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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