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绣领军回到城内后,连忙请来田丰及诸将,言明此事。
邓荣一干黄巾降将,暗暗呼出一口气,彼此对望一眼,暗暗后怕,不是遇到张绣,恐怕在场的几人最好的结果就是亡命天涯了。
邓荣抱拳叹道“果不出军侯所言,黄巾恐怕覆灭在即了。”
“恩,大战将近,我们这几日先整顿兵马,做好准备,等赵兴劫粮而回,有了足够的粮草就发兵。
先生,待大军走后,我会留下柴氏,张先,邓荣三人,还望先生多多费心。”张绣看向田丰言道
“呵呵,军侯安心出征便是,常山贼寇想必也会闻得风声,不敢轻举妄动,我们这里眼下倒是很安全,不必担心。”田丰笑道
“那先生需要多少兵马?”
加上刚得到五百弓弩手,麾下才一千人马,实在有些捉襟见肘,留下太少,又怕不够,一脸为难的问向田丰。
“不必太多,留下百人足矣。”见张绣一脸疑惑,解释道“现在城内流民很多,可临时招募一些,平日农闲时,可叫他们入营操练,驻守城墙,再多竖几杆旌旗,贼寇便不敢来犯。”
黄巾自顾不暇,恐怕暂时也不会分心于此地,张绣遂点头同意。
当招募的告示贴出后,城内百姓感念张绣之恩,纷纷来投,仅三日光景,就招募到了两千多人。
张绣借机从中挑选出最彪悍者百人充入军中,命其余者分拨进行训练和务农。
数日后,赵兴,董仓终于赶着粮车得胜而归。
张绣得了信,心中大喜,领着胡车儿,张先二人亲自出城迎接大军。
赵兴和董仓见到张绣后连忙翻身下了坐骑,赵兴拱手说道“末将惭愧,只劫得粮草一千石,路上又消耗了许多,只剩下了八百多石。”
“军侯,赵将军已经尽力,只怪贼军逃跑时,烧了许多。”董仓在旁急忙替赵兴辩解道。
“哈哈,二位不必多虑,能劫回这么多,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八百石足够我军一月用度了,两位大功我已经记下,快随我入城歇息。”张绣拉起二人,大笑道。
赵兴却还是一脸郁闷的说道“押粮的贼将,有几分本事,战了十几合才将其拿下,不然都抢回来,够我军吃数月了。”
“哦?贼军中竟有这等人物,可曾活捉?”赵兴本事与自己伯仲,能与赵兴战了十几合,也算二流武将了,顿时起了爱才之心。
“我知军侯求才心切,怎会痛下杀手,其现在就押解在军中,我叫人将他带来。”赵兴笑道,随后喊来一名亲兵吩咐了几句。
“哈哈,知我者兄长也。”
张绣与赵兴在前,胡车儿二人立在身后,就站在城墙下等候。
工夫不大,一名大汉五花大绑,被两名军卒推搡着走了过来。
这大汉身高八尺余,黑面虬髯,四肢粗壮,一看便是孔武有力之人,走到近前后,立而不跪,怒视着赵兴。
张绣上下打量一番,笑道“壮士姓甚名谁?”
“你爷爷周仓是也”声音洪亮,传出好远,四周的军卒不仅怒目瞪过来。
“嘿,脾气不小啊,难不成黑脸的都这么暴躁?这家伙叫周仓?给关二爷提刀的那位?”
张绣心中诽议,脸上却是淡淡一笑“不知周壮士肯降否?”
“哼”周仓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昂头向天,毫不理会张绣。
这可气恼了身后的胡车儿,胡车儿上前一拳将周仓打翻在地,喝道“贼子安敢猖狂。”
说着又是几拳打在胸口,赵兴微微皱眉,瞥了一眼张绣,见其一脸淡笑,毫无制止的意思,刚想出言相劝。
那周仓也是硬气,从地上站了起来,对胡车儿冷笑道“赤发丑鬼,若不是本大爷绑着,也叫你尝尝某家的拳头。”
胡车儿见周仓还不服,更加着恼,抬起拳头还要再打,身后张绣喝道“住手”。
张绣走上前,对周仓笑道“我一向敬佩好汉,周壮士够条汉子,这样吧,我松了你的绑绳,让你二人在此比试拳脚,若你赢了,我便放了你。”说完一脸笑意的看着周仓。
“哼,某也不欺你,若某输了,以后给你这娃娃牵马坠蹬。”周仓直言喝道
张绣朝着两名军卒递了个眼色,军卒上前将绑绳解开,众人退在一旁闪出一片空地。
周仓活动了一下筋骨,撩起衣衫塞入腰间后,吐了口吐沫,双手一搓亮开架势。
胡车儿冷哼一声,将腰间佩剑摘下随手扔到一旁,喝道“贼厮,来吧。”
说着,二人暴喝一声冲到一起,挥拳踢腿,你来我往打在一处。
胡车儿跟着张绣学过一阵子少林长拳,一招一式有模有样,攻守兼备,一双拳头舞得虎虎生风。
周仓只通晓一些简单的拳脚,开始还能招架抵挡,渐渐的招式散乱,凭借一身力气勉强招架,却无还手功。
观战的赵兴对张绣笑道“这套拳法,简单实用,最适合胡车儿这样的勇力之人。”
“看来我又要得到一位勇将了,到时也传授于他,免得被胡车儿欺负,呵呵。”张绣心喜的笑道
胡车儿见周仓只剩下招架之力,不仅斗志更盛,暴喝连连,拳头雨点般打在周仓周身。
周仓自知凭借招式难以取胜,灵光一现,卖出一个破绽。
胡车儿见周仓空门大开,抓准机会,一拳直捣周仓胸口。
周仓见胡车儿果然上当,心中暗喜,大喝一声“来的好”
身子稍稍一侧,让过要害,硬挨了这一拳,探臂膀伸手抓住胡车儿衣领。
胡车儿想抽手去挡,但招式用老已然来不及,于是顺手抓住周仓腰间裤带。
二人卯足力气,相互拉扯,硬要将对方摔倒在地,怎奈二人气力相当,僵持不下,双脚都已深陷土里,衣服被挣的紧紧的眼看就要被撕开。
张绣见差不多了,走上前伸手搭在二人手腕上,稍一用力,二人只感到力气被禁锢一般,用不出来,被张绣硬生生分开。
二人惊诧的看向张绣,周仓惊讶道“你力气怎得这般大?”
“呵呵,只是巧劲而已,不值一哂,壮士勇力可嘉,我十分佩服,既然你二人不分上下,算作打平,你可以走了。”张绣说着朝胡车儿一招手,转身迈步离去。
胡车儿跟了张绣这么久,多少也了解张绣心思,瞪了一眼周仓,哼道“算你走运”拾起佩剑挂在腰上,跟在张绣后面不再理会周仓,心中却是暗道“看这厮也是条汉子,应该不会让军侯失望。”
二人刚走出去十几步,周仓在后面抢步跑到二人身前,双膝跪地,抱拳对张绣说道“某向来敬重信义之人,你这小将算个爷们,某周仓愿赌服输。”说着纳头便拜。
张绣连忙上前扶起周仓,说道“周壮士快快请起,以后便是自家弟兄,不必如此多礼。”
周仓抱拳说道“多谢将军”
胡车儿走到周仓身边,笑道“你这汉子,好大的力气啊,就是拳脚稀松,日后我把方才用的拳法传授给你,我们再来比过。”
“刚才打的甚是憋屈,如此最好。”
两个莽汉性子直率,三两语就将方才的不快抛到了脑后。
赵兴与董仓走了过来,对张绣笑道“恭喜军侯得一勇将。”
“哈哈,今日喜得周壮士,我等入城饮酒,同时为二位庆功。”
张绣看着周仓、胡车儿一黑一红二将,“这两位都是异人也”,心中高兴不已。
董仓也为张绣喜获周仓高兴,上前说道“军侯与几位将军先去,末将先去安放粮草,随后便至。”
张绣十分赞赏的笑道“好,董将军的酒,我们必给你留着。”
众人入城后,张绣命人在县衙摆下庆功宴,又令将士们屠猪宰羊大肆庆祝。
宴上田丰一直闷闷不乐,张绣看在眼里,端着酒盏来到田丰身旁坐下,疑惑的问道“先生因何不悦?”
田丰见堂内诸将都在欢饮,不好扰了众人兴致,低声劝道“将军刚得些粮草,小胜一阵,何必如此大肆庆贺,待来日大胜,岂不更好?”
张绣替田丰舀满一盏,轻声叹道“先生之意我明白,可大胜后的庆功酒只是给活着的人庆功,那些战死沙场的却饮不到半滴,我今日大肆庆祝,一则庆功,二则壮行。”
说完端起酒盏,饮了一口,起身走向周仓,大笑道“元福,能饮否?”
“如何不能?某还没醉倒呢,请。”周仓提起一个酒坛,冲着张绣笑道
田丰看着畅饮的二人,若有所思,良久后,心中叹道“真丈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