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骑见士卒已经蹬上城墙,急忙领着余下三千军卒,挥军赶奔城下。
还未跑出两丈远,只听城上响起一连串梆子声,随后城墙上火光冲天,从墙后闪出数千汉军,纷纷向下投掷滚木擂石,有的汉军抬着大锅,顺着云梯,淋下滚烫的火油,数百张弓弩齐发,一排排箭矢向黑山军射来。
城下黑山军顿时哭爹喊娘,惨叫连连,数里外都能听得真切。
黑山军乱作一团,向后溃逃,黑夜里只顾逃命,但有人挡了去路便挥刀砍去,处处上演着自相残杀。
墙垛后荀谌见时机一到,忙派人去令给朱灵。
朱灵在城门后,听到城外惨叫声,早已等得不耐,闻得令下,当即大喝一声“开城门,诸君随我出城斩杀贼寇。”
身后三百轻骑齐齐暴喝一声,如猛虎出闸,杀出城来。
可怜两千黑山军皆是步卒,又慌乱不堪,哪里敌得过,只顾着向后奔逃,朱灵领军在后一路掩杀,所杀甚多。
张白骑领着三千人马,猝不及防下,与前面溃败下来的军卒,正巧冲撞在一处,场面更加混乱,四散而逃。
张白骑连声呼喝,声音瞬间湮没于惨叫声中,一名副将骑马来到身前,急声说道“大帅快撤吧,汉军早有准备,我们着了道啦。”
张白骑十分肉疼的看了一眼黑暗中惨死的军卒,一拨马头,撇下身后军卒,与副将带着身边数十亲兵跑回大营。
这一阵杀的黑山军胆战心惊,还好朱灵所带人马不多,追至大营前,便率军返回城内,城内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这一丈打的酣畅淋漓,仅折了十几人,斩敌千人,可谓完胜。
在王府等候消息的刘稚,初闻东门惨叫声,心中担忧不已,刘瑶也陪伴在侧,二人站在正殿外,一脸焦急的望着东门方向。
随后又听见东门传来一阵欢呼声,刘稚长吐一口气,对刘瑶说道“看来我军大胜矣。”
时间不大,一名小校满脸兴奋的跑至身前,跪地说道“启禀殿下,我军大获全胜,贼寇败逃回营。”
“哈哈,好,吩咐下去,大宰牛羊,本殿下即刻就去东门犒劳诸将士。”刘稚大笑道
“恭喜父亲初战大捷,女儿也想随父亲一同前去。”刘瑶过来挽住刘稚胳膊,说道
刘稚心中高兴,自然应允女儿所请,父女二人坐上马车,直奔东门,当父女二人登上城墙时,又激起一片欢呼声,尤其见到小郡主也来了,更是激动不已。
相比卢奴的阵阵欢呼,黑山军大营内则是哭声阵阵,大帐内也是愁云惨淡。
跟随张白骑而来的六员将领,方才一阵折了两人,如今仅剩四人分立两侧,低头不语。
帐内沉默许久,张白骑悠悠一叹道“此番我军大败,错在本帅,是本帅小觑了天下英雄,不想城内有高士看出某的计策。”
“大帅莫要如此,此番虽败,但我军仍有三万余众,来日整军攻城,一战可下。”一名副将劝道
“不错,汉军不敢趁势拔寨,足矣证明其兵马不多,明日先安抚下将士,多做云梯,待士气恢复,便攻破城池,为兄弟们报仇。”张白骑一拍帅案怒声喝道
卢奴县西南五里外,一处山坳内立着一排排不大的军帐,四周皆是丘陵,山林,鲜有人烟,可谓极其隐蔽。
张绣与赵兴诸将伫立在一处山坡上,向卢奴方向望去。
赵兴皱眉说道“听这声音,似乎有一方大败,不知汉军如何了。”
“呵呵,赵兄不必担忧,我猜应该是汉军大胜。”张绣一脸自信的笑道
“何以见得?”赵兴疑惑的问道,旁边胡车儿等人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张绣。
张绣笑道“卢奴军少,定不会犯险夜袭贼营,想必应该是贼军趁夜偷城,若是成功破城,汉军只能弃城而逃,惨叫声也不会传出这般远,这么密集,想必应该是被汉军识破,设下埋伏,让贼军吃了大亏。”
“军侯之言颇有道理。”一旁邓荣听得连连点头
过了许久,派出的探子匆匆赶回,对张绣说道“回军侯,贼军夜袭城池,被汉军大败,现已退回了大营。”
“呵呵,果然不出军侯所言,事不宜迟,不如趁着贼军新败,我们也偷他一回,如何?”胡车儿在旁笑道
诸将也纷纷提议出兵夜袭贼营,赵兴和邓荣并未言语,张绣若有此心,喊杀声传来时,便会率军攻去了,如今不见动作,定是深有它意。
“不急,还不到时候,汉军虽胜,不过贼军也未伤及筋骨,再等几日,多派些探子,小心盯着卢奴战事,诸位想必也困乏了,我们先回去歇息吧。”果然,张绣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说完后负手而去。
诸将面面相觑,不知张绣是何打算,赵兴对诸将笑道“想必军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我们也不必猜了,先回去吧。”
到了次日天明,卢奴城下尸横遍野,一片狼藉,黑山军不停的往回抬运着尸体,城上守军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朱灵见张白骑就在不远处,抬手指着城下尸首,高喝道“尔等匪类,趁天下动荡,胆敢趁火打劫,攻城掠地,若不速速退去,这些便是尔等下场。”
张白骑冷冷的看了眼朱灵,并未理会,一名将领对张白骑说道“手下回报,西门虽有数千守军,不过看模样都是些家丁护院,兵甲也不足,不若我们绕过城池,主攻西门?”
张白骑轻摇其头,对其说道“西面紧邻幽州,恐腹背受敌啊,你可领一哨人马,去西门牵制,倘若幽州兵马到,不必理会,速返大营。”
“属下领命”那将领回到营内,点起五千人马,前往西门安下大营。
西门守军皆是未上过战场的,敌人虽未攻城,但一个个紧张的攥着兵刃,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军中将领见之,暗暗摇头,暗道朱灵有先见之明,这样的军卒果然不堪重用,尚需磨练。